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
宣和四年,六月初十,皇帝正式年满二十,行冠礼,举行亲政大典,诏告天下,痛陈衡亲王贺文烈及其同党忤逆犯上、作j害民、为害社稷之罪名达百条,其中包括谋害卓义太子及冯氏满门。
贺文烈及其同党秋后问斩,贺文烈之亲眷终身幽禁京城。其同党如唐朴、梅德甘等家族男丁一律流放岭南,且百年内不得入朝为官;女眷则充为官奴。
自央华宫出来,意芙不期然看见了唐绮云。
皇帝并未因她父亲之事而迁怒于她,她依然是充仪,只是看着她如今这般淡妆素裹,仿佛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娇妍,美目含泪,楚楚可怜,倒与从前的明ya艳活泼大相径庭,另有一番风味。
她这几日都跪在这条皇帝去勤政殿的必经之路上,坚如磐石,说是要为父赎罪,求皇上宽心。
“唐朴被斩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这么跪,难不成还要求皇上改了圣旨不成?”素蕊忍不住小声嘀咕。
碧云哼一声,道:“她哪是为了母族啊,打扮得这样,还不是变着花样想搏得皇上注意,求皇上垂怜?就这份心计,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未免生是非,意芙命她二人休再多言。
走过唐绮云面前时,意芙恰巧与她对视。唐绮云依旧不掩饰对她的鄙薄与憎恨,甚至不屑行礼,即使现在意芙的位分在她之上。
“大胆!见着我们充容敢不行礼!”新配的重华宫总管太监吉英尖着嗓子呵斥道。
唐绮云冷哼一声,竟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
吉英震惊!还待再斥,被意芙抬手阻止。
“不必理会她。”
吉英只好称是。
意芙息事宁人,对方却不领好意。(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
“卖父求荣!”她恶毒地低语,恰好能叫意芙清楚听见。
意芙脚步一顿,看向她。唐绮云以为成功戳到意芙的痛处,得意洋洋:“大家都这么说你,你父亲和兄长惨遭抄家入狱,即将流放,家里凄风惨雨,你身为女儿却只图自己安然享乐,不为家族奔忙!”
“卖父求荣,心肠歹毒!将来一定会遭报应的!待皇上识破你的真面目,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谁知,意芙却微微一笑,在唐绮云错愕的眼神中,曼声道:“充仪此言差矣,我本是大义灭亲,为国尽忠,何来心肠歹毒一说?况且旨意是皇上下的,充仪果真虎父无犬女,还想出言反对不成?”
“你……不知廉耻!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唐绮云嘴笨,也鲜少看书,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几个应情应景的词。
相较而言,意芙便从容许多,“充仪还是保重身体些为好,日日这般跪着,跪伤了腿,走路便不好看了,皇上更不喜欢。”
“啊?!”唐绮云闻言一慌,生怕自己的腿立马就不好看了,就要站起身,结果跪太久,腿软没劲儿,一下扑了个狗啃泥!
身旁两个婢女忙去扶她,她捂着腿哎哟哎哟地叫唤,鬓发松散,仙女般的妆容也扑上了一层青灰,甚是狼狈。
意芙见她闹得人仰马翻,g唇一笑,不再理会,径自回了重华宫。
……
说来,自她搬来重华宫,倒没什么时间在这儿悠闲独处,远不如在雨棠殿时清净。
她如今一日内泰半时间都在央华宫或勤政殿。
每次侍寝后回到重华宫,都要费力引出皇帝s的那满满当当的龙精。
然甬道过深过曲折,极难排净,总在以为已然排净之时,又意外从那处流出稀疏精水。
战战兢兢又挨了一个月,意芙提心吊胆,况她月信一向不准。直至亵k上出现暗红色斑驳痕迹,意芙方松一口气。(本文唯一正版只在:.twa)
这日,皇帝果真按约定偷偷派人来送素蕊出宫。
“……那坐胎方子和药你想办法带进来便是,悄悄的,切不可让人发现。”
意芙状似在对素蕊悄悄嘱咐,眼睛却盯着敞开的殿门。如今她住的地方大了,身边奴才多了,嘴和耳朵也多起来,她们主仆间说悄悄话的时间都不易有。
“是。可是主子……”
素蕊垂首应着,看一眼自己的主子,不无忐忑。
“按我说的去做。”意芙斩钉截铁道。
素蕊只得应了,然心里始终憋着困惑与委屈未敢宣之于口。
意芙却忽然朝门外唤一声:“吉英,何事?”
被抓包的吉英竟也不尴尬,点头哈腰地进来笑着说:“回娘娘,皇上又赏来不少东西,单等着娘娘去过目呢!”
“知道了,本宫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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