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帅压着心底的那股邪火, 声音通话话筒窜过他的耳膜的时候, 那股无名火就窜了起来。
没有任何理由。
就这么窜了起来。
本来还想问一下事情顺不顺利。
也没有顾得上。
严澜看着自己被挂掉的电话,想抽自己的心都有了。
怎么能蠢成这样?
怎么也不先看一眼来电显示?
严澜还是按照号码打了回去, 毫不意外地已经换了人接电话。
程帅没有手机, 出租屋里也没有座机, 程帅肯定是出门找得这个电话给他打过来。
严澜心里酸酸软软的, 甜蜜中夹杂着苦闷。
因为自己的蠢。
折腾了几天几夜, 姚哥终于被他们拿下了,严澜腿上这会儿还在留着血,刚才抓捕的时候, 被对方打出的子弹擦到了。
火辣辣的疼。
但也没有这会儿的心疼。
揪着疼。
后悔都找不到地。
他的小狼狗好不容易给他打一次电话。
被他蠢没了。
严澜觉得自己这会儿头特别晕,想晕死过去。
吕国民上车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腿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布料。
虽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是比严澜的情况还是好了点。
他也已经在刚到的救护车那边包扎过了。
吕国民看着严澜没精神气的模样, 眉头皱了起来, 有一些紧张:“怎么样, 还行吗?不行, 我让他们把担架拿过来。”
严澜把眼睛睁了开来, 吕国明正站在车外,“帮我问问医生, 有没有后悔药什么的?或者能让时间穿梭回去也行?”
吕国明伸手摸上了严澜的额头, “你没病吧, 刚子弹打到的是你的腿不是你的脑子, 现在什么情况?”
严澜惨兮兮地看着吕国明,“我完了,我没听出来我们家程帅的声音,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吕国明看了一眼严澜,然后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医生护士招了招手,“这里有个病号,医生,来一下。”
严澜从车里钻了出来,单脚立着,“你还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安慰我一句会死啊,帮我喊医生过来有什么用。”
“你家程帅还知道给你打个电话,我家的直接给我发了一条,我们分手吧。”吕国明凉凉地看着严澜,“还想要我安慰安慰你么?”
严澜拍了拍吕国明的肩膀,“兄弟,你这样,我的心情就好多了,已经安慰到我了,我回去哄哄就好了,你自个儿好好努努力吧。”
说完,就跟着护士往救护车那边走了,还抬手背对着吕国明挥了挥。
至少程帅没跟他说分手。
但好像程帅也没答应过跟他交往……
程帅熟练地用门禁卡刷开了进小区的那扇人行道的门。
这几天,保安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个行为诡异的人,每天来回两次,保安也跟过一两次,见人的确是真的进了屋,也没顺多余的东西出来,保安也就不再继续管了。
东西也不拿,长的还挺好看,保安想着这行为多半是青春期闹的。
程帅不是因为青春期,他也没有青春期,他就是每次来这个小区,就对自己有一股微不可言的一种心情。
可能揍一顿人就好了。
那个人最好还是眼前这房子的主人。
程帅把门禁卡拿出来,刷了一下门,刚进屋,程帅立马就感觉到了有一点不同。
程帅连鞋子都没换,看了一眼客厅,没人。
程帅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门没关。
程帅走进去,严澜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
四叉八仰。
程帅看着严澜在床上也穿着长袖长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抬起腿踢了踢严澜的其中一条腿。
严澜忍不住“嘶”了一声。
程帅把腿放了下来,走近了几步,把那条腿的裤腿撂了起来。
一层厚厚的纱布。
还沁出了一点血迹。
程帅整个眉毛都皱了起来,脸色也比进来的时候更冷了几分。
严澜睁着眼睛,脸上露着痛苦的神色。“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被姚哥的人子弹打到了,没大事,医生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严澜看着程帅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继续,这段话8他都已经琢磨了两天了,纱布也让护士往厚里面包扎了。
现在就要靠他这临时的演技了,“真没什么大事,医生也就说以后走路会有点影响,主要也取决于休养的时候,心情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有没有人陪着照顾什么的,要都很合适,医生说拆纱布后,对走路影响不会特别大。”
严澜边说着,边看着程帅的反应。
但程帅全程没有一点反应,而严澜的台词已经全部说完了……
严澜觉得自己对着姚哥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小狼狗年龄不大,怎么表情管理能做得这么到位……
严澜看着程帅,脸上带着有史以来最灿烂的笑容,“那个,这么多天不见,这样有缘分地突然见到,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卡还你。”程帅嘴动了,三个字。
严澜依稀记得之前自己要求过程帅跟他说三个字,但严澜绝对没有想要这种时候听到这么不带感情地三个字。“别这么见外呀,这马上就要是你的房子了,卡什么还不还的,房子都是你的,卡自然都是你的。”
程帅冷嗖嗖地看着严澜,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扔到了严澜手边,“解释一下。”
这张纸严澜印象很深,他翻了很久,好不容易翻到的一张纸,上面还画着他的吻。
严澜手刚动了动,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不经意把长袖往上扯了一点,留出一大片青紫,横横竖竖一大片的擦伤。
严澜觉得自己的演技跟苦肉计都快使完了,程帅要再不给点反应,他就得动手直接上了。
程帅看着严澜的手臂,还有露出来的半条腿,眼睫毛微微颤了颤,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但严澜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终于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看来他还得装,嗯,看来装伤重有格外开恩。
严澜看着程帅,声音有些‘虚弱’,“能不能帮我把抽屉里的止疼药给我一下,腿有些疼,我得吃一颗。”
程帅朝着窗台旁边那个角落的桌子走去,抽出抽屉,看着满满的一柜子药,程帅的眉毛拧了起来。
声音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冷硬,“哪一盒是止痛药?”
严澜还在扮着‘虚弱’,“你找找,上面应该有些,我不记得了……”
程帅拧着眉在一堆药里找出了那盒止疼药,严澜刚想虚弱地道谢,程帅就反身出去了。
严澜目瞪口呆地看着走出卧室的程帅,是他演戏演过了,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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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加上过年事多,刚抽空码的,还是很短小,抱歉。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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