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这次陈县令来了,封家可能就真的翻不了身了,你真的不在意吗?”想到什么,司云停下笔,突然问了一句。
封衡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紧接着便说道:“我不在意,封家封云隽那么对待我们,如果我还在意他们,那就是犯贱。而且,若是封家这次不来找我们麻烦,那他们也不会撞上陈县令。”
所以,如果被陈县令处置,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封衡自诩从没对不起封家过,可是封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们,小时候他或许还会妄想封老太封老头想通,记起他这个儿子,可是没有。
受伤回来,除了他自己会找找大夫治伤,封家人没一个管他的,反而兴致勃勃的算计起他的军饷。还给他选了一个男媳妇儿冲喜,那八字还都是随便和的。后来的一次又一次,是他们把他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的击溃,越来越贪婪,虽然他们都信封,可再也不是一家人。
当然,他也得赶紧封家一次,要不是封家,他也不会遇到司云。
可那感激也只有那么一丝,就消失无踪了。
司云看了看封衡的表情,心里的决定是彻底落下了,虽说封衡一直说他和封家没有关系,但是这次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他担心封衡会有想法,现在封衡没想法就行,那他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干。
转眼第二天就来了,陈县令对养济院在意得很,接到司云的信,第二天把县衙的事情处理好了,就换了常服,叫上两个人就去了封家村,这次他不打算引起封家村人的主意,只是去拿设计图,就没有大张旗鼓。
经过半个时辰,陈县令就到达了封家村。
他一到达封家村,就让小厮找问司云封衡的住的地方,下人去问了,他就在车里打量封家村,这一打量,他发现封家村竟是和他之前看到的一些村子有些不同,那些村子这个时候,有很多大人在村子里坐着闲聊,但是在冯家村,这种情况却很少。
田地里有大人们在干活,还有一群人在远处的荒地干活,井井有条,闲坐着的人几乎没有。
不过荒地能种什么,冯家村把荒地开出来做什么?
不仅如此,清风徐过,他仿佛还闻到了一股果子的清香。
莫非冯家村种了许多果树?陈县令想到,他想看看,却没在冯家村周围看到果树,即使有,也只有零星的几棵,根本没有成片的果树,也不会形成如此浓烈的果香味儿,而且除了果香味儿,里面似乎还有酒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县令想问,小厮就回来了,说打听到了司云和封衡的位置。封家村早就习惯了有马车来找司云封衡,只把陈县令也当做了那些掌柜之一,只要不是对司云和封衡有坏心眼的,他们基本上都会说。
陈县令上门的时候,司云和封衡正在修改设计图,他们想着陈县令或许中午才会来,却不想陈县令一早就来了,两人震惊了下,就把人迎进去,司云让封衡陪着陈县令,他去厨房里烧茶。
烧茶需要一会儿时间,好在他们早上做了吃的,这个天冷,他们就温着水,不用重新生火。花了十几分钟,他才烧了一壶水出来。
陈县令也不怪他们怠慢了,只笑呵呵的慢慢饮了一杯茶,就看向司云,司云领意,上楼就把画好了的设计图拿了下来。
“县令大人,这就是养济院的所有设计图,您看看。”把设计图展开,司云送到陈县令的面前。
陈县令沉默着看着,许久之后才把设计图关上,然后带着笑意的盯着司云封衡两人,道:“你这房子就是你自己设计的吧,又宽敞又明亮。”
陈县令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房子和他见过的不同,倒是和司云给他画过的模样相似,难怪这小商人说他有一种比较好的建筑方式,感情他自己就已经建造过了,自然是有办法。
司云被揭穿,也不辩解,只摸着鼻子呵呵一笑,然后还兴致勃勃的带着陈县令看地板,对陈县令道:“县令大人你看,我们脚下的地板就是用水泥和石子混着一起填的,你看看是不是很结实耐用?不仅是地板,我们的墙壁也是一样,不过墙壁就只涂了水泥,这样就会很平整耐用。”
陈县令顺着司云的动作看墙壁,这一看,果然如此,那墙壁很僵硬,敲上去没有震荡,很坚实,他最初只以为上面只涂了一层石灰,却不想还涂抹了一层水泥。
“还有我们的厕所。”
司云带着陈县令去厕所看,房间的设计和水泥是其一,他另一个要给人看的就是厕所。不是说大话,要是陈县令觉得这可以,以后县里的其他人也可以这样做厕所,不过不是每家每户都这样做,可以一片的人用一个大厕所池,把每家每户的粪便冲到那里.
厕所坑上面用石板护着木板盖着,只留一个出口,出口也带着一个活动盖子,周围安栅栏以便安全,清理粪便的时候就把盖子打开,这样干净极了,清理粪便的也不用每家每户的敲门,而居民家里也没那么臭,冬天也不用出门去厕所。
陈县令被带着去那个小房间,他以为是什么,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厕所,还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厕所,干净又不臭。
行啊,他只以为这小商人有点小聪明,却不想还能想到这么方便干净的厕所。干净不就说了,还特别的安全,那厕所的小口绝对不会让人掉进厕所里,像他们现在用的旱厕,有人就不小心掉了进去,沾了一身臭,若是有了这厕所,岂不是就不会了。
见陈县令一脸惊奇,司云就知道陈县令满意极了,他也不激进,慢慢带着陈县令去看他们家的其他地方,务必让陈县令相信他肯定能把养济院建成这样。
陈县令确实很满意,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他就很喜欢。
两人立刻就着设计聊了起来,从房间设计到日后的高低床,从整体到细节,一点不落,司云甚至还给陈县令说了下衣柜,衣柜不用太多,就建一个柜子,分成几个部分,一个房间住四个小孩儿或者六个小孩儿,那就分成四个或者六个部分。
总之充分把空间利用起来。
以前一个房间也能睡上几个小孩儿,可是都是铺一床大席子紧挨着睡,看着乱也就罢了,每个人还睡得不好。现在这样高低床,一个屋子睡的人多了两个就罢了,还非常的空旷,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床,对于那些孤儿和老人来讲,有自己的床和柜子,真的是极好的待遇了!
陈县令越和司云讨论就越觉得这个少年脑子里的东西越多,那些东西分明也不困难复杂,可是就是没人想到,就那个高低床,还有这厕所,脑子真真是巧。
司云脸皮厚,却也没把这些夸奖都受了,只说是站在巨人肩上,陈县令正要问站在什么巨人的肩上,就听见司云和封衡的大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同时,还有一两句不堪入耳的声音传进来。
别墅和大门中间隔了一个院子,又被大门堵着,隔了一层,陈县令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来者不善,当即陈县令的眉头就微微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