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走廊。
她半认真地找着他,被老师拜託了不少次,一次比一次更不认真。
因为他根本不会去。
「小白酱,你在这里啊?」
「不在。」(笑)
她快步远离现场,但是没多久就被追上。
「听说广播室有新的摄影机,我想跟你去看看呢。在全校面前播放我和你亲热的画面,一边吸血、一边脱你衣服。」
「不要。」
「你这个变态,到底在想什么?谁说可以了?」(綾人)
「咦~那样感觉很刺激啊。」
「你自己去。」(笑)
她说完就走,没走几步就被綾人抓到衣领,她只好转回去。
「本大爷还没说你可以走。」
「你们不能自己去玩吗?」
「小白酱是想要我们玩什么啊?」
礼人露出惊讶又明显不情愿的表情。
「玩你刚才想跟我玩的啊。」(笑)
「喂!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了?谁要跟这个变态玩?」
「那边有个美女拿着章鱼烧!」
「什么?哪里?」
她趁他放开她的领子,随便往一个方向跑。
「呼...可以安心了。唔...」
她被一隻朝她伸过来的手硬扯,坐到了地上。
一进来就这样,她摸着腰,往前一看,在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本能地往后退。
「你吵醒我了,要怎么负责?」
他坐起身,一副睡不够还附加心情特别差的样子。
「要我补偿?」
「做为吵醒我的赔礼,你就来陪我一下吧。正好我有点无聊。」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了备用手机,粉色的外壳和随意贴上的几个贴纸很明显是她的品味。
「我的音乐收藏都在里面了,几年前和最近录的。现在借还附耳机喔。」
「也好,我就听听看。你就在这里听我的意见好了。」
「跟大哥一起翘课,真是青春啊。」(笑)
她和他一起靠在墙边,一人戴一边,她间着没事就想听。
第一首是她第一次录的,夹杂着一点别人的声音,似乎有个话少的听眾,除了开头的十几秒内就没说几句话,只能听出是个青涩的少年和她的对话。
琴声不像现在连贯,有几次无声的短暂间隔,曲风偏阴暗,像还没走出伤痛,被忧鬱缠绕,在黑暗中微笑。
第二首是流星雨轻柔地在夜晚结束前不断划过,黎明到来时逐渐消逝的曲调。
他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地听到睡着,还没听到最后一首。
让他安稳地睡着的,是第五首。
缓慢的曲调彷彿在深海中沉睡着,孤单一人,抹不去的空虚感带着深蓝的忧伤,落下的雨滴再怎么急促也到不了海底,雨后的放晴却让阴霾散去,渗入一丝阳光的色彩。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躺到他的膝盖,耳机脱落,流泻出细微的琴声。
等她醒来时,音乐已经停了,她收起手机和耳机线。
「我的腿都麻到走不动了,你才醒来,简直比我还会睡。」
他打着哈欠,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没有把她推开。
「啊...睡太久了,都快到放学时间了。」
「快从我的腿上下去,要把你的头抬起来很麻烦。」
她坐起身,伸个懒腰,有点腰酸背痛,缓了一下才站起来走出去。
刚醒来的她,意识不太清楚,连刚才隐约回想起往事的复杂心情都拋在脑后。
「回去吧。」(笑)
「脚麻了,起不来。」
「嗯...之前拿来代替你搬食材的推车没带来,我也没办法。」
她做个简单的暖身后,看他完全没有自己爬起来的意思,又没办法丢着。
不想自己动手搬,让他自己起来也不简单。
只好採用折衷方案。
她把附轮子和椅背的摺叠椅拿给他坐,如果只动一下,他通常都能接受。
然后,就这样把他推着走。
上车时异样的眼光,她乐观地无视了。
其他的五个人一致觉得:她一定是不想自己搬才用轻松一点的方法。
至于他,一开始就不觉得这有多奇怪。
半夜,公园。
「埃德加...」
「大哥,你家兄弟吵起来了,我来找兇手。」(笑)
「是你啊。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事,不用管。」
「反正只是找好玩的,嫌犯只有叁个,奏人和布丁是受害者,綾人和昴是因为吵谁是犯人才打架。怜司吃了会承认,犯人是谁很好猜。」
「所以,是谁?」
「不是会为了不被杀就隐瞒的礼人,就是开冰箱随便吃东西的大哥。」
「我没吃。」
「因为是我吃的。」
她大方地承认,来找他只是为了好玩、看他的反应。
「还真是贪心啊,有那么多吃的,还吃别人的。」
「因为跑出来就不会被他们波及了。」
「大哥哥,可以帮我捡一下球吗?」
他被突然滚到脚边的球和远处的男孩引开注意力,犹豫之后决定放着不管。
「该走了。」
她听到他说的话,却没有跟上他准备走掉的脚步,捡起了他脚边的球。
「要接住喔。」
「嗯,谢谢大姐姐。」
她捡完才跟上他,若无其事地问:
「回去之后,事情会很麻烦吧?」
「谁知道。吃的人是你,我可不会帮忙。」
「我会先嫁祸给你。」
「那我就不回去了。」
最后...来到废弃房屋避风头,等事情解决再回去。
几天后,厨房。
「你半夜跑来厨房,有什么事?」(怜司)
「为了宵夜。大哥想吃,我顺便做我的。」
「叫那种人大哥?哼,堕落成那样,连继承人的资格都没有吧,算什么大哥,只是早一点出生而已。不需要给那种废物送食物。」
「那我自己吃,剩的给他?」
「吸血鬼根本不用吃东西,连一点渣都不用给那傢伙。请听我的话,不要再管他了,这都是为了你好。」
他这么说着,想伸手打翻那盘食物。
「......」(笑)
她迅速地用保鲜膜盖住吃的,塞进冰箱。
「都是为了我?」
「没错,这都是你不懂他的本性,给自己下了暗示,因为母性的本能在照顾他。」
「是这样吗?」
她装出顺从的样子,先听听看他想说什么。
「真可怜...只要到我身边,我就能帮你解决。离开那傢伙吧。」
听出他主要的目的,她做出结论:
「不需要。你看不惯受照顾的是你讨厌的人就想把我骗走,还差点打翻我的食物,很过分。对我好一点的话,我可能会考虑。」(笑)
她哼了一声就跑,手里拿着为了代替刚才做的宵夜(捲饼),从冰箱里拿的两块草莓蛋糕(自製)。
「我的话还没...」
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
「所以得吃这个?」
「我都吃掉也可以。」
「你吃吧。我讨厌甜食。」
于是她不客气地吃完,态度又开始和平常一样。
到他房里的浴室洗完手之后,她鑽进他的被窝。
「我说你啊,在我的床上睡,是想闻着我的味道,睡到早上吗?」
「你可以在我床睡,那我也可以睡在这里,我的床也有你的味道,只是这里味道比较浓,又没什么。还有,我洗过澡了。」
「...你打算和我牵扯到什么地步?」
他突然这么问她,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但她听得出来不希望她再牵扯下去。
「想活久一点就不要再知道更多我的事。像现在这样就好。」
「看心情。」
「你果然是在这种时候很麻烦的类型。」
他的表情比之前都还认真,而她也有了答案。
「你到时候再怎么后悔也没用。」
我后悔了。
会被他压死,又冷又重,根本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