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诱惑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大。
出国留学,除了要圆自己的学生梦,躲避沈清川外,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自己在某个专业领域内可以有一技之长,将来能够保障自己和母亲的生活。
不至于像以前那样,遇到难关退无可退,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打包出去。
宁安说到学习“技巧”的时候,田晓辞没说什么。
那是因为,即便他和沈清川一起过那么久,有时候可能比“片儿”上还刺激激烈。
可事实上,他却并没有懂太多。
大部分时间,他们在一起,他只是在承受,把自己当做一件货品,努力不让买主失望。
那种感觉他再不想有了,他和他母亲的命运,必须由他自己来掌控。
而这一切都需要自己的独立与强大,需要一定的金钱来支撑,虽然肾脏移植成功率很高,但二次移植的病人比例也并不少。
所以他必须很努力,必须要赚很多钱,才能有安全感,才能保证他母亲一旦发生问题,可以及时得到治疗。
他和宁安不一样,宁安虽然过得不轻松,但某种意义上他只有自己。
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所以考虑问题更直接清晰。
可田晓辞却要考虑很多很多。
无疑,出演张旗的电影,可以让他一步到达最终的目标,地位和钱,不出意外的话可能都会有。
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长得还尤其招人,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在那个圈子里并不一定会有多大的安全感。
而读书又是他的执念。
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宁安和覃闻语都很难给他完美的建议,毕竟这种事情最终还是得靠他自己来决定。
田晓辞找他们说出来,也未必是需要一个意见,而是需要倾诉。
“不过,”覃闻语说:“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蛋糕,何亦公司也在为几个艺人争取这个机会。”
其实何亦是很合适的一个人选,可惜他后面的档期已经排满。
“没有试镜的话可以先去试一下,”宁安说:“这也是一条路,如果还是想读书,也可以往后推一年,拍完电影再去也不是不可以。”
田晓辞点了点头:“张旗导演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意向的话,十之**就能定下,他说之前还看好一个模特,但对方无意进入这个圈子,很遗憾。”
他习惯性地转了转尾指上的戒圈:“我不太有信心,演戏对我来说太难了,我连生活这出戏都演不好。”
“你放心,”覃闻语说:“张旗最会调*教演员了,就算是木头也能让他拍出三分灵性来,别说你这么灵了,其实我能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找模特来拍。”
宁安笑着挑了挑眉。
覃闻语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因为演员演戏虽然可以,但对时尚的表达却是短板,去年O牌请影后拍的时尚大片你们还记得吗?一出来就被诟病影后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这么木?事实上并不是影后木,而是她对于时尚的表达仅限于此,张旗可以调*教演技,但这部电影要展现的很多场景都与时尚有关,时尚感和时尚表达力却不是调*教就能调*教出来的,那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去拍吧。”他说,然后看了宁安一眼:“封允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人生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生可能只有一次,之所以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是庸才,那是因为大部分人在机会来的时候不敢去冒险抓住它,’如果现在不抓住,以后可能再没有了,小辞。”
田晓辞沉思着点了点头。
宁安含笑听着,恰在此时,他的电话在桌角震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他放下酒杯,看到封允的信息:去接你。
晚上不堵车,封允半个小时就到了SOSO,在此期间,三个人又聊了许多。
覃闻语的歌已经完成了录制,五月份大约就会与大家见面,到那时,无论成败与否,他都将成为一名正式出道的艺人,再难像今天这样轻松了。
他们不由得有些感慨,三个人一路携手,到今天,他们的路开始出现了分叉。
虽然每个人都在向更好的方向走去,但依然有些伤感。
过去那些苦累交加的时刻,他们三人互相鼓励,互相帮扶着走到了如今。
那些深一脚浅一脚向前奔跑或者攀爬的岁月,以及与那段岁月有关的回忆,都变得无比珍贵起来。
伤感外更多的还是欣慰,他们对自己和对方的未来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向往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