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住持挺友善,不仅允许他们来拍,刚才他们搬东西时,还特意派了两个小和尚来搭把手。徐涿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最后婉拒了。
徐涿既当免费模特又当免费苦力,把箱子搬到室内打开后,工作室的几位员工跑过来摆弄道具。
这方面他帮不上忙,便站到一旁防止阻碍到他们。
“小薇,任雅卉还没到吗?”易沛然喊道。
一个女员工抬头望向他:“她经纪人说就快了,路上堵车。”
“唉!”易沛然狠狠地捋了把头发:“堵车?鬼才信!”
说着他注视徐涿道:“涿子,要不你先到处逛逛?我猜要到大半个小时后才能开始拍摄。”
徐涿问:“你都踩好点了?不如和我一块去?”
易沛然摇头:“现在光线不对,我等会儿再看看。”
既然如此,徐涿也就不坚持。拍摄计划总是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趁工作还没开始,他可以在拍摄地点走走,就当是来观光旅游。
工作室用作临时落脚点的地方是偏院一个小厢房,徐涿出了门,绕过走廊出到大院里,一眼便看见院子中央身形魁梧的梧桐。
它的树干需两人合抱,金黄色的树冠,以它为圆心,周围地面上覆盖一层由厚到稀的金色落叶,一个老和尚躬着腰用一竿竹耙慢吞吞地扫叶子。
徐涿没有上前打扰这位可能深藏不露的“扫地僧”,立在原地欣赏了会儿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大自然乐曲,一片枯叶落在他头顶也没有察觉。
老和尚把梧桐叶扫成一堆,走到院子另一头搬大竹篓。
徐涿见他一拽一拐地拖动半人高的大竹篓,枯槁的小身板随时要摔倒,忙走上前帮忙。
老和尚没有拒绝,松开后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不用,小事一桩。”徐涿直接把竹篓抱到树叶堆旁边,又问,“不如我帮你把叶子扒上去?”
老和尚却摇头:“多谢好意,这是老衲的功课,尚在能力范围内,不好让人代劳。”
闻言徐涿退开,不过老和尚挺热情,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寺庙一般是女客较多么,”徐涿看见一对母女进了正对大门的佛殿,“我站了这么会儿没见到男的。”
老和尚停下手上活计喘了口气,缓声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们庙情况还特殊点。”
“哦?”徐涿有了兴趣,“特殊在哪里?”
老和尚回答:“我们住持专门替人求姻缘,所以来找他的女施主尤其多。”
说起这位住持,正是答应把寺庙组给易沛然当拍摄场地的人,他只和易沛然通过电话,徐涿还没见过他本人。
老和尚又吭哧吭哧地干活,徐涿跟他说了一声,踱步走进佛殿,正好看见那对母女跪拜完毕,女儿执着一支签站起来,两人一同走向坐在一张桌子后的和尚处。
那和尚看起来三十来岁,面容沉静,想必就是老和尚口中的住持,倒是比想像中年轻得多。
那住持先是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才不缓不急地接过签,和母女俩说了起来。
徐涿不好意思偷听人家的隐私,便没有靠得太近,到佛殿的另一侧仰头看佛像和一些佛家的陈设。
一会儿后,母女俩终于千恩万谢地离开,徐涿回头与那住持对上眼。
年轻的住持朝他露齿一笑,看上去友善而真挚。
徐涿想了想,见此时庙里没人,便走过去和他攀谈。
住持得知他是工作室的人,点了点头道:“希望我这地儿能让你们满意,如果需要僧人出镜,我们也乐意帮忙。”
徐涿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道:“多谢大师,大师不愧是出家人,借地方给我们已经很慷慨了,出镜暂时不需要麻烦你们。”
“哎呀,没事,”住持摆了下手,“你们付了租金,我得让租客满意啊。”
徐涿一愣,他没有听易沛然说过租金的事,一直以为这里是免费的。
不过这住持倒是实诚,没有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干脆利落地认下这门生意。
租场地的事不好继续讨论下去,徐涿转换话题,道:“听说大师擅长替信众求姻缘?”
住持摊开双手,答道:“倒不是擅长,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地方人烟稀少,香火钱维持不了支出,只能开源节流来维持运转。你还别说,自从我开始替人解签求姻缘后,香客数量翻了一倍不说,香火钱平均数额也大了,现在每个月都有一点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