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和谐的吃一顿饭,当然是袁婧夕这么认为。因为结账的时候,她的泰铢不够了。
“颜老师……”她拿着手里临有的一张泰铢,可怜兮兮的望着活阎王。她一般都是刷卡的,真没想着带那么多泰铢。
活阎王看了一眼,手插进口袋,“不是你请我吃吗?”
“这个……要不先欠着?”反正她在活阎王面前已经没脸了,再掉张皮也没有关系。
活阎王看了她一眼,掏出钱包开始付款。
袁婧夕眼巴巴望着,觉得还挺多的。等活阎王付完费用,她便又道:“再给点小费呗?”
资本主义作风,活阎王挑眉,正准备给,又听她不怕死来了句,“昨天我跟魏然来都付了小费的。不多,就二十泰铢。”
活阎王抽回手:“你手里不是还有二十泰铢吗?你给吧。”
“小气鬼,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袁婧夕不满,但还是将手里仅有的20泰铢给了出去。
晚点坐车回去,袁婧夕要打出租车,活阎王要坐公交。袁婧夕打死不坐,活阎王反问:“你给钱?”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抠门,袁婧夕十分干脆:“行,先欠着。”
“我们来算算短短一个小时你欠了我哪些东西,一块百达翡丽的表,一个人情,四大碗元宵,现在还有车费……照你现在的这种欠法,我估计回去回去就算不清了。”
袁婧夕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问:“百达翡丽怎么算在我头上?不是你主动给的吗?再说我都说了欠你一个人情了。”冤大头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人情只是因为我帮了你,至于表,如果不是你要帮忙,又不肯给钱,我怎会将表送给他?”所以说理科生的头脑真的清晰严谨,“如果不是你,一般来说我从不会管这样的事,”活阎王睁眼说瞎话,“那表我戴了十年,是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你不是说那里面装了定位系统吗?”袁婧夕蒙了,怎么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迫不得已的。”活阎王神情淡淡的,颇有一些心疼。
“善有善报,就当是为你积福吧,”袁婧夕小手一挥,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臂,“走吧,坐公交,公交,正好体验一下生活。”反正百达翡丽她是不给报价的,真以为自己是冤大头啊。
活阎王心里好笑,仿佛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再也不提表的事。
泰国的公交车复杂,分颜色和道路,袁婧夕方向感不好,对数字不敏感,所以只能跟着活阎王转。他说上车就上车,他说下车就下车。
因着不挤,还有男士给女士让座,袁婧夕一直心情高昂。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她穿着时尚,长得太漂亮,容易被人动手动脚。
袁婧夕不是个好惹的性子,在国内都能无法无天,何况是在泰国的公交车上。她心里默默等待下一次有人伸出手来,她好找回自己的场子。
活阎王显然也注意到了,不动声色走到她座位旁站着,将她与人群隔离起来。等再有人伸出手来时,他默默将之解决掉。
说实话,他欣赏不来袁婧夕的时尚,在他直男的观点里,还是保守的女人最好看。但不可否认,袁婧夕确实长得漂亮。
然而在泰国,不仅女性会受到骚扰,男性也会,活阎王一边帮袁婧夕提防咸猪手,还得防止自己受到骚扰。
等一班公交车过去了,他嘱咐袁婧夕赶紧下车,两人换乘出租。
袁婧夕初始还有气,等看见他也被男人摸时,心里忍着不敢笑出声。
“想笑便笑吧。”活阎王没好气道,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浑身犯恶心,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袁婧夕说完便忍不住大笑起来,止也止不住。
活阎王看她笑得开心,有些恼羞成怒,但不知怎么就是舍不得阻止。
“上车吧,”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门,让她往里面坐,自己进了副驾驶。
“去哪里?”
“泰江酒店……”活阎王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发现一个问题,“可以刷卡或者人民币吗?”
“不可以,”司机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
活阎王便拉着袁婧夕下车。
“怎么了?”袁婧夕被他整得一头雾水。
“我钱包丢了。”他声音仍旧淡淡的,没有一点可惜。
“一定是刚才在公交车上丢的,”袁婧夕反应过来,火冒三丈,“走,我们报警。”
“找不到了,”活阎王阻止,“如果是我偷了别人的东西,肯定会第一时间下车。”
袁婧夕颓然,“里面有好多泰铢,”这真是不好的体验。
“一万五,折合人名币大约三千一百九十一点五。”
袁婧夕感叹他的心算能力,心里还是不甘心,“护照、身份证这些怎么办?”
活阎王道:“身份证可以补办,护照在酒店。”主要是手机掉了,不过他记得手机里面的所有内容。
他的模样一点也不着急,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袁婧夕怀疑:“你不会掉过许多次了吧?”
“你以为我是你吗?”活阎王鄙视。
袁婧夕摸了摸鼻子,“那现在怎么办?”
“走回去。”
袁婧夕不想,垂死挣扎,“我可以去取钱……”
活阎王笑而不语,他们是随便下的一站,位置有些偏僻,根本找不到银行。
“要不打电话让魏然来接我们?”
活阎王挑眉,“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先走了。”
“别别,”袁婧夕怂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两人便沿着马路走,袁婧夕穿着高跟鞋走得脚痛,偏偏天公不作美,走了十几分钟突然下起了雨来。
雨势偏大,不一会儿两人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颜老师,我脚疼。”袁婧夕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街边的台阶上不肯起来。
活阎王看她浑身湿透,原本轻薄的衣服紧贴着身子,露出美好的曲线。似乎良心发现,他将外套脱了罩在她身上,“穿着吧。”
这是他有生以来对女人做的最绅士最温柔的一件事,偏偏在袁婧夕心里确实最不温柔的一件事。
“你终于舍得了,”她嘀咕,要知道她想这件衣服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