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了这要命的要求。温月容瞳孔微缩,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自废灵台对于仙人来说,无异于自杀。当年川乌便是灵台被毁,死于灵力枯竭。
若是自废灵台,或许能够手留余力,存得一丝灵气,保住一命。
可是那和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三界已经没有人能和邪气一较高下,若是毁了灵台,还有多少神可以对付邪气?
刚才和邪气的较量中,邪气一直在退避,完全无法看出他的真实实力。可就凭它仅凭一己之力杀了百万天兵天将,还有各大领头将军,连百胜将军都不是它的对手便说明他的能力深不可测。
和九重天作对三月有余居然立于不败之地。这天地间,还有谁能对付得了它?
“啧,看来你和这小孩儿的感情也不是多深嘛,这血都要流完了都无动于衷。”
温月容抬眸看向笼中人,他心口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温月容吸了一口气,念诀想为温文殊治伤,可却被结界挡了回来,即使他再怎么用力突破都无法穿透结界,最后只能泄气的将力量都用在了邪气身上。
邪气触不及防,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嘿,你干啥呢?小皇帝不管了,难道连小枝的命都不想要了?”
“杀了你,自然就能救出小枝。”
温月容猛的出手,招招致命。邪气退了两步,又迎了上来,两人灵力碰撞,一个是天地之精气,一个是万物之邪气,两相碰撞,将乾坤宫都毁于一旦!
邪气冲出天际,温月容穷追不舍,又在乌云之上打斗起来,灵力的千百次碰撞,催草折花,山体崩塌。
温月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吃惊的。没想到邪气的实力这么强,分明在他之上。
万年前,他是合川乌之力才将邪气制服,万年之后,靠他一人,该如何行事?
两人又是一番斗法,邪气刚开始是大开大合之势,一直打压,温月容处于劣势。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月容渐渐感觉出了它的力道在减弱,似乎吃不消了。
温月容抓紧机会,乘胜追击,当雨水再次下起来的时候,又凝水成冰,变出一把寒冰剑,直指哥舒静心口。
邪气瞪大了眼,连连后退都无法错开他的攻击,于是怪叫道:“住手住手,老子要是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宓银枝了!”
邪气这一声吼得很大,山巅的碎石都被惊落。
这一声,也惊了温月容。
寒冰剑刚刚停留在哥舒静的心口,血沿着剑身流出,一点一点的染红了寒剑,又迅速的染红了衣衫。
邪气嘶了一声,眉头紧蹙着,“真他妈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么绝情,万年前杀辛夷毫不手软,现在杀哥舒静也没有丝毫迟疑。”
温月容寒剑一转,扭开了哥舒静的皮肉,邪气感觉到深深的威胁,乖乖的转移了话题。
“早知道本尊就该附身到宓银枝身上了,这样不知能否换得公子手下留情?”
哥舒静声音软糯,又被邪气刻意娇柔的说出来,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眼中含着泪却没让它滴下来,端的是佯装坚强,这神态,倒是和宓银枝逞强的时候有两分相似。
温月容抿唇不言。
邪气假意拂了拂泪,垂手间本想要推开寒剑,却没想到温月容早有准备,它都还没碰到剑身,那寒剑就又入了半寸,扑通扑通的跳心跳都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哎哎,淡定淡定啊,这出了事儿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小枝了。”
“小枝在哪?”
“你先放下剑本尊就告诉你。”
温月容剑没落下反倒是又进了一点,成功刺进了心脏。邪气脸色突变,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眉心一片青黑。
不管是万年前还是现在,心脏都是它的软肋。
它本就无形,必须附身在有形的东西身上才能自由活动。而人类,便是最好的容器。
特别是人类的心,是一个养料丰富的地方,它附身在心中是最合适的。
可这样一来,心便是它的软肋,心受伤了,身子就没法用了,若是不尽早从那肉身中出来,那便会和那个人一样一起死掉。
邪气嘴角裂开一抹邪笑,“等着吧,皇兄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是用哥舒静的声音说的,语气也如出一辙。温月容恍如看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脑海中又出现了哥舒贺齐悲怆的模样,手下的剑软了三分。
“若是还想见着明日的黑云,便从实招来。”
邪气摊手,“我招,我招还不成吗!宓银枝就在附近……”
温月容眸子微眯。
邪气眨眼,笑得一脸得意,“再那座塌掉的宫殿里!”
温月容瞳孔微缩,手中的剑跟着缩了半截儿。
趁着他失神之际,邪气瞬间拔了寒剑,翻身跳出老远。
温月容瞥了它一眼,二话没说便往乾坤殿去了,可脚步都还没迈开,就已经寸步难行了。
眼前全是雨水凝结的寒冰,个个锋利似刀剑,还闪着粼粼的水光,直直的对着他。
邪气肆意的狂笑。
“别以为只有你会玩水,本尊也会!”
温月容抿唇,转身看了眼前后左右的冰刀,连头顶都没过,可他没有丝毫慌乱,广袖随风飞扬着,抬手之间,卷起一阵狂风。
强大的气流袭来,邪气制造的冰刀被击散了大半,还有部分被邪气灵力操持着,勇往无前的袭击温月容。
温月容躲闪间将一把把冰刀全部融化,邪气的脸色在一点点变化。
终于,在温月容斩断了最后一根冰刀的时候,邪气嘴角的笑意凝固了,眼睁睁看着温月容的掌风袭来。
在这一刻,它只来的捏紧了手中之人的脖子。
温月容的手停在了邪气面额,只差毫厘便可将它打倒,掌风掀起了它的长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
邪气拉着手中的人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下,嘴角微牵,笑的有些勉强,又有些得意。
“温先生,看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