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里好像梗了什么东西,鼻子像是被打了一拳,酸疼得厉害,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声音有点哆嗦。
“大、大师兄?”
面前的人笑着点了点头。
“小尽,我回来了。”
木尽胡乱擦了一把脸,扑了过去,方尚清下意识地去拽他的衣领,怔了一下又缓缓放了下来。
木卓笑着展开双手去抱他,木尽像是一只投林的鸟儿。
然而就在木尽要碰到木卓的刹那,木卓猛地后退,又僵在了原地。
“小尽,你什么意思?”
这时众人才发现,木尽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顶在木卓的腰腹之间,已经划破了衣襟。
木尽脸上还带着眼泪,眼睛依旧红得像只兔子,可是神情却冷静甚至带着些微的冷漠,好像眼眶里的眼泪不会落到他的脸上。
“大师兄?”
“你真的是我的大师兄吗?”
什么都是一样的。
样貌,语气,眼神,甚至是眉眼间的温柔,都是一样的。
可是有哪里不对。
分明有哪里不对啊。
木尽没有想到,从来都是极度严谨的他,会相信一种叫做感觉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不是大师兄。
相貌脾性与记忆,分明都是这个人。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呢。
木卓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如同木偶嘴角被刻上的、完美的弧度。
“我怎么不是大师兄呢?你看我哪里不是呢?”
哪里不是呢?
木尽想起洛书曾啃着糖瓜,坐在他身旁和他闲聊,他对蛊人有些好奇,那些蛊人就像是精致的木偶,其中的蛊就是发条。
【你这么说呢,也没错吧。】
【不过这比喻,总觉得……】
【我知道很恶心啦!那种东西怎么能和机关术相比。】
【好~想你也想不出不和机关沾边的比喻。】
【这蛊人呢,是人蛊寄生到人的大脑里面,平时感觉你就是你自己,但是当关键时候,你会失去意识,等到清醒,甚至不会有这一段记忆。】
【这……】
【是不是很吓人?平时身边最亲近不过的人,毫无预兆地要了你的命。更可怕的是,他回过神来会痛哭流涕,甚至会为了为你报仇,为了找到那个“真凶”而不顾一切。】
【而他杀你的时候,所作所为,神情举止与平时无异。】
【就好像被当做至交的这个人,之前的做所全是伪装,他是从心底想杀了你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
心死……
木尽将匕首缓缓往前推,木卓没有躲避,依旧淡淡地笑着。
木尽之前经常嘲笑洛书,是不是有感而发两句,酸溜溜的,感性得要命,此时他却勾起了嘴角,笑着自嘲,眼泪又流了下来。
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