余光里,季温良掀开被子,关上了床头一侧的灯,背对着他躺下,身躯卧出一道拒绝的曲线。
封铭手悬在被子上犹豫半天,薄唇开了又合。
“最近工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最烦心的事就是遇见你!
季温良闭着眼睛,权当作没有听见。
肩上忽然一凉,盖在身上的被子被猛地掀开了。
“你干什么?”他转身坐起,气道。
“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若是喜怒哀惧都能收放自如,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怒哀惧。
“怎么,我自己默默生气,又不会打扰到你,这样也不可以了吗?”
“你不高兴,我的心情也不会好。”
善解人意的人讲起狠话来也会软中带刺,咄咄逼人。
“破坏了你的好心情,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就换个地方去。”
季温良说完,将被子完全扯下,随意地一堆,就要下床去,完全忘了这是自己的卧室。
腰被铁钳似的手臂箍住,他几乎是立刻挣扎着叫起来。
“封铭,你放开我!你敢——”
“别闹了!”封铭低着嗓音呵斥一声。
惜字如金的人一旦说起话来,往往是极具重量的,更何况掺了些镇压的味道在里面,季温良当时就被唬住了。
感觉怀里挣扎的力道逐渐溶解,封铭将头搭在季温良的肩上,无奈地道:“你可真会冤枉人,我不想你不开心,因为生闷气最伤身体,还不如发泄出来,如果你生病了,身体出了问题,我会好受吗?我为你着想,你倒是急着曲解我的意思。”
季温良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扇子一样的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
如今正是换季,天气逐渐转凉,可这样被抱着,感受另一个人包容的温度,竟是比盖着被子还要温暖。
封铭像哄婴儿似的,身体以一种很慢很慢的频率带着他轻轻晃着,将他肚子里的气闷都摇没了。
“别生气了,原谅我吧,好不好?”
他见季温良不再抗拒,捧起他的脸,非要和他的目光碰触,季温良怎么躲也躲不过,被弄得不厌其烦,终于忍不住软了表情,又立刻板起脸。
“那要看你表现。”
封铭注视着这样生动可爱的表情,停滞在腰间的手转为慢慢抚摸,低下头,着迷地吻上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蛋。
季温良这番脾气发得有些莫名其妙,封铭担心他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委屈,又不肯同自己说,着实观察了好几天,结果发现他对谁都是笑容满面,除了自己。
“下来!”
封铭拦在车前。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坐你的车了。”季温良坐在驾驶座上,宣告似的说道。
封铭抬手看了一眼表,早上安排了一台手术,马上就要迟到了,他耐着性子道:“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我自己也有车,为什么要坐你的车。”
正是早高峰,小区内人来人往,他们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
季温良看了一眼路过的人,无所谓地道:“反正我是不会坐你的车,我迟到了没有什么大事,但你的手术就要开始了,你是要让病人等着吗?”
封铭脸上浮起一丝焦躁,紧握的拳又放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中午时候,季温良路过值班室,忽然被一阵大力拉了进去。”
“呜呜呜……”
嘴被手掌捂着说不出话,身体被抵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