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几乎不用瓦乌姆暗示,他那些伙伴就开始讲一些趣事,引得艾利尔不自觉听的入迷。
最后他甚至会在精彩绝伦的地方追问一下。
这些小伙子从小混迹在街道上,圆滑的很,没谁会比他们更能说会道,当他们对一个人心怀好感,要讨一个人欢心是很容易的。
不过一会儿,艾利尔就融入了氛围,快活的加入了他们,就像跟他们多年好友的不是瓦乌姆而是艾利尔一样。
艾利尔已经开始跟他们玩起了游戏,他不再保持着矜持冷淡的态度,扯开了领带,开始大笑,跟新朋友们闹做一团。
瓦乌姆觉得克洛西夫人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只要艾利尔自己愿意,他完全能跟任何人交上朋友。
“瓦乌姆。”
一个少女站在不远处轻声叫了他一声,瓦乌姆回头,她反而红了脸,抓着裙角磕磕绊绊的说道。
“能、能出来一下吗?我有、有点事想跟你说。”
瓦乌姆扫了一眼艾利尔那边,那小少爷待的很自在,于是他应了一声,转身跟着少女离开了,他的表现并不热络,要知道这里的小伙子们可是出了名的热情。
这可是北方的艾洛城,每年的兽潮让它永远都不是适宜居住的城市,它贫瘠荒芜,除了成片的森林跟呛人的烈酒什么都缺,男人们除了战士就是铁匠,说不定你那天就将性命丢在那次兽潮里。
这里的人们从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去让自己或别人更高兴一些,他们不停的对家人或者爱人说着爱,即使是天性内向的人也不惮与向别人表达爱意。
这里大部分人都这样。
于是它有时候就显得有些轻浮了,喜欢就说爱,看见美丽的少女,也会有路边的小伙子对她唱情歌。
所以瓦乌姆的冷淡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女孩们爱死了他那副冷淡的模样,跟其他模仿着吟游诗人甜腻情歌的楞头小伙子们不同,瓦乌姆有种成熟的魅力。
瓦乌姆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很快就会处理好的,这样想着,他跟着那女孩出了大厅。
他们出去的时候,正好有个侍者引着一个人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仆人。
瓦乌姆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下,挑了下眉,贵族?
那人身上衣服很体面,这并不足以判断他的身份,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仆人,虽然穿着随从的衣服,但他很明显是用惯了剑的,虽然手上没有武器,但他的手还是不自觉的弯曲,很明显,他是一个骑士,而只有贵族有资格招募骑士。
瓦乌姆没有多想,他并不关心对方的目的,他随后又紧走了两步跟上前面的少女,她似乎很紧张,只顾着闷头往前走。
而进到大厅里的人十分兴奋,他一头棕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一双眼睛里好像含了蜜糖,一进到里面就新奇的四处张望。
身边的随从看起来稍长他两岁,比他高出半头来,但是年纪也不大,一进来就紧张的警惕四周,他腰背时刻都是挺直的,只有那些世袭贵族家里的管家或者仆人才有这样近乎严苛的规矩与礼仪,他看起来对身边人的行为十分不赞同。
“西泽少爷,您已经看过了,我们该走了,否则城主会责罚您的,来这种混乱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而他劝诫的人给出的回应是兴冲冲的拉着他去到了长桌旁,开始挨个品尝他没见过的食物,有时候找到好吃的还会塞给自己的骑士一口。
等骑士回过神,他已经咽下了食物,旁边是西泽·欧凑过来的一张脸,他期待的看着自己的骑士。
“好吃吧?别这样板着脸,克里,来让我们尝尝别的。”
“嗯,嗯?”
克里:说好的就看一眼?!
等克里看着自家小少爷混进一堆小伙子们间,并且跟他们熟络的勾肩搭背的时候,已经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抵抗。
等到西泽跟他们结束谈话,对方已经有人开始邀请西泽去自己家里做客了。
西泽遗憾的表示自己只能在这停留一会儿,并没有足够的时间。
克里木着脸,已经麻木了,西泽少爷跟家里父亲以及所有兄弟都不同,他的父兄都是战场上的悍将,铁血冷硬。
但西泽少爷不一样,也许是自幼被母亲抚养长大的缘故,他跟自己母亲一样,是个天生的交际家,甚至比他的母亲更为出色,或者应该说,远远超出了他的母亲。
西泽天生会运用这种本事,就像一头野兽使用它的爪子跟牙齿。
他的父亲对此满不在乎,他说,弱者才会去钻空子。
而夫人说,别小瞧了他,他是个天生的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