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的话都一一说完,盛长青双手撑着讲台:“人家都说,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已经到这个关头了,别撒手也别松劲,都把气鼓足了往前冲。”他笑了笑,“我等着你们的谢师宴。”
台下是学生们摸着准考证,乖巧点头。
姜衢在毕业照上看自己和陆淮。
两人站在最后一排靠中间的位置,肩抵着肩。姜衢笑的特别灿烂,眼尾都勾着条弧度,陆淮被他带着,也不禁浅浅笑了,最后被镜头定格。
晨光洒落在少年的嘴角,白色衬衣的领角微微往上翘,勾住了最美好的时光。
教室得空出来,邵京琨长了教训,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巡逻,生怕他们和去年似的又开始撕书撕卷子。
但撕卷子这种事,是每个高三学生最具有仪式感的活动,压不住。
姜衢还没分出要和不要的东西时,教室里已经是漫天飞雪。
付申奥怎么吆喝都没用,盛长青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准考证”,用来提醒他们丢什么都不许丢准考证,写完就走了,放任他们发泄。
“这个要吗?”陆淮捡出他一个已经散架笔记本,翻了两页,下意识照着念,“不知道说些啥,给您拜个早年,看到请给高一一班姜衢,括号,qú,同学发个红包意思一下。”
姜衢一愣:“我靠!这么沙雕东西你还念出来!”
陆淮忍不住笑,把本子收进自己的箱子里:“挺可爱的。”
姜衢想抢,被陆淮压着手按住以后便作罢:“算了,就当让你认识一下高一的我。”
他把书码整齐了:“谁能想到曾经的六中校霸每头悬梁锥刺股,”他再感叹,“如果这都不算爱。”
陆淮身体力行,马上接过他手里的书给他搬进箱子。
“明天下午去看考场吧,先去你的再去我的。”姜衢说,“可惜啊,咱俩没在一个考点。”
“不用住酒店就不错了,还能来得及吃饭睡午觉。”陆淮把废试卷整理出来,拦住已经鲨疯了的过必镰,“拿去玩吧。”
过必镰被他那大工程吓住了:“卧槽!陆神!你这试卷量快有我的三四倍了!”
“没见过世面,他家里还有两大摞,看到了吓死你。”姜衢抽了陆淮的一叠试卷,又留出自己一叠,挑了挑眉,“不加入一下?”
陆淮抱臂靠在椅背:“里面还是外面?”
“问这个话的时候你不就知道答案了?”姜衢起身,卷着试卷在自己手心里拍了拍,然后一脚把身后的门踹开,“去你妈的高三!老子受够了!!”
他们默契极了,同时挥手,把试卷全扔了出去。
长的短的,厚的薄的,纷然下落,散开以后飘在空中打卷儿。
有他俩带头,整个年级的人都肆无忌惮,冲出教室就是一顿扔,走廊上瞬间充满欢呼和呐喊。
陆淮在人群中牵了姜衢的手,握紧了一起往前看。
银鞍白马,飒沓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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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这四天都住姜衢家。
陆曼情已经到了南城,想要陪着陆淮高考,最后被陆淮十分钟的电话劝退。
姥姥虽然不知道他俩情况,但还是提前给陆淮打电话,让他这几天在她家里吃住,说是怕店铺不干净,弄坏肚子影响考试。
看完考场吃过饭,姜衢伏在桌前复习,陆淮盘腿坐在地上,小桌上放着书,背对着姜衢,在另一边。
“陆淮啊……”姜衢小声喊他。
“嗯。”
“距离高考开始还有十五个小时。”
陆淮轻轻笑了:“距离你睡觉还有一个小时。”
姜衢合上书,过去趴在陆淮背上,很轻地闭眼睛。
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呆了十分钟。
“紧张吗?”陆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