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家小辈们之间的消息互通程度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还是相当高的。
于是王夭夭那被妖魔化过后的形象深深停驻在每个年轻玄学后辈的印象里,导致世家召开的家族会议中,所有人被脑海中做出毒苹果的蒜头鼻巫婆一震,不论橙橙粉粉都在一直摇头。
“堂姐多年来历练比我刻苦得多,这次能跟王、谢两家佼佼者切磋的机会相当难得,我认为应该让堂姐去!”
“二表叔今年对家族gdp增长的贡献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怕用脚我也要给二表叔投一票!”
“我听说三哥之前就对谢曜灵取得的成就心存质疑,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去辨个真假啊!”
被坑的人心中疯狂国骂,然后脸色都没变地使出祸水东引的招数,让各家家主见到这样的情景之后,长叹一声:
天要亡我啊!
相比于漫天甩锅的其余六家,王、谢两家的后辈们就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在谢曜灵这边,还未出发的时候。
短短的几小时内,就有从主家到分家的十数个后辈,怀揣着敬畏之意给她去了电话。
彼时沈棠正坐在家中吃着早餐,津津有味地听了三四通不知所云的电话之后,拿着手里的奶油馒头蘸了蘸浓稠的炼乳,将甜的有些发腻的那头递进唇中,她笑眯眯地点评道:
“老谢,你觉不觉得——”
“你特别像古时候的皇后,六宫嫔妃都要来向你请安的那种?”
刚才那些电话,话里话外问的最多的都是关于谢曜灵身体是否安康,并且语气里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简直完美符合沈棠预设的情景。
谢曜灵唇角稍动了动,不知是不是露出了个冷笑:“想的还挺美?”
她是皇后,和她结婚的沈棠成了什么?皇帝?
一言不合就做梦。
沈棠拍了拍手,从餐桌边起来,将自己被打包收拾好的行李箱拉杆拎出,起身跟她说道:“那是,毕竟我长得也挺美,走吧。”
三个小时后,她们去往比试所在市级的航班就要起飞了。
……
飘飘扬扬的小调子在新旧交替的村庄前响起,也许是因为唱歌之人声线悦耳的缘故,那歌声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还会吸引着人回头去看——
一个穿着雪白毛衣,搭了件深蓝牛仔裤,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女生,扎着丸子头,左手的手腕上露出长串的装饰,朱砂串、红绳、水晶、金属片应有尽有,凑出点凌乱的时尚感来。
她单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双颊添着几分红润的气色,对路人投来的打量视线视而不见,径自走到了约定好的那间红莲酒店门前。
挂在木牌匾上的字漆色褪去许多,像只毛笔蘸了半截枯墨写就而成,乍一看去像是:
工连酒店。
就是这样破落的,仿古设计的,坐落于偏僻三线县城的普通食宿一体的酒店内,大厅里竟然坐满了人。
见到她年纪轻轻独身一人前来,不少人以为是小辈,出于好奇打量了她一眼,终于有热情些的年轻人开口问了一句:
“姑娘哪家的?”
说话间还上前走了几步,好像想问她行李需不需要帮忙。
毕竟都是业内的人,有些贴身的东西不适合让外人碰,所以那人也只是用站姿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不敢失礼地接手。
——听说安家的一些后生,喜欢在自己的贴身物品上洒满吸引身上毒虫的粉末,他可不敢沾上这玩意儿。
来人露出个笑盈盈的模样,又弯又大的眼睛里落着皎洁的光,轻声细语道:
“谢谢这位小哥哥了,我跟王家人一块儿就行了。”
……得,王家人,疯起来属于安家都怕的存在,这样带刺的美人他还是靠边点吧。
那个年轻男生脸上的笑当即僵住了,一时间站也不是,退也不是,脚下生了根一样半步都挪不动,变成了挡在来人的去路上。
恰在此时,门外又响起了个声音:“红莲酒店?现在的农家小客栈都喜欢配这么高大上的后缀了吗,老谢?”
门内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捕捉到了那一个‘谢’字。
老谢……?
下一秒,一个蒙着银白色布绸、手握标志性龙骨手杖的人迈步走了进来,登时让整个厅堂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