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和我夫人交换,我来当你的人质,如何?”
    古言玉瞪圆了眼睛,赶忙摇头:“不行。”
    秦荀殷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说过有任何的风雨我都会挡在你的面前,我既然说得出,我就做得到,今日你也是受我连累,我们交换。”
    这可不是交换那么简单,这是拿命在赌,秦荀殷是堂堂大将军,肩上扛着西北边境的安宁和整个威远侯府的兴衰,古言玉怎么敢让他冒这个险?
    “不行,会死的,侯爷您别冲动。”古言玉道。
    她早就准备好要死的,如今也没什么遗憾,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一条贱命,即便死了,也不足挂齿,侯爷您不同,您身负家国大任,如何能轻易涉险?我既嫁予了您为妻,便应当为家族着想,所以,您决不能出事。”
    “别胡说,谁的命不是命?阿玉,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都能平安无事。”
    第一百六十章 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
    “呵呵,不愧是威远侯,你夫人都被我用刀抵着脖子了你竟然还想将她平安无事地从我手上救走,你们当我是死人吗?”说罢,手里的匕首又往古言玉的脖子上划了一道。
    那纤细白皙的颈脖鲜血横流,看得秦荀殷目呲欲裂。
    古言玉却咬着牙,不愿意喊痛。
    喊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她喊得再大声都没用,不仅没用,还有可能让秦荀殷分心,做出有利于这些贼人的事情来,她疼得脸色发白,狠狠地咬了咬牙。
    古言玉目光微转,发现她们站的地方十分危险,背后不远处就是悬崖,她的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
    不怕死吗?
    古言玉暗暗地想,当然是怕的,但是总不能真的让秦荀殷折在这里,否则就算她平安无事地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因为她是威远侯府的罪人。
    上辈子她已经当过一次罪人了,这辈子绝不重蹈覆辙。
    “你想要兵符,可以,左二,回去把兵符取来。”秦荀殷道。
    这个时候,左二不敢不听秦荀殷的号令,立刻离开了此地,古言玉却不赞同,说道:“兵符怎么能给她,您给了她,如何向皇上交代?丢了兵符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侯爷,您三思!”
    “丢了我可以再寻回来,你不必担心。”秦荀殷淡声道。
    秋月和落雁在旁边急得眼泪直流,尤其是古言玉身前那一身的血,更是让她们觉得触目惊心,古言玉自出生到现在,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女刺客闻言,却是冷冷地一笑,似乎觉得秦荀殷的话是放屁。
    古言玉趁他们说话间,脑袋又转了起来,这女刺客就算真的拿到了兵符,也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秦荀殷,她既然要兵符,那就定然是梁文聪或者太子的人,他们都对秦荀殷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弄死秦荀殷的机会。
    不可能的。
    倒不如她和女刺客拼个你死我活或者两败俱伤,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思及此,古言玉忽然低头,双手抱住女刺客的手臂,一口咬在女刺客的手腕上,女刺客尖叫一声,与此同时,古言玉推着女刺客往后退。
    再后,就是悬崖。
    秋月惊呼道:“夫人!”
    那女刺客似乎没想到古言玉竟然这般刚烈,身板猛地往后倒退,思绪乱了半拍,就这半拍的功夫,一支袖箭破空而来,射入她的脑门,鲜血溅到古言玉的脸上,她与女刺客一同掉入悬崖,古言玉的身体在急速下坠,她感觉自己要死了,腰肢却陡然被人揽住。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尖叫,好像是在叫“侯爷”。
    古言玉猛然睁开眼睛,迎上秦荀殷冷冽的脸,他竟然同她一起跳了下来?!
    秦荀殷手中长剑猛地刺入峭壁的裂缝之中,他一手搂住古言玉,一手紧紧地握着剑,两人就险险地挂到了剑上,随时都有可能往下掉。
    秦荀殷的后背紧紧贴着崖壁,双脚踩在崖壁之上凸出来的石块上。
    场面实在太过惊险,古言玉已经忘记了尖叫,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秦荀殷,心头翻起惊涛骇浪,带着拍岸的迅猛之势。
    原来,他真的说得出,就做得到。
    可是她不值得他这般做,她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她对他的好视若无睹,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她不愿意敞开心扉,她把自己困在方寸之间,死死压
    制着自己总是想要从心尖上溢出来的感情。
    她太自私,她不愿意付出,她害怕被伤害,她不相信秦荀殷真的能护她一生一世。
    可是现在,他却跟她一起跳了下来,生死一瞬,他用性命在护她周全。
    古言玉的眼眶里蓦然溢出泪来,心情太过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些被她死死压制的感情突然间再不受她控制地泄了出来,汹涌澎湃,翻江倒海。
    秦荀殷啊秦荀殷,她到底还是没能逃脱“情”这一字。
    “别哭,”秦荀殷以为她在害怕,低声安抚她,“悬崖你都敢跳,现在还没死,怕什么,我会把你安全带上去。”
    古言玉吸了吸鼻子,逼回眼眶里的眼泪,深吸口气,道:“我没在害怕。”
    “那你哭什么?”秦荀殷一边同她说话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琢磨着怎样才能上去,也没注意到古言玉的自称从“妾身”改成了“我”。
    “我只是觉得侯爷您这样做不值得,您跟着我跳下来干什么?不是找死吗?”古言玉抽抽搭搭地说,“我死了便死了,您却不同。”
    秦荀殷没想到这姑娘心里装的竟然是这种事情,他道
    :“我说值得就值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秦荀殷打断她的话,“好了,别想那么多,我们得想办法上去。”
    他们现在就挂在悬崖上,距离上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古言玉听秦荀殷这么说,也没心思伤心难过加感慨了,她抬头朝上面望去,讷讷道:“恐怕有点困难。”
    想了想,又补充:“应该也不是很困难,秋月他们会想办法丢一条绳子下来的。”
    秦荀殷对这种事情不抱希望。
    谁知下一刻,崖顶就传来秋月尖声尖气的呼喊声:“夫人,夫人?”
    “我在这儿呢!”古言玉惊喜地回应道,她脑袋扬得高高的,却根本看不见秋月的身影,估摸着秋月也根本看不见她,古言玉有点苦恼:“你去找绳子,把我和侯爷拉上去。”
    “左四去找了,”秋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同样带着惊喜,“你和侯爷还好吗?”
    “我们没事。”古言玉回答。
    秦荀殷身边的人都是办事效率极高的,左四很快找了绳子折返回来,将绳子的一头往悬崖下丢,秦荀殷一手搂着古言玉,一手握着剑柄,根本没空余的手去拉绳子,古言玉只好
    靠自己,那绳子在她的面前荡漾过来荡漾过去,古言玉就是抓不住。
    没办法,她只能去折距离她最近的那根树枝,企图用树枝将绳子勾过来。
    古言玉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树枝折断,又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绳子勾到手里,秦荀殷道:“将绳子拴在你的腰上,双手抓紧了,你先上去。”
    “可是…”
    “别可是了,这绳子一次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你上去后再将绳子放下来,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把你留在后头自己先上去。”秦荀殷道。
    “好。”古言玉不再与他争执。
    上面有人拉,古言玉想要上去并非难事,她很快就到了崖顶,被秋月一把抱住,秋月见到活着的古言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古言玉却没心思跟秋月一起喜极而泣,她赶忙将身上的绳子解下来交给左四,让左四丢给秦荀殷。
    很快,秦荀殷也上来了,古言玉吃力地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秦荀殷从悬崖上爬上来,那双眼珠子像是落在了秦荀殷身上似的,半晌都没有动。
    秦荀殷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满地尸体,然后走到古言玉的面前,朝她伸出手:“走吧,下
    山。”
    古言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手放到秦荀殷的掌心里。
    一行或受到惊吓或受了轻伤或受了重伤的人互相扶持着往山下走,上了船,扬帆赶忙往回赶,等风尘仆仆地回到客栈时,倒是将刚从外面逛街回来的六皇子吓了一跳。
    “不是去蓬莱山了吗?怎么弄得这样狼狈?”六皇子惊愕地问。
    有秦荀殷在,回话的自然是秦荀殷:“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刺客,梁文聪的人。”
    六皇子眉梢跳了跳:“梁文聪都下了大牢了他还有党羽在外面蹦跶呢?”
    秦荀殷不置可否,他懒得和六皇子多说,领着受了惊吓的古言玉回客房去了,六皇子还想问点什么,外面有禁卫军的进来禀道:“六皇子,那位梁夫人刚刚在牢里去了。”
    “死了?”六皇子眉头挑了挑,“怎么死的?”
    “应该是病死的,那位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据说以前每日都要喝药,自打进了大牢,药自然就断了,她身体一日比一日糟糕,刚刚就被发现已经去了。”
    六皇子心情沉重,挥挥手道:“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梁文聪。”
    禁卫军领命退了下去。
    “梁夫人没了?”客房里,古言玉蹭然站了起来,她动作幅度大,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地疼,“怎么突然就没了?”
    秦荀殷将她按到座椅上坐下:“她身体不好,突然经历了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熬不过去也是正常。”转而吩咐道:“把她好生安葬了吧。”
    禀报的禁卫军退了下去。
    古言玉刚刚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回来,此刻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梁夫人的死让她又生感慨,只觉得这生命当真是脆弱,也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没有怨恨梁文聪,让她和她的家人落到那样的境地,有没有悔不当初。
    古言玉不明白,梁文聪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险路。
    权利、地位、富贵,就那么让人沉迷吗?为了得到这些东西,甚至不惜冒着拖着上下九族去死的风险也要不顾后果地往前冲?
    这些人当真是失了心智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见光明的黑暗
    不见光明的黑暗
    秦荀殷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古言玉猜到他是要处理梁文聪的余党,乖巧地点了点头,等秦荀殷出门后她就让秋月进来伺候,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然而,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见了前世很多事情,陶翠翠和古言依的欺骗和利用,卫庭轩的厌恶和心狠手辣,还有那一地冰冷的大雪。
    大雪太冷了,冷得令人瑟瑟发抖。
    然后她梦见了悬崖,她不小心掉进了悬崖里,身体一直在往下掉,往下掉,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尽头似的,她在急速地下坠,所有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她要沉入深深的不见光明的黑暗里。
    只点着一站油灯的房间里,古言玉从噩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帐,觉得有些头疼,她想喝水,便自己起身去倒水,人刚走到桌边,屋外传来秦荀殷的脚步声。
    古言玉披上外衣,给秦荀殷开门。
    秦荀殷有点意外:“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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