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不迭地开始自我检讨：“小丫，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我这样做，等于是脚踩两只船，等于是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不应该得陇望蜀三心二意……”
    “噗哧——”瘦小丫突然笑了，随即发过来一个晕乎乎的表情。
    似乎，瘦小丫被我的一番话搞晕了，而我，则被瘦小丫发过来的笑搞晕了。
    “小丫，你……”我试探地说。
    瘦小丫：“傻熊，你认为我会怎么看待你对麦苏产生的这种感觉呢？”
    “我……我不知道……”我傻乎乎地说。
    “你认为我知道之后，会生气不开心吗？”瘦小丫接着问我。
    “嗯，是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呢？”瘦小丫说。
    我顿时就困惑迷茫甚至慌乱了：“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实在是应该生气不开心的……除非……”
    瘦小丫：“除非什么？”
    “除非你并不喜欢我，我喜欢谁对你都无所谓。”我这样说着，心里有些失落的感觉。
    “呵呵……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呢？”瘦小丫笑起来。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和瘦小丫说了，我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混沌了。
    片刻，瘦小丫说：“傻熊，其实……其实……听到你刚才说起自己的这种感觉，我觉得是很正常的。”
    “正常？”我有些意外了。
    “是的，正常，两个经常在现实里接触的人，逐渐产生一些好感和情感，难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瘦小丫反问我。
    “可是……”
    “可是你又觉得很矛盾是吗？”
    “是的。”
    “其实，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欣慰。”
    “啊——”我不由惊叫一声，“欣慰？你……你为何欣慰？”
    “因为你在现实里有一种情感的寄托。”
    “但这是很不正常的，很不合适的。”
    “这么说吧，其实我很理解你的这种感觉，其实我并不支持你在现实里一味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和想法，其实，在之前的我们之间，我一直是虚拟的，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是空气，而麦苏，则是真实的，是现实中实实在在的。而且，你的这种感觉，我认为不是突然的，而是日积月累逐步形成的，是自觉不自觉产生的，是在你和麦苏不断的接触和交流中自然萌生发展起来的，而这些，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
    瘦小丫的话让我沉默了。
    我不否认瘦小丫说的有道理，但我却觉得这是不可以的，一个男人怎么能在爱着一个女人的同时又去喜欢另一个女人呢？即使瘦小丫是虚拟的，但却也是存在的，是实实在在和我交流着的。
    而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何时对麦苏有了这种奇异的感觉，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就让我迸发出了内心的某种情愫，而这种情愫，或许真的就是逐步积累一直潜伏在我的内心深处，只是缺少一个爆发的时机。
    “小丫，你真的……这么想的？”我说。
    “是的，存在即合理，在现实里，或许我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去同时喜欢两个女人，但是在虚拟和现实的交叉中，我其实是可以接受这一点的。因为我处在虚拟的空间里，现实中，有很多我不能给你的东西，而麦苏则是可以的。”瘦小丫说。
    “我怎么感觉你的逻辑有些古怪呢，我似乎不大能接受这一点。”我说。
    “你还是很纠结？”
    “嗯，是的，纠结地很。”
    “我都不纠结，你纠结个啥？”
    “你不纠结我倒是很失落。”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你似乎对我不在乎。”
    “呵呵……在乎不在乎不是靠嘴巴说的，明白吗？傻熊。”
    “话是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如果我真的如你所愿在意这件事，纠结这件事，那么，你认为你能斩断对麦苏的那种感觉吗？”
    “我……我不知道……或许，我是可以的……”
    “你和我坦白这件事，是想从我这里获得压力？用另一种形式来让压迫自己去做一件事？”
    “或许是。”
    “那样你觉得真的好吗？如果我对你试压，那你心里真的会爽快吗？真的是毫无怨言吗？”
    “我……”
    “万事皆缘，一切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不必非要去硬性改变什么。你对虚拟里的我有好感，我接受，你对现实里的麦苏有了特别的感觉，我同样会尊重，毕竟，感情这东西，我勉强不得的，既不能强迫它有，也不能强迫它没有。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短了，但我却一直只是在虚拟中，现实里，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在现实中，你不断和麦苏接触交流，你对她有了某种感觉，我认为这再正常不过，你不必为此有任何压力和不安，不必有任何纠结和矛盾，我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我的想法，正确对待这件事。再说了，我都不为这事感到不快，你一个劲儿纠结个头啊？自寻烦恼。”
    瘦小丫这番话让我心里的不安稍微平静了一些，虽然我还是觉得她今天对此事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又似乎觉得挺有道理。
    但我内心里还是有解不开的结，我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爱你的，即使你在虚拟里，我还是不愿意离开你，我宁愿和你在虚拟里就这么走下去。现实中，其实那只是我一时的错觉，我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瘦小丫：“问你个问题。”
    我说：“你问吧。”
    瘦小丫：“既然你对麦苏有了那种感觉，那么，现实里，你有勇气向麦苏表白吗？”
    我忙说：“不，不，不，这不是勇气的问题，而是，这绝对不可以，我绝对不可以有这种感觉，我知道自己是在背叛。”
    “正面回到我的问题。”
    “这个……没有……”
    “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我不想有……”
    “呵呵，傻熊，你其实在回避这个问题，你不是不想有，而是不敢有，面对麦苏，你内心里其实还是有胆怯和自卑，是不是？”
    瘦小丫的话戳中了我内心的死穴，我老老实实承认：“是，在麦苏面前，我无法挥去自己的卑微之感，我在她面前，经常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才是你内心的实话，这说明，你还是缺乏足够的自信和底气，说明你还是不敢面对现实。”瘦小丫说。
    我叹了口气：“我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我明明是爱你的，可是，我在现实里竟然会……我今天告诉你这事，其实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动力，让自己有决心和勇气去斩断这种罪孽的情丝，但是，你却给了我这种阐述，你的阐述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呵呵……”瘦小丫笑起来，“傻熊，人都是感情动物，有些情感，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是无法掌控的，是无法左右的。其实，你只要这样想，一切随缘，不是自己的用尽心思也得不到，是你的谁也抢不去，这就足够了。做事，不必非要和自己为难，也不要硬去为难自己的内心……不然，这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想看到你的纠结和痛苦，所以，我给了你这种回答……”
    我想了想：“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允许我在虚拟和现实里同时对两个女人有这种情感？”
    瘦小丫发过来一个诡异的表情：“我不说允许，也不说不允许，我能告诉你的，是理解，而且，我不会生你的气，更不会不开心。”
    和瘦小丫的一番话让我感到了吃惊，感到了不可思议，我一时真的无法理解无法看懂瘦小丫的内心了。
    迷糊中，我感觉自己正在迷失，迷失在虚拟和现实的交织中。
    懵懂中，我感觉自己正在被瘦小丫牵引，牵引着去做一场游戏，一场看不清方向看不懂未来的游戏。
    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游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