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也被容贵妃关在寝殿里不许出去,可小孩子好动,根本闲不了。
于是瑞华宫里,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以及呵斥声。
容贵妃心烦意乱,睡也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夜幕降临,皇上依旧没有来看她。
容贵妃心灰意冷,不断地被恐惧包围着。
她到是想脱离太后的掌控,可在这里宫里她能靠谁?
皇上那么凉薄的人,她指望得上吗?
“今日太子来过了吗?”容贵妃问道,目光有些空洞。
如意点了点头道:“来过的,还送了二皇子一本画册。”
容贵妃眼眸忽而一亮,连忙道:“快,快拿过来。”
如意连忙去取,不一会便拿来递给容贵妃。
画册是纪少瑜画的,容贵妃一眼就看出来了。
早些年她为了得到纪少瑜的墨宝,费尽心思,虽然只是拿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书文,但纪少瑜抒写的一笔一划她都了然于心。
更何况,这本画册里面,也不仅仅只有画。
容贵妃的双手在颤抖着,神情也十分激动。
可她只能深深地压抑,看完以后扔在地上道:“这是什么东西,拿去烧了?”
“太子这是讽刺我们母子,盼着我们母子早死吗?”
容贵妃骂完,伏在被子里痛哭了起来。
如意拿着画册出去,翻看几页。
她换了一本画册烧了,将这本画册藏在怀里。
再次回去,等伺候容贵妃和二皇子歇下后,她便偷偷离开瑞华宫。
可就在她身影刚出瑞华宫,不知何时起来的容贵妃就站在寝殿的门口,目光幽幽地看着承明殿的方向。
她身边的宫人,除了太后的就是皇上的。
经过三皇子一事,太后放在她身边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了。
可如意还活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如意是皇上的人。
…
承明殿内,崔公公打了个哈欠,然后站直身体。
这几日因着三皇子的事情,皇上的心情本就烦躁。
他可不想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出气筒。
门外有个小太监冒了冒头,崔公公连忙走出去打了一下,不悦道:“作死呢,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回禀?”
小太监歉意地笑了笑,惶恐道:“总管有所不知,瑞华宫的如意来了。”
“似乎还带了点东西。”
崔公公闻言,面色沉凝道:“让她等一会。”
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直到崔公公进了内殿,他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最近当差都是提心吊胆的,又怕惹事,又怕误事。
简直跟拿脑袋放在铡刀里一样,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崔公公一进去,燕沧澜便抬起头道:“怎么了?”
崔公公立即回禀道:“是瑞华宫里的如意来了,听说还带来了什么东西?”
燕沧澜往后靠去,眼眸微眯道:“让她进来。”
崔公公连忙传如意进去,自己则退到殿外守着。
如意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禀道:“今日太子殿下去看二皇子,送了这本画册给二皇子。”
“容贵妃看完以后,情绪激动,说是太子殿下盼着她们母子去死,哭着睡下了。”
燕沧澜淡淡道:“呈上来。”
如意连忙跪着往前,呈上了画册。
刚刚翻开,燕沧澜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
这本画册竟然是纪少瑜亲手所画。
他坐直身体,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片刻后,他看向如意,仿佛在思虑些什么?
“你下去吧,太子再有什么动向,随时来报。”
如意应是,随即退出承明殿。
待她走后,燕沧澜敲击着龙案,再次将画册看了一遍,似乎还想确认些什么?
…
次日,李盛来给燕沧澜请平安脉的时候,燕沧澜将画册丢给李盛。
李盛看完以后,知道是纪少瑜的手笔。
他谨慎道:“皇上,这只是纪大人画来哄太子殿下的。”
燕沧澜眼眸微动,面上却无所谓道:“朕知道这是他哄太子的。”
“可你在纪府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纪府有什么异常吗?”
“比如…纪府通向外面的暗道?”
李盛面色微变,连忙跪地道:“皇上明查,纪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微臣也从未见过什么暗道?”
燕沧澜看着惶恐的李盛,抬了抬手道:“行了,纪少瑜的根基还不至于能谋反?”
“朕只是好奇,那一夜余长江是如何进到纪府里的?”
这个问题,李盛也答不出来。
燕沧澜瞥了一眼面色紧张的李盛,淡淡道:“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李盛躬身,连忙告退。
等李盛走了以后,燕沧澜捡起地上的画册,冷笑一声。
第599章 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容贵妃那边,频频借由二皇子和太子传递消息。
太后冷眼看着,并未从中干涉。
她唤来李公公吩咐道:“以后不用特意盯着瑞华宫了。”
李公公应是,可随即又询问道:“主子就这样轻易放过容贵妃了?“
太后闻言,讥讽一笑道:“放过她?”
“她想搭上纪少瑜,来一个里应外合,哀家怎么能不成全她呢?”
李公公面露惊愕,似乎并不能明白太后的深意?
太后也无意多说,只是吩咐李公公下去办。
…
皇宫里,准备离宫的纪少瑜看见等在出宫道上的李盛。
他穿着五品太医的官服,背上还背着药箱,有点踌躇不安的模样。
纪少瑜走过去,询问道:“皇上的身体可有大碍?”
李盛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不过…”
纪少瑜看着李盛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微蹙。
“不过什么?”纪少瑜问道。
李盛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皇上不喜你与容贵妃走得近,你自己谨慎些。”
纪少瑜眼眸微动,静静地看向李盛。
李盛笑了笑,随即拱手离去。
纪少瑜在原地站了一会,径直离宫。
…
夏天的夜,虫鸣蛙叫,好像走到那里都是热闹的。
只是主人少得可怜,下人都是亲卫的忠义侯府就显得冷清许多。
林骁没有预料到纪少瑜会来,他有些局促地请纪少瑜去了他的书房。
韩钰兴奋地书房外搓手,连上茶这件事都是他亲自干的。
纪少瑜品着丹阳村的春茶,看向跟个守门下人的韩钰,总感觉这气氛有几分古怪。
“侯爷,这次我来是有事相求。”纪少瑜说明来意。
林骁微微颔首,喝着热茶道:“你说吧。”
门外的韩钰想,果然是他们侯爷,半句软话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