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公主道,“就是觉得这鱼,不复以前的神韵了。”
李鱼:……这应当是夸他吧,是吧是吧?
李鱼笑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公主,这大约是因为,它也与我一样做了爹,就变稳重了。”
公主莞尔,深以为然。
叶清欢一边熟练地逗着四个宝,一边问景王:“怎么不去看鱼了?”
公主不知情,叶清欢可是知道景王原来有多宠那条鱼的,让他多看一眼都不肯。
可是这趟大度地带着鱼来承恩公府,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发现景王对鱼有点冷淡。
叶清欢越来越搞不懂了,新婚夜景王还对着鱼做了不可描述之事,他还替王妃抱不平,这会儿景王的心思显然都在王妃和几个孩子身上,看着王妃,清冷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
只是这般深情,为何当初又要对鱼这样那样?
也许,景王就是鬼迷心窍浪了几日,浪子回头金不换。
叶清欢道:“你能想清楚,这很好。”
景王:?
小郡主百天宴席之后,景王带着李鱼和孩子们去看望老承恩公。
李鱼心知肚明,这一趟既是参加百天宴,同时也是为了让老承恩公光明正大见一见曾外孙。
叶骞正盼着他俩呢,早早备了美酒在园子里等候。
待见到景王的四个孩子,叶骞眼眶红了许久。
可能也是冥冥中的缘分,皇帝喜欢大宝多一些,景王喜欢四宝多一些,二宝和三宝这对小冤家,就更合老承恩公的眼缘。
老承恩公说,以前他的两个孩子也喜欢掐来掐去。
老承恩公的两个孩子是谁?
李鱼与景王对视一眼,肃然起敬。
四个宝都有人偏疼,李鱼也觉得圆满。
头发胡子又白了些的老承恩公,一左一右抱着二宝三宝,笑着要李鱼给他讲西陲趣事,老人家对鸭子军感兴趣极了,也喜欢叶清欢稍回来的全巨得烤鸭,一次能吃大半只呢。
热闹至深夜,景王抱着微醺的李鱼回到王府,几个孩子早睡着了,被王喜带去孩子们自己的屋子。
景王将迷迷糊糊的李鱼放在床榻上,为他裹上绣了碧绿水草纹的锦被,李鱼忽然张开双眼,茫然看着四周:“天池,咱们到家了?”
景王笑着揉揉他的头,以示回应,李鱼喝了酒,脸红成了火烧云,脑子也钝钝的,一时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王喜在外轻轻敲了敲门,王妃喝醉了酒,次日恐会不适,王公公这会儿是应景王之令专程过来送醒酒茶的。
景王打算出去取茶,喂小鱼喝一盅,李鱼却误以为他要走,不悦地眯起眼睛。
醉鱼情急之下,使用了一个技能,企图挽留景王。
景王只觉得身侧一阵潮凉的风吹起,一条银里泛着金的尾巴横扫过来,将他拦腰卷住。
景王:“……”
李鱼:“哼哼哼,看你往哪儿跑!”
变出尾巴缠到你天荒地老!
霸道鱼尾一使劲,将景王往回拉。
景王怕勒到李鱼,顺着鱼尾力道,返回床前。
李鱼见他“回心转意”,吃吃笑着搂住他脖子。
“天池,小郡主好可爱……”
“大宝他们都很喜欢小郡主……我也喜欢。”
“咱们也来生一个像小郡主的女儿好不好?”
“若是咱们生的,更喜欢。”
李鱼说了一堆面红耳赤的话,尾巴缠得又紧了些。
大有不做就别想走的意思。
景王动作一顿,回抱住他。
对于小鱼的请求他向来不会拒绝,可是这次的请求有些特别,景王难得犹豫了。
“天池,你还在等什么!”李鱼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在他耳边不住吹气,“怎么办,我的尾巴好难受……”
鱼尾撒娇似地在他腰上徐徐蹭动,景王深吸一口气,抱起这条爱惹火的醉鱼。
卧房在他们回来之后,由景王做主,稍微改动了一下,将外边的池水引了进来,修成了一个小浴池,平时可当成景观,若是需要,也可以供小鱼变身之后使用。
景王抱紧鱼,大步往浴池走去。
第111章
李鱼仗着酒意以匪夷所思的姿势索要了一次, 因系统依旧没有提示, 思女心切的鱼扒住景王不放,又索要了一次,还是没有任何提示。李鱼怒了, 誓要令提示出现不可。
这浴池是不是与女儿八字不合呀,那就换场地,换人形继续, 他就是想要一个他们两人的女儿。
如此, 李鱼已不记得到底多少次了, 景王最后抱歉地看着他, 李鱼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景王轻叹,把他的手指包裹住,放入锦被。
李鱼:“……”
景王披衣下床,李鱼发现老攻腰依旧挺直,但是脚步有一点踉跄。
李鱼又想笑,又觉得惭愧。
是他过火了。备孕什么的, 哪能一时半刻就搞定, 他不能仗着自己是一条系统鱼,就索求无度,虽然想要女儿是真的, 但也不能不顾老攻的身子呀。
李鱼开口要唤住老攻, 可是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翻身起床,这才发现景王只是步子虚浮,而他自己,腰部以下没了知觉。
看来这是一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斗。
李鱼原地挣扎了两下,就累得睡着了。
夜半醒来,他发现自己已变回鱼,裹着水草被,躺在水晶鱼缸里的银石床上,想必是过了时间,景王将他安置在此的。
鱼形有助于缓解疲累,也不知他躺了多久,起码知觉是回来了。
李鱼不舍地蹭蹭水草被,游到水晶壁前去看老攻,他已好多了,不知老攻如何?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倾洒进来,屋子里静谧一片,然而床榻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他想见的人。
李鱼:?
景王这是临时出去了吗?
李鱼等了一会儿,没见景王回来,李鱼等不及了,重新变回人形,去找景王。
昨夜真的太过惨烈,他两条腿踩在地上,绵软无力,走路就像是在飘,一不小心就要摔了。
李鱼扶住周围的家具,一路挪到门前,正要推门,忽闻外边有人轻声道:“殿下,药服多了伤身,您还是三思……”
“是,属下明白,不会多言,更不会让王妃知晓。”
李鱼:?
李鱼已听出应是景王和属下在外边,有事商量,一般不该他听的他都会主动避开,但突然冒出来的“不让王妃知晓”,还是令他尴尬了一下。
他主动不听,与不能让他知道还是不同的,且景王仿佛是在瞒着他喝药,好像还不止一次?
那他是得谨慎一些。
李鱼将门无声地拉开一道缝,就见到震撼的一幕,景王已从黑衣侍卫手中接过一只碗,看也不看地就将碗里黑漆漆的东西喝了下去。
喝完,景王轻咳了几声,抹了抹唇,摆手令侍卫退下。
李鱼结合侍卫之言,知道景王是在服药,但这是什么药,且喝多了还伤身的那种……
才刚经历了大战,脑子里充斥着一堆废料的鱼,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助兴药物,该不会老攻快被他榨干了,得靠药物来保持龙精虎猛吧?
他和景王感情很好,夫夫生活也很和谐,每次都是自然而然就做了,根本没发现,难道景王平时就很勉强,都是靠药物在顶着?
回想方才景王虚浮的步子,李鱼就觉得确实可疑。
听说男人这档子事,和外形没什么关系,看着光鲜的人,可能就有这方面的苦恼。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这毛病貌似也是公平的。
若真如此,也难怪景王要瞒着他,毕竟男人在谁面前不行,都不能在媳妇面前不行,而且还是那种彻底的不行。
李鱼已不能再想下去,景王眼看就要进来了,他可以马上躺到床上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种事,能瞒住一时,无法瞒住一辈子,他更担心长此以往,会对景王的身体造成损伤,会不会以后药用得越来越多,离不开了,越来越不行?
不可以!
夫夫生活和面子固然重要,可是老攻的身体也很重要,不行是一种病,有病就得治,一拖再拖反而会加重病情。
他绝不能放任下去,得试着劝景王及时就医。
李鱼站在门里,一动未动,景王推门而入就看见了他,微微一愣。
景王从李鱼站的位置,和他难得严肃的神情,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天池,我……我都瞧见了,你别瞒我了。”李鱼紧张地道。
他得想个尽量缓和的说法,令景王接受去看太医。
“这也许很难启齿,可是我更担心你的身体,你——”
景王:“……”
景王神情颓然,可能之前也的确做过会被小鱼发现的准备,景王犹豫片刻,从袖中抽出一张字条,递给李鱼。
李鱼知道这是景王的解释,连忙展开来读了。
景王的脾性,成婚一年多了,他自认已十分了解,之所以会服药,多半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不能令景王觉得,自己有任何轻慢之意。
事实上他早在第一时间就认定了,对方这个人远比其他更为重要。
该让景王明白,他们一起面对才是正途。
李鱼内心已做好了打算,但是目光触及到字条上的字,突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