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受了伤,修养了一天,齐鸿帮着她收拾家当。
怕顾绯害怕,昨晚那恶汉来袭他没说,只是也觉着顾绯该离开这里躲一阵子,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无法时刻护在顾绯身边,若是对方多派些人来,他根本护不住顾绯。
他们这种没有权势的小老百姓,遇到恶霸,便只能躲么?
齐鸿心里有些挫败,一早上也未怎么讲话,顾绯却没留意到,她还沉浸在昨晚的淫梦中,她被那双有力的手按着,乳儿在他手心捧了个满,揉成了各种模样,她满脸羞红,醒来甚至都不好意思看齐鸿。
第二日准备出门雇马车,一开门,齐鸿已经牵着马车等着了,推脱了又显得见外,顾绯接下,道了谢。
离开倒是顺利得很,齐鸿将他们送到村口,望着没了影才离开。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泥石路上压出一道道轮印。
“阿绯,你觉得那齐郎君如何?”
马车里传来顾母的声音。
“嗯?齐郎君么......是个很好的人,为人善良又正直。”
顾绯想到那张憨傻的笑脸,情不自禁地脸上也浮了笑意。
“做夫婿如何?”
顾绯一听,脸一红,愣了一瞬,陷入了思考。
许久,才听她缓缓道:“做夫婿应当也是极好的。”
顾母“嗯”了一声,再不言语。
顾绯知道,娘亲这是在提醒她莫失良缘......
她觉得齐鸿不错,虽相处时间不长,但能感觉是可以共度一生之人。
等落了脚,再予书信吧,多了解一些,若是合适,她再主动一些又何妨?
顾绯在间隔理县两日行程的回方县落下根,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存下的钱足够,租了个小宅子,便又开始卖花酥饼,生意依旧不错。
待稳定了一些,顾绯才开始给齐鸿写信,又寄了一封给林琳,都没透露她落脚的地方。
她想着过一两年还是回理县得好,亲戚朋友都在那方,总是方便许多。
齐鸿回她字多,倒是令她意外得很,她以为这人木讷,回信只会是寥寥几字,却没想到一篇又一篇,密密麻麻的字像小蚂蚁似的。
她每回都认真看完,又回信,顾绯谈的多是生活的琐事,邻里的趣闻,又研究出了什么新口味。
齐鸿多是在写他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事无巨细,旁人看了定觉得枯燥无味,偏偏顾绯忍得,每回收信都欢喜得很。
后来齐鸿那边不知怎么了,字写得少不说,慢慢就没有来信了。
顾绯的信也石沉大海,又投了几封没有回音,再加上顾母病重,她便再没写了。
开了春,顾母的病情每况愈下,顾绯提前带她回了理县,没过几日,便去了。
顾母去世那日,丧事办得简单,和顾父合葬在一起,也算了了母亲的心愿。
齐鸿那日没来,薛辰却来了,一句话也没说,陪了顾绯许久,到了夜间便走了。
顾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无边的孤独像一只只恶鬼一样笼罩过来。
此后这世间再无她至亲之人了。
她不想呆在这寂寞的地方,便又起身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
这天大地大,她已无什么念想了。
走出了城,到了郊外,一潭湖水被月光照得清亮。
她觉得自己这几日脏得很,想着想着就这么踩过杂草入了水。
真凉......若是就此一死了之,和父亲母亲见面,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自小坚强惯了,那是娘亲犹在,她还有个支撑,可现下没了,她只觉得累,再品不出什么生命的意思了。
刚走到一半,便被人抱住。
“阿绯。”
她听身后的人唤她,是齐鸿。
“你来了呀。”
她轻声问,转过头来,扯了扯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
定是这水太凉了......
齐鸿穿着一身兵甲装束,看着风尘仆仆的,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他眼里又惊又痛,顾绯还未流泪,那七尺男儿反倒先哭了。
“哭什么呀。”
顾绯想伸手去抹,奈何手也没有力气。
她就这么看着他,一副疲惫之态,半个身子都在水里泡着,冷得人没有知觉。
“阿绯。”
齐鸿抱住她,手臂合得紧,似乎要把她融进骨头里去。
娇小的身子被宽厚的热源包裹起来。
她听他一直在念她的名字,唤魂似的,一声又一声,带着心疼难过的哭意。
似乎是触动了某根弦,一断,泪水便倾泻而出。
她在他胸口默默地哭,晶莹的泪泉水一般涌出来,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抱着她,一声声唤她的名字,灼热的躯体温暖了她的心。
齐鸿第二日便走了,原来顾绯去到回方县不久,齐鸿便参了军,现下也是听了她母亲去世,匆匆赶回来的。
林琳后来也每日来陪她,那段时日薛辰也来,日日送她花,皆被拒之门外,后来进京考试,才算消停。
林琳出嫁前日,宿在了顾绯家中,两个女孩说着体己话。
“阿绯,你......拒绝薛辰,是为齐鸿?”
“薛辰给了阿琳什么好处,最近几日都听你说他的好。”
顾绯轻轻捏她。
“那倒不是,薛辰这人早些时日听你说,是有些混账,但我看他对你一心一意的,也是个良人。”
“我不喜欢他。”
顾绯也知道他规矩了许多,但她对薛辰却连朋友都是不想处的。
“你喜欢齐鸿?”
林琳没见过齐鸿,听顾绯信里说过,又听了些传闻,但对这人印象不大。
“他走前让我等他,我便等他。”
顾绯眼神一柔,脸上布了羞态。
“那便是喜欢了。”
林琳展颜笑得揶揄。
“可他一年都没消息了,会不会在外面已有了妻儿?”
林琳担忧。
“不知,等我等到了他再说吧。”
顾绯叹了口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