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恕侄儿沥不懂其意,请长懿姑姑指点迷津。让沥听个坦坦白白。”
    长懿听到荀沥的话,动作优雅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红唇微扯,
    “沥儿,真是对不住,袍子都不小心被本宫弄脏,还不赶紧去换洗一番,要不然,晚宴怎么办?圣前失仪,可是大罪。”
    长懿大长公主语气幸灾乐祸的很,让荀沥听的牙根痒痒。
    荀沥清楚长懿故意给自己难堪而已,他缓和住神色,直接开口,
    “沥有事想给姑姑打听一下,不知姑姑能不能行个方便?”
    长懿也十分想看看荀沥到底耍什么花招,便道,
    “沥儿和本宫一同出去吧,正好安排宫人给你换下衣服,算是姑母的赔罪。”
    荀沥跟着长懿两人,来到荒废宫苑一处幽僻的小亭内。
    长懿没有说话的意思,荀沥只能强占先机,率先出声。
    “长懿姑姑,可知道二十多年前,作乱一方的前朝后人………稷……太子。”荀沥伸头附在长懿耳边,声音低不可闻。
    长懿听到这句话,面无波澜,小拇指稍微蹭两下无名指,不疾不徐回道,“不过是前朝逆贼而已,沥儿提这个做甚?”
    熟悉长懿的人便知道她紧张不安时才会蹭指的行为。可是荀沥他不清楚。
    荀沥闻着长懿声音都一派沉静镇定,表情波澜不惊,他微微诧异,有些拿不准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无疑,附道,
    “姑姑千万别乱想,也别透露给其他人,沥只是随口提一句罢了。”
    长懿转过身子,又接着说,“那沥儿去洗漱一下,换洗衣物,无事本宫就离开此处。”
    荀沥突然抬臂阻拦住,转身欲走的长懿,唇边温然一笑,试探问道,
    “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天大的福份,能得长懿姑姑的掌中珠,心尖肉。”话意明白的很,求娶膝下独女愿不愿意。
    长懿闻到这个几乎无理取闹的要求,这次是真的怒意勃发,美眸圆瞪,几乎要喷出火来,看向荀沥,字字吐露清晰,
    “荀沥,本宫告诉你,把你一切龌蹉算计的念头,给本宫收起来,不要去肖想不可能的人,别本宫给你两分好颜色,你就得寸进尺。”
    话落,长懿步子迈的极快,气冲冲的离开了。
    荀沥望着长懿的背影,语气斩钉截铁,一派笃定,
    “姑姑怎么知道沥不该去肖想,有没有资格,可是沥偏要去试试看,长懿姑姑且等着瞧了。”
    ………
    重光殿书房内,坐在椅子的荀澈,听到戚岚的刚探听到的消息。
    男人本来正在慢慢批阅奏折的朱砂笔顿住,凤眸看着奏折上划出的一道红色粗痕,长臂直接把长案的一本奏折,一扔地上,面色冰寒骇人,
    吩咐道,“让礼部尚书楚怀瑛重新启笔写一份,告诉他别净写,这些华丽浮夸之词给朕看。”
    戚岚听见,连忙低头,心里哪里不懂元景帝是因为荀沥,竟然凑到长懿面前,想要求娶静南郡主,忍不住才发火的,这只不过刚好是个宣泄火气的借口。
    随后荀澈从椅子上站起来,进了寝宫内室,大手打开铜炉机关,男人直接从密道出去了。
    寿安宫里,昔昔想到荀澈的安排在棉团身边的人,轻重缓急她还分的清。
    少女懂得凡星,必定要跟在自己身边保护不可,就带着凡月和暖玉去了偏房,正是棉团呆着的房间。
    昔昔让凡月和暖玉守在在门外,自己拎着纱裙娉婷迈步推门入内。
    昔昔入眼刚好看到跪在地上面容清秀的小宫娥,座上正是让她有些惧意,怀中正抱着一只大猫的荀澈。
    荀澈看少女婷婷进来,把怀中的大猫直接放在案上,高大的身子慢慢靠近,玉颜有些愣色不解的少女。
    男人凤眸眼尾微挑一下,“怎么,昔昔再次见到澈哥哥,这般不乐意吗?”
    在男人眼中,昔昔好像精心装扮了一番,上身穿的是浅紫纱锻镂空,蹙金海棠花襦衣,露出里面白色暗花的单衣,下身是香檬月色,绣彩蝶恋花图案纹拖地长裙,层层叠叠的裙纱,衬的女孩身姿妙娜动人。
    平时不涂一次口脂的少女,难得用了粉润润的红莓色,诱人小巧的唇瓣稍微抿起,看的让荀澈心痒难耐。
    昔昔听到荀澈出声,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素手不由扯着裙摆后移了几步,眸子低垂掩住无措的神色,
    “澈哥…哥,静南是来看看你安排的人,我想把她带在身边。”
    男人听闻,感觉自己的心思没白费,心情大好,涂丹似的薄唇上翘,交待昔昔,
    “昔昔停住步子,澈哥哥又不会把你吃了,昔昔能这样乖巧,朕就放心不少,凡星身手比你身边的凡月更高一筹,让她们两人跟着你,不要离开你一丈远。”
    少女听闻荀澈的话,颔首软声回男人一句,“澈哥哥的交待,静南记下了。”
    荀澈凤眸扫过地上的凡星一眼,凡星心领神会元景帝的意思,抱着正在追着尾巴的棉团,就垂首掩门退了出去。
    昔昔看到凡星关门出去,不知突然心慌局促起来,感觉下面不妙至极。
    昔昔也不考虑荀澈反应如何,就想跟着出去,可是伸出要推门的玉手,又被男人慢悠悠的一把制住。
    第14章
    昔昔感觉到细腕被男人紧紧握在温热的掌心里,想用力挣脱出去。可是荀澈就是不肯松开女孩一下。
    男人长眉轻扬,目光含着深不可测的意趣,感觉到手中柔若无骨的软柔。
    昔昔被荀澈目光盯的浑身不由发凉起来,直觉下面荀澈又想做,自己万分不愿意的事情。
    昔昔考虑到这里,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昔昔飞快的打量荀澈的表情,脑子一时思绪一转,找到了借口,强装成镇定自若的语气,一副为男人细细考量的样子,
    “澈哥哥,听娘亲一会儿太元宫的马球赛就该举行,澈哥哥作为皇帝不能不到场,赏赐取得佳绩的的世家子弟,想必他们很是心急,等着澈哥哥现身的,澈哥哥到鞠球场也是鼓舞世家子弟的士气。”
    荀澈耳边听到昔昔轻颤婉转的嗓音,说的话十分得体大方,男人凤眸睥睨着女孩紧促不安的神色,唇边似笑非笑。
    在昔昔看来完美无缺的借口,打发男人快点离开。
    却不知在荀澈心里,笑少女可爱又天真,男人要想对心爱的女孩做什么坏事,不是你几句话好听的话,就能简单打消男人念头的。
    当然,荀澈肯定不会告诉昔昔这些想法,他倒很有兴致想和女孩玩一玩。
    荀澈强势的将少女拉到身边,手臂揽住女孩纤丽的腰身,低沉呢喃问怀中的女孩,“昔昔,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昔昔的玉手不由揉搓着腰间的软纱系带,身子因为男人的触碰稍微一怔,缓缓说道,“静南知道,今天是澈哥哥的生辰。寿宴在太元宫的华仪殿举行。”
    荀澈听到,薄唇微掀又有意轻轻吐口息,在女孩玉柔粉润的耳垂上,
    “那澈哥哥问昔昔,有没有给朕准备好生辰礼?让澈哥哥高兴一番。”
    女孩的耳垂感觉男人的唇边故意轻触摩挲,不由稍微感觉轻轻的痒意,耳朵发热。
    昔昔面色显出不悦,无奈偏过螓首,避开荀澈的薄唇,轻灵婉转的嗓音有了微冷,
    “澈哥哥的生辰礼母亲已备好,静南的那份心意也在里面。澈哥哥事情问完了,就松开静南,我应该要陪外祖母和母亲用午膳了。”
    荀澈听到少女话语间有了不愉,凤眸打量女孩的丹莓的樱唇,他闻到了清甜可人的味道,一直都在不停诱惑自己。
    男人索性直接慢悠悠的开口,“朕最想要的生辰礼,昔昔答应给朕,朕会放你回去。”
    昔昔小脸显出略带诧异的神情,明显没听明白男人的话中的含义。
    荀澈垂下凤眸,低沉一笑,动作快如闪电,不容女孩反抗,骨节分明的手微抬,两个长指轻轻捏住女孩精巧的下颌,另一只箍在女孩腰间的手臂,直接钳住昔昔的双腕于后背。
    昔昔被荀澈一连串的的动作吓懵了,感觉到不能动弹一下,少女马上想到荀澈想要做的事,眸子露出惊慌失措,几乎就想喊人进来的时候。
    “昔昔,你确定要让宫里的人看见,别怕,现在实在还不是时候。”男人面带惬意悠然,吐出的话阻拦了女孩欲动的樱唇。
    昔昔想到后果,面色发白起来,荀澈低头抵着少女的冰凉的额头轻轻蹭了一下,凤眸含着怜惜,“别害怕,昔昔。放轻松一点。”
    话落,荀澈薄唇已经碰上了少女的甘甜的樱唇,男人不由细细品尝起来,先浅辙后深尝,不停追着少女的躲避的丁香,不舍至极,缠绵不休,悱恻入骨的眷念,霸道强势的动作将女孩的呼吸几乎夺走。
    昔昔因为荀澈的行为,玉颊微微泛起了轻轻的桃绯,浓密的羽睫盖下清眸,一直轻颤抖个不停,过了好久,女孩以为自己受不住要窒息的时候,荀澈才把她的樱唇恋恋不舍的放开。
    “甜荔甘美像初采的新蜜一样,清甜醉人,昔昔的味道,果然美极,一想到有人不好好安分守己,非要找死,竟然觊觎你,肖想不该得的人,朕嫉妒的不行,实在想把他碎尸万段。”
    荀澈薄唇轻柔摩挲女孩这时微微发红的唇瓣,吐露出的话让昔昔心里觉得羞耻不堪,不明白荀澈嫉妒哪个人,说这般狠话。
    少女感觉到轻微痛楚的唇瓣,小小舌尖泛着麻意,连话都不想说了,纤柔的眉稍微一蹙,不禁动了动螓首,想让男人的手指从自己的下巴拿开。
    荀澈见此,松开了钳制的长指,薄唇勾起醉人的弧度,声音魇足低沉,撩人心扉,“昔昔的生辰礼最得澈哥哥的心意。”
    昔昔听了,缓和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无耻……”可怜少女根本想不到骂人的词,只说了这一句。
    荀澈将昔昔的腕子放开,嘱咐女孩,“昔昔生气,多骂两句澈哥哥没关系,但别气坏了自己。”
    话落,不等着昔昔回应,将女孩扶到窗牗边的椅上坐着,男人负手迈着轻快的步子,直接推门离开了。
    外面的暖玉看到荀澈出来,一脸惊奇愕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
    凡星看了一眼凡月,凡月给了离去的元景帝一个眼刀子,拉着暖玉赶紧入内。
    昔昔神色已经沉静下来,清凌凌的眼眸望过去门外,表情复杂难辨,眸光看向凡星,“回外祖母那里,你以后就随身和凡月一起跟着吧。”
    ………
    禹中过了三分之一的时候。
    太元宫处,鞠球场上,热火朝天的一派场景。
    第一次马球赛已经开始,算是勋贵子弟先热个身而已。
    马球赛分为玄甲和银甲两队,奔腾的俊马不停来往疾驰,如雷奔一样的声音,勋贵子弟利索挥发手中的球杆,来往敏捷快速,子弟们都不敢有闪神的功夫,两对势均力敌,赛场如火如荼。
    一旁的闺秀们都不敢有什么不雅的动作,这时候自然端好了矜持优雅的做派,想着即使陛下那边没有派头,勋贵子弟还可以相看的。
    云端芷几乎挂不住脸上的端庄的笑意,在一干贵女惊诧的眼神中,硬生生坐了下来。
    要知道去年往年,元景帝似乎有给云端芷两分颜面的意思,让人单独给这位眼高于顶的太傅之女排位一边,还有宫娥一旁伺候。
    今年竟然不知是忘了还是如何,元景帝把人直接赶到这边来了。让闺秀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贵女们都思量也不知道盛京权贵之间流传,说等陛下登基三年,就会迎娶这位云大小姐为后的消息,是不是太傅府故意放出来的。
    云端芷自然知道为什么,元景帝只不过是让自己这个人,不要露脸出现在长懿大长公主之女面前罢了。
    云端芷心里可气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动静,荀澈的手段如何她还是清楚的。
    高阁观台上,此台算是专供皇帝、太皇太后等尊贵上位人的观看之所。
    今年不知是什么意思,安续仁竟然带着小宫娥,围起了一圈轻纱镂空屏风,此屏风角度微妙不凡,高台上的人能看到下面的情况,下面的人看不清上座之人。
    显然易见,荀澈知道了太皇太后会带着女儿和外孙女过来看热闹,想来想去这么个折中的法子,让下首比赛的那些勋贵子弟上前领赏,一会儿抬头少瞄昔昔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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