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蛊虫,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周然慨然一声。
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向鱼翠微望了一眼,继而,他又偷偷地瞥了关云长一眼;心中暗道,若是让自家师尊,和这个女杀手一起种下蛊虫,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想必应该很有趣吧,一想到得意之处,他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很放荡。
只是正在他想得入神,还未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就猛地听到关云长一声厉喝:“周然?”
“呃,嗯,师傅,师傅你叫我?”周然立刻扭过头去,望向关云长。
关云长凤眸虚眯,凝视着他,肃然道:“我发现你偷偷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就露出一抹放荡的微笑,你在想什么?”
“不会是想让为师,和那位小娘子,一起被种下这蛊虫吧?”
“呃,没有,绝对没有,师傅,这你就冤枉徒儿了,就是再给徒儿一个胆子,徒儿也不敢那么想啊。”周然一脸真诚地望向关云长,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
“哦,那你刚才偷瞥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关云长不依不饶。
靠,周然一听,暗暗发苦,这家伙眼力未免太尖了吧;我明明就偷偷地瞄了一眼啊,这都被他发现了,真是活见鬼。
心中腹诽,可他嘴上可不慢,连忙解释道:“师傅,这里可只有师傅和弟子,才是男人啊;一听这灵犀蛊,只能成对种下,而且必须要种在一男一女的身上,才有效果。”
“徒儿望向师傅,也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还请师傅莫怪,嗯,就是下意识动作。”
关云长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而就转向李文旖,肃然道:“文旖说得对,老贼毕竟有过坑害百姓的前科,早一点得到确切消息,我们也能早一点做好准备,以策万全。”
“以为师的眼光来看,这位被活捉的小娘子鱼翠微,应该是个狠茬子,若是正常审讯,必然不会轻易招供;既然如此,早晚都要用得上这灵犀蛊的,那还不如早点使用的好。”
“是极、是极,还是师傅睿智,早点使用,我们也能早一点做出应对。”周然连忙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连声附和道。
只是他那神色,怎么看都有一种谄媚的味道,看得查书尘和李文旖,一阵鄙视,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关云长得到周然的附和,神情立刻肃然了起来,正色道:“正如你刚刚所说,这里只有两名男子,而且我们还是师徒关系;有道是,‘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无论怎么选,周然,你都是种下灵犀蛊、探知小娘心思的最佳人选啊,你就准备下吧。”
只是跟周然打了个招呼,关云长也不管周然的反应,就立刻转向了龙伽儿,爽快道:“伽儿娘子,我这徒弟就交给你了,不要客气,随便种。”
“好。”既然关云长允诺,龙伽哪里还会客气;而查书尘、李文旖二人,更是置若罔闻,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一下,更不要说阻止了。
眼看大事既定,周然懵了,连忙急切道:“师傅,不是要先将鱼翠微带回去,再随便找个人,种蛊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随便找个人?”关云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才认真道:“随便找个人,他说出来的话,能够相信吗?”
“你怕啥,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你是我的弟子,由你进行探知,我比较放心,不是吗?”
“呃,可是.......”
“周将军放心,雌雄双蛊,一旦被使用,成活期最多只有一个月左右;过了这个时间,蛊虫自然会消失,根本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伤害。”龙伽不等周然说完,就打断了他的分辨,认真地解释道。
周然闻言,内心哀嚎不已,要知道这灵犀蛊,虽然可用感应到对方的秘密,但对方同样也能感知到你的心思,万一自己的心思,都被一个小娘子知晓了,那以后还怎么混。
师傅不会就是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别人知晓,这才百般推脱的吧。
一想到这里,周然有点慌了,既然求师傅没用,那只好求师母和老婆了,希望她们能够帮忙说句话,至少也要让关云长,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也好。
可是,当他望向查书尘和李文旖时,二人依旧在打量着鱼翠微,丝毫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这冷酷的一幕,瞬间让周然绝望了,天呐,为什么关键时候,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俺小周说句公道话啊,这小心思被人知道,或者还有什么味道。
对于周然的自艾自怜,其他人当然不会理会;而作为种蛊的另一个对象鱼翠微,她有选择的余地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明智地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可是,等到灵犀蛊被种入体内,一道色色的、不堪的、甚至还带着龌龊的念头,涌上了她的心头后,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终于也慌了。
“无耻,啊,下流,登徒子,啊,混蛋,你在想什么?”鱼翠微气急败坏,立刻怒目圆瞪,狠狠地瞅着周然,狂乱地乱叫道。
“混蛋,你竟敢,啊......,你就祈祷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
像她们这种闯荡江湖,而且声名显赫的人物,早已生死看淡了;可身为一位云英未嫁的小娘子,鱼翠微又怎堪忍受,被别人不断地想入非非、亵渎无限呢?
而面对鱼翠微这位如水般的俏娘子,周然已经暗念“阿弥陀佛”了,可是,该想的,还是照想不误,该奢望的,一丝都没落下。
而对于鱼翠微来说,她知道觊觎自己美色的人不少,可不知道对方的念头,她也仿若不知,可现在,周然的念头,
对于觊觎自己的人,她竟然全都能感应得一清二楚,甚至对方竟然连什么姿势、什么绝活,都幻想得活灵活现,怎么可能不让她羞愤欲绝呢。
鱼翠微感应到了周然的所思所想,周然又何尝没有感应到对方的所思所想呢,对于鱼翠微的破口大骂,周然置若罔闻,打死不承认。
口中兀自开口道:“哦,那老贼,不就是出现在皇城之战中的老家伙吗?”
“这混蛋,竟然还和唐廷秘书监有一腿。”
......
一边是疯狂大骂,一边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陆续报出有用的消息。
到底该信谁啊?
那还用问吗,大家自然选择听信周然了;当然,李文旖虽然相信自己的夫君,可是她的脸色,也不断地随着鱼翠微的喝骂,变得愈发清冷起来。
若是此地无人,相信周然,必然会沦落成为文旖娘子的靶子,青头紫脸应该都算轻的。
鱼翠微处于慌乱之中,内心的秘密更是无法隐藏,被周然感应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她小时候,什么时候尿过床,都被周然用心记了下来。
当关云长、查书尘获知,李文旖口中的那个老贼,意欲在北疆围杀朱璃时,众人神情,立刻大变了起来,就连周然,也放弃了继续感应下去了。
获知消息,关云长立刻就欲掉头回城,他要快马赶往北疆,前去支援朱璃;他的举措,让查书尘瞬间看出了他的心意,立刻开口道:“你要前往北疆?”
“这还有问吗?”关云长一边大步向着林外走去,一边没好气地回应道。
“可是,你感觉还能来得及吗?”
查书尘这么一问,倒是让关云长停下了脚步,只见他一脸凝重地回过头来,望向查书尘,焦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老贼欲在契丹,聚集山海盟高手,围杀将军,身为臣子,关某岂能置之不理。”关云长铿然有声,却又十分焦虑。
望着一脸焦急,神色忧虑的关云长,查书尘微蹙着眉头,肃然道:“即便夫君有快马绝影,即便马不停蹄,一路北上,至少也需十余日时间,才能赶到上京。”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夫君根本就无力阻止啊。”
“更何况,将军将姚州之地,全权委托夫君镇守,若是夫君北上,姚州怎么办?这可是一州黎民,万一有什么闪失,夫君可就是整个姚州的罪人啊,不但辜负了将军,也对不起姚州百姓啊。”
查书尘苦口婆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看到这一幕的李文旖,连忙道:“师尊、师母,老贼既然派出王智兴和鱼翠微,前来迎取木叶令,若是等不到木叶令,他应该不会提前动手;即便他率先动手了,没有萨满教的高手相助,也大大降低了他们对将军的威胁”
“更何况,师尊、师母,你们莫非忘记了鬼卫了吗?”
“鬼卫传递消息的速度,是最快的;现如今,我们可以通过鬼卫,将消息先一步传往朔州,想必朔州方面,必然会做出应对。”
“不错。”周然连忙附和道,“师傅、师母,在朔州,有两位郭先生,他们二人,都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的柱国之才。”
“如果我们将消息传过去,有他们为将军筹谋解围,应该比我们火急火燎地冲过去,要强得多。”
众人之言,尽皆都是肺腑之言,由不得关云长不慎重;沉思少顷,他就立刻开口道:“好,我们马上回去。”
“周然,你立刻去通知鬼卫,让他们务必将消息,率先送往朔州。”
“书尘,如果那位老贼,就是邀请我前来南诏的李公,我想李天府三人,前往龙鹄山,接受龙鹄宮,应该没有任何危险。”
“你立刻派人通知朱洽道长,让他火速前往北疆,以他的神奇,一定可以在数天之内赶到上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