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好是在方溪一次彻夜未归后才对x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这之前,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很有限:生物书上她眼眨也不眨背下来的器官名词;偶尔看的小说里脸红心跳觉得不能再看却又忍不住看第二遍的片段;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小时候从爸妈房间里不经意翻出来的东西是套套,知道了是干什么用的,知道了管家女儿藏起来的碟片是h片。
岁好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会全交给岁妈妈,带家里来玩的朋友全是女生,和她年纪相仿有较多接触的异性只有林图南,全家又都知道她对林图南没有丁点的男女之情。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父母对她的认识有些偏差,她在父母眼中大概是一个很让人放心大学毕业前都不一定会交男朋友的孩子,暂时并没有给过她性的教育,而事实是,她不仅交过男朋友,现在还正和邻家哥哥有着很大的暧昧。
她对它的认识薄浅又朦胧,好奇却又不好意思多想。
直到方溪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启蒙了一次过后,岁好终于敢放开自己,对方溪口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的快乐事开始有了幻想。
好奇又有幻想,即便这样她也并没有想过要找人去尝试,就连她和于观厘最亲密无间的时候脑袋里除了亲吻也根本没再冒出来过别的念头。
而今晚林图南的那句话仿佛一个火折,突然间一下子就点燃了她不曾想过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初吻和初恋太过于轻率,她反而不想再让自己深深后悔一次,不会再随便找一个人轻易地去尝试。她现在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以前想不清楚的渴望、心动、看他身边有别人后的生气,现如今也明白了是因为什么。从情窦初开时期或许更早,直到如今,对一个人这么漫长又单纯的喜欢这一辈子她应该不会再给第二个人,岁好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第三个第一次她要给唯一且第一个喜欢的人,交给最喜欢的那个人她才不会后悔不会遗憾。
***
岁好四岁时刚搬来青藤街,一开始和于观厘不熟,她喜欢跟在刚放寒假来她家中暂住的管家女儿身后。
岁好的卧室是很大一间套房,里面有配套的书房,睡午觉的时候,管家女儿就被安排着呆在她书房里,边看书边注意听她动静,小姐姐的很多书都放在了那里。
有一次午休醒来,岁好揉着眼睛去书房找人,小姐姐正在整理书籍,就那么巧,岁好探头的那刻,一张碟片从书里掉下来,落在地上又被她匆忙捡起来藏回到书中。
两天后,管家女儿大四开学,之后再也没来过岁家,管家把他女儿不用的旧书从她书房搬到了三楼储物间。
她找到碟片,在深夜里泛着恶心观摩学习。
第二天她穿短款毛衣,双臂挂在于观厘脖子上的时候露出了很大一截细腰。
于观厘亲吻的时候爱搂腰,比起是他接吻时的小癖好更像是在借力给她,想让她站着接吻时轻松些,从不像碟片中那样的手乱动。
今天他轻吻着她唇角想把手放上腰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疑,岁好懒懒睁眼偷偷瞄他,于观厘的手在她腰一旁停了一会后直接放下插进了兜中,接下来不同于往常的,他弓了点腰插兜和她亲吻。
岁好从他脖颈上撤下来一条胳膊,装作无意般地将他的手从兜中拽了出来,引着要往纤细上带。
碰在一起的瞬间,于观厘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岁好吃痛,他从她唇上离开,抬头不再给她,只近距离地盯着她看。
岁好看不懂他眼里的意思,待她被他盯的略微有些紧张的时候于观厘叹了一口气,他将手再次移开一把将她托起,她双腿悬空了两秒后就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他双手俯撑在她两侧,继续未尽兴的亲吻,岁好却学碟片里的动作抬起了双腿。
腰上突如其来的束缚让于观厘猛然往前倾身,他僵在了那里。
于观厘被她作乱的动作扰到心中无奈,还没去将腰上缠着的掰下来,一团软绵绵像小蛇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他的毛衣里。
于观厘改而先去把她的手拽出来,他把她不老实的手刚拿出抓在掌心里,岁好就反握住了他的手指头。
垂坠到脚裸的米色春装长裙因为她动作使然堆积在了黑色系理石桌上,傍晚时分,头顶双金属环形吊灯打出冷光泛在人身上,她两截细腿白嫩,晃得他眼疼。
当于观厘被带着碰上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被她折磨疯了。他把她的手再次抓住,将其带着攀上他的脖颈,然后将她的腿扯了下来,接下来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讲:“接吻专心点?嗯?”
岁好眨了眨眼睛,故作乖巧中藏着坏。
他凶狠地给了她一个窒息深吻,让她没办法再去分心,好久之后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于观厘跌坐在靠椅中。
岁好朝他伸手,他将她抱下来,她侧坐在他腿上,无力地将整个上半身靠在了他怀中。
于观厘再次僵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后他很无奈地扶额,被她折腾到气笑,总算是明白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将她扶正,头疼死了,对她讲:“回家穿衣服。”
岁好被他撵走后于观厘进了浴室。
他是个极其挑剔的人,氛围地点时间对象他都极挑,这导致他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并不怎么热衷。也许是很久没发泄过,往常不怎么轻易涌出来的y望被岁好这么折腾了一阵后他竟然起了反应,于观厘觉得自己有些禽兽了。
从被动忍不住接受她的吻到如今的主动亲,于观厘不想再刷新他无耻的下线。
对于岁好,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心里的烦躁让他这一会急需要发泄。
青春期最好奇的时候他对清晨一觉醒来才有的身体变化有些嫌弃,宁愿被折磨着都没试过五指。
他第一次用手,于观厘皱起眉仰头轻呃了一声。
结束后,他摘下浴头,目光沉寂,动作略微有些机械,心不在焉地对着哑灰理石壁砖冲刷。
水打湿了他的裤子,于观厘也没什么反应。
心里烦躁让他心不在焉。
***
岁好勾引得很失败,具体表现在于观厘接下来的二十几天内都没再回过青藤街。
夜幕里有细碎的春雨,岁好坐在宿舍桌前,插耳机听歌,她闭眼跟着轻哼: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路,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逐。
一个来电让音乐声戛然而止。
岁好盯着这个让她捉摸不住,琢磨不透的人的名字闪烁。
她接起,对方讲:“我在你宿舍楼下。”
于观厘的突然到来让她十分惊喜,岁好匆匆裹上件风衣下楼,路灯下雨丝宛如一根根的细线,于观厘撑伞站在雨幕中。
岁好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她直接冒雨跑过去躲进他的伞下。
未言一词,岁好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于观厘被她带低了头,她在细润淅沥的雨中和他进行了一次缠绵的亲吻。
两个人都只字未提那天的事情,岁好上车坐到副驾驶以后才突然意识到,“时运然大哥今晚没跟着你吗?”
他单独开车来的。
于观厘在驾驶位置系着安全带,回答她:“他今晚要去医院看望他表妹。”
岁好有些替时运然担忧,忍不住地多问道:“他表妹生病了吗?严重吗?”
于观厘也这么问了时运然。
他瞟她一眼,见她安全带系好,便开始转方向盘,“不怎么严重,做了个唇部抽脂的小手术。”
岁好闻言被惹笑了,“他们家都是厚嘴唇吗?”
原来是去整容了啊,没想到糙汉时大哥竟然有个爱美的表妹。
于观厘也轻笑了一下,“大概。”
岁好侧头枕着背椅看他,车驶出校园,窗外飞快地闪过一道道霓虹,她安静地看了一会他专注开车的样子,在流淌着的舒服安谧中轻轻开口:“于观厘,祝你生日快乐。”
等红灯的路口,于观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对她道歉:“嘉宝,对不起,今年没能跟大家待在一起过生日。”
她知道他忙,他忙完就专门来学校了一趟要带她出去吃饭,她心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介意生气。
“我的礼物呢?”于观厘调笑着朝她伸手。
岁好轻笑,向前转正了身子,不再看他。
他扫了她一眼,“在口袋里吗?”
“这么小吗?”他抬抬左手小指,“难不成又是一枚戒指?”
于观厘猜了一会,岁好一直摇头,暗笑不语。
直到他向她投降,岁好才让他将车停在路边。
于观厘开到江边。
她解开安全带,面对着他盘坐在副驾驶座椅上。
岁好看着于观厘想,她觉得自己像林初,在和他以不清不楚的身份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可她又不如林初,林初六月份回来后说不定很快就能嫁给于观厘。
她又觉得自己像徐惠轻。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徐惠轻在明知道林初存在的情况下还会义无反顾地开始,直到她做了和徐惠轻一样的事情,明明清楚也许是飞蛾扑火可还是忍不住,她像徐惠轻一样选择了开始,也像徐惠轻一样,想从于观厘这里得到更多。
可她也不如徐惠轻,徐惠轻从一开始就拥有他女朋友的身份。
岁好有了很无耻的心思,她内心矛盾无比,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对不起林初的事情,想让他知道她对他喜欢到整个人整个心都被他无时无刻地牵动着,想问他能不能未来不要娶林初?想问他:
——哥哥,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以后都在一起。
于观厘不敢直视岁好的眼睛,里面的情意让他发慌窒息,他松了下衣领,将车窗降下来一半透气。
他说:“要不然吃完饭,哥哥再看你的礼物……”突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于观厘的话,二人一同朝震动的来源看去。
于观厘暗叹来电的及时,对岁好讲:“我先接下电话。”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对象,于观厘拧了点眉。
林初。
岁好不比于观厘反应小,瞟到是谁后,她像坏事还没干就被捉奸在床了一样,一个来电让她不知道到底是该继续疯狂还是及时后退。
两个人都魂不守舍,于观厘接通了电话。
雨声渐大,汽轮忽鸣,水拍长岸,即便这样林初的声音在二人中间依然清晰地回荡着:
“于观厘,你玩归玩,但能不能别让我成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