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你皮任你皮,后期追妻香不香就完事了!
    第3章 真香
    他身上甘松香混杂着酒气,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沈谣被他钳着动弹不得,又委屈又害怕,娇嫩的眼尾流下一抹晶莹:“别……”
    顾宴眉挑着,透着几分匪气,手下力度不紧,反而是紧了几分,沈谣痛的叫出声,这声音听见顾宴耳里,反倒像邀约。
    顾宴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脸凑的很近,眼里不带任何温度,薄唇轻笑,泛着嘲讽:“呦,哭了?”
    沈谣被他这番轻薄着,眼泪断了线一样,可她又不敢大声哭,无声的眼泪混着小声抽噎,听到顾宴耳里不知为何竟有一些烦躁。
    明明是她先来勾引自己的,怎么此刻装作一副娇弱无辜的样子。
    顾宴食指摩挲着沈谣腕子上的皮肤,滑嫩的跟块豆腐一样。
    他眼色深了几分,瞧见那白皙的皮肤上已然红了一圈,唇边愈发讥讽,另一手开始解自己衣裳,带子被拉开,露出大片浅麦色胸膛,上边布着条条错错的刀疤,宽肩窄腰,腹肌块块分明,肌肉线条起伏间贲张有力。
    顾宴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毫不怜惜:“坐上来,难道还要本世子教你吗?”
    沈谣哭的哽咽,脑袋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想法,他是混蛋。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奈何顾宴力气太大,不容置疑般的桎梏几乎让她动弹不得,她求饶:“世子,我们虽是夫妻,可也请你自重。”
    “自重?”顾宴冷笑出声,眯眼问:“在这装什么纯情,难道宫里没有嬷嬷教你怎么在床.上伺候夫君么?”
    沈谣咬唇,满脸的屈辱,他都在说些什么啊?这种事儿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呢。
    可顾宴不依不饶,仿佛下一秒就要行那孟浪之事,沈谣害怕极了,闭着眼大声答:“没人教过我,小娘死的早,大娘子更不会和我说这些,我,我不会……”
    顾宴一怔,见她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睫毛一个劲的抖,视死如归的样子倒不像是假话,若真是骗他,那演技可是太好了。
    顾宴松了手,随后坐在了一旁,声音仍旧冷着,不紧不慢:“不想被我休了就赶紧走,若乖乖走了,本世子还能赏你一份和离书。”
    沈谣想起那个梦境,在那一世里,沈兰嫁过来,第二日就拿着和离书高高兴兴的回沈府了,顾宴能有如此说辞也并不奇怪。
    只是她和沈兰不同,她没有宠妾小娘,没有会为自己主持公道的爹爹,最可怕的是若她和离回了沈家,难保日后不会被威北王看上,与那样的结局相比,她怎么都不能离开这。
    沈谣心一横,咬牙道:“官家既把沈谣赐婚给了世子,沈谣就是世子的人,您让我回哪去呢?”
    顾宴厌恶的瞥了眼:“自然是回你家去。”
    沈谣一怔,抬手抹了把眼泪,嗫嚅道:“我没有家,我小娘很早就没了,沈府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房子而已,我没有家了。”
    沈谣哭的伤心,低低切切的,她声音本就宛若银铃悦耳,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柔,此刻央求着,听得顾宴心肝一颤。
    倒不是被声音所打动,早在勾栏瓦舍里他便听腻了这样娇柔的语调,那句“自小没了娘”才真像一把刀子毫无防备的钻进他的心里。
    顾宴喘着粗气咳了两声,俊俏的面容愈发苍白,他胸膛起伏着,喉结上下蠕动,手指着沈谣,修长分明的指节泛着冰凉:“滚!”
    沈谣哭的眼泪模糊,如蒙大赦,再顾不得旁的,急忙小跑了出去,连踩到自己裙子都不自知。
    她走后,顾宴阴鸷的目光透过帐子望向窗外,见那娇小的影子一点点消失,融在黑暗里,唇角勾起冷笑,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受不了他几句奚落便跑了。
    不过,他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呢?!
    顾宴觉得口很干,他扫过一旁的酒瓶子,突然没来由的烦躁,一把将其摔翻在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缓缓闭上眼。
    沈谣走出房间,瞅了一圈院子,天色太暗了,她去西厢翻出来几根蜡烛,只有一个整根完好的,剩下已经烧了半截。
    沈谣摇摇头,这蜡烛太破旧了,又没几根,今天天色太晚了,明天可得出门去买一些,还有灯罩,蜡烛伤眼睛,买那种花色淡雅,简简单单的罩子温馨些。
    她捧着蜡烛走了一圈在西边找到了厨房,推开门,灰尘呛的她鼻子一酸,这厨房应该是从前王府值班门童所用的,东西很简单,一口灶,上边是一个大铁锅,架子上有米面蛋油,沈谣翻了翻,菜叶已经蔫了不能吃了,倒是还有一个柿子。
    她熟练的淘米焖饭,唇里哼着小曲,娇憨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柿子的时候,微微一笑,柿子,世子,还挺谐和……
    顾宴喝了酒伤胃肯定不爱吃米饭,一粒一粒的难下咽,沈谣盯着那个柿子,琢磨了半天打算给他做碗面。
    灶火烧得旺旺的,小小的厨房不一会儿就冒着腾腾白气,一下子就有了烟火气息。沈谣飞快吃完然后盛了两碗面条,一碗放在厨房,一碗她端了出去。
    沈谣礼貌性的敲敲门,知道顾宴不会理她,也就推门进去了。
    可推开门后看见的场景却让沈谣惊呼出声。
    顾宴坐在地上,衣衫半坦着,胸前腹肌上刀疤层层叠叠,其中有一条较深的疤痕贯穿胸腹,十分可怖。
    沈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新伤叠旧伤,有些地方已经长出肉粉色的新肉,有些地方还结着痂,挂着血痕。她不敢想,都是人心肉皮,那刀砍上去的时候,该多疼啊。
    沈谣把面条放在桌上,又小跑着出去把厨房的蜡烛取回来,黑漆漆的屋子一下就有了光亮。
    她小心的走到顾宴身边,手刚触碰到他手臂时就被他反手钳住,他昏睡着,可力道还是大的惊人,似要把她骨头捏碎一般。
    沈谣疼的倒吸了口气,眼圈登时就红了,惊喊出声。
    顾宴迷迷糊糊的又松开了她,手臂垂落在地上,薄唇呢喃:“快走,这里有我……”
    沈谣愣了下,他在说什么?
    她又等了会儿,便没再听到什么了。
    沈谣揉着手臂,白嫩的皮肉上浮现着两道红红的印子,可她心里完全没有怪顾宴的感觉,反而是满眼心疼。
    她想到了自己在沈家的十几年,无论她如何乖巧孝顺,如何的懂事听话,最后出了事她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就仿佛只有她不是亲生的一样。
    其实她和被官家厌弃的顾宴,又有何分别的。
    有着相似境遇的两个人更容易互相理解。
    沈谣擦去眼泪,现如今她与顾宴两个人作伴,同病相怜,她更要照顾好他。
    沈谣柔柔的唤了句:“世子,你起来吃过饭再睡吧,不然对胃不好。”
    顾宴身子动了动,显然醒了,但是眼神还是懵的,没反应。
    沈谣想了半天,可能是碍于自己在这儿,他不好意思吃,这么想着,她又补了一句:“世子,面条趁热吃才好吃,汤喝了暖胃,我给你放在这了。”
    说完,她走了出去,嫁妆箱子还在院里呢,她要尽快搬进来铺床睡觉,明天还有好多东西要上街采买。
    沈谣推开门,一股凉风吹过,她不由得裹紧了外衣,抬头看眼天色,乌云遮住了月亮,风声里夹杂着湿意,好像要下雨。
    她小跑着过去,弯下身子一点点把箱子往里挪。顾宴住东厢房,那她就住西厢就好了。
    整理好床铺后,她叹了口气,紧绷了一天的心弦有些绷不住,脸颊埋在被子里,眼睛红了一圈,酸溜溜的。
    她有些想小娘了。
    ……
    沈谣走后,顾宴悠悠醒来,他坐起了身子,眼色愠怒,他是被那面香味闹的实在睡不着。
    死丫头,存心来搅合他的清净。
    顾宴满头满脸的不高兴,穿了鞋站起来走到桌前,那面条煮的柔软,柿子炖的汤汁浓稠,散发着酸酸的味道,上边撒着零星葱花,竟还卧着个鸡蛋。
    他低垂着眼,筷子摆的整齐,就连首尾的方向也摆好了,弄的这般体贴,是来施舍他吗?
    顾宴冷笑一声,随后抬手把碗摔到了地上,随后走向厨房,路过西厢时,他看见里头点着蜡烛,窗纸上映着一个娇小的剪影,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发呆。
    看着这影子,他蓦的想起刚傍晚刚见到她时的样子。
    看着年纪不大,模样怯生生的。
    眼波柔软漾着温柔,右眼下有颗小痣,肌肤莹白,唇瓣柔软,冲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水灵的眸子总是含笑,像两个小月亮,腮上嵌着小梨涡,盈盈动人,有股娇媚的美。
    顾宴望着那剪影出了神,半晌才意识到他到底在想什么,被美人计所得逞了?楚楼里什么绝色没见……顾宴思绪一怔,那些绝色美则美矣,却无灵气,都是拿脂粉堆起来的美貌,全然不如沈谣身上那股子单纯,灵动的美。
    他抿唇,不再去想,美人而已,与他何干。
    走到厨房,借着月光,顾宴冷不防瞥见灶膛上竟然还有一碗面,他手指攥紧了些,难道她没吃吗?
    他走近了几步,捧起琬,外缘还有淡淡的余温,因放置的时间太长,面有些黏在一起了。
    顾宴心弦一动,打开锅盖,看里边还剩了半下蛋炒饭,心知她吃过了。这一碗,想必也是给他留的。
    顾宴嘲讽的笑,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还挺心细的。
    他站在那儿,胃里翻江倒海的疼,隐隐有泛酸水的征兆。犹豫了良久,终究拿起筷子吃下那碗面。
    第4章 雨夜
    外面寂寂夜空猛地划过一道银白色闪电,“轰隆”一声雷鸣,氤氲了良久的大雨磅礴而下,雨势迅猛,砸在窗户上“砰砰”作响。
    屋里,沈谣蜷缩成一团,两只手拼命捂着耳朵。她从小就害怕打雷,偏又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旁连个人可依赖的人都没有。
    顾宴从厨房出来,拿袖子遮在头顶往回走,走到厅前顿了顿脚,风雨声里好像夹杂着细微的哭声。
    很小,像是在抽噎着。
    他皱起了眉,不用想那哭声便是沈谣传来的。
    西厢内,沈谣把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眼泪哭的满脸都是,唇瓣都快咬破了,想着死撑着把今夜熬过去。
    冷不防好像有人扯她被子,沈谣一激灵,掀开被子朝后缩去,恰巧一道闪电惊鸿而至,银白色光亮下,沈谣对上了顾宴那双冷若寒潭的眸。
    顾宴面色凝滞,他只是稍微碰了碰被子,她就吓成这样,到底是多害怕打雷?
    顾宴挑着眉,问:“怕雷鸣?”
    “没,没有。”沈谣喉间猩甜一片,唇瓣湿润,不想用就知道是血。
    她小脸满是泪痕,莹润的眸红了一圈,像个受惊的兔子,楚楚可怜。
    顾宴嗤笑了一声,嘴硬。
    不过还蛮有趣的,他突然起了逗弄之心,戏谑道:“那你哭什么?”
    沈谣被他问的发懵,垂下头,下意识喃喃道:“想家了。 ”
    顾宴狭长的眼睑沉了几分:“是吗?你谁跟我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没有家,嫁给我便是我的人了?”
    沈谣听出他话里的奚落,眼神一黯,联想到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并不敢太反驳。可外面雷雨轰鸣她实在害怕,沈谣思来想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试着恳求:“世子,我能你去房里凑合一晚吗?今夜打雷,我……我实在害怕。”
    话说到最后,满是小心翼翼和隐忍的委屈。
    楚楚可怜的样儿落在顾宴眼里,他思索良久,袖下的指尖攥着了一起:“只准睡榻上,不许近我身。”
    得到了允诺,沈谣松了口气,眼里亮晶晶的,弯成两个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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