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人在,他们家小姐能受什么委屈!
管家缓慢点头,迟疑道:“没受委屈就好,只是这六公主……”
“六公主这次回京,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踪迹。”金宴竹截了管家的话,扭头道,“还望金叔多看顾些。”
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是,老奴明白了。”
贾甄甄醒来时,外面的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
贾甄甄一瞬间清醒了,从床上起来,慌里慌张就朝外跑。
刚跑出院子,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一股淡淡的竹香猛的蹿过来。
贾甄甄回过神来,护住自己的那只手瞬间收了回来。
关怀的声音随之响起:“公主没事吧?”
“嘶!没事,”贾甄甄用手捂着鼻子倒吸凉气,“阿盏呢!她在天牢怎么样了?”
提到金宴盏,金宴竹的神色瞬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贾甄甄心里咯噔一声,以为金宴盏出了什么事,正要说话时,金宴竹已经开口了。
“她在天牢里吃得好睡得香,无聊的时候就跟狱卒们们赌钱。”
说到这里,金宴竹无奈扶额,“她还跟我说,让我不用这么快救她出去,她想再这么优哉游哉过两天。”
贾甄甄:“!!!”
敢在天牢跟狱卒们赌钱,古往今来怕只有她金宴盏了。
不过听到她没事,贾甄甄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来甄让虽然病了,但还是暗中让人帮忙照拂金宴盏了。
想到昨天,看到甄让形销骨立的模样,贾甄甄终于没忍住,道:“甄让怎么变成那样了?!”
金宴竹摇摇头,顿了一下,温声道:“公主可要去看看他?”
“不了。”贾甄甄垂眸,避开了金宴竹的视线。
她这次是为金宴盏回来的。
等到金宴盏的事情了结之后,她还是要走的。
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金宴竹叹了口气,温声道:“公主若担心他,很快便能看见了。”
“谁担心他了?哎,不对,什么叫很快就能看见了?!”
“傅将军巳时要审甄小姐,他应该也会去。”
昨晚傅子垣才从甄家拿的人,今天就要审了吗?!
“哎,不对啊!事关皇嗣,不应该是入宫审吗?怎么能在刑部公开审?!”贾甄甄有些奇怪。
金宴竹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大概是昨天拿甄妩的阵仗太大了,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吧!”
是吗?!
贾甄甄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时辰不早了,我打算去刑部,公主要去吗?”金宴竹温声道。
贾甄甄没有丝毫犹豫,“去。”
她想看看,傅子垣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而此时,刑部后堂。
傅子垣也在好奇同一个问题。
只是他的好奇对象是甄让。
“哎,驸马爷,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你想要问什么,直接在牢里问得了,为什么非要整这么个过场?!”
甄让掀开眼皮,扫了傅子垣一眼,“想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傅子垣好奇。
“与你无关。”
“与本将军无关,有本事你自己升堂审啊!”傅子垣攥住茶盅,恨恨瞪着甄让。
甄让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贾甄甄到刑部时,刑部又围的水泄不通。
她今天依旧是女扮男装,灵活的从后面挤到中间,就看到甄妩被两个衙役推搡着跪在地上。
傅子垣将惊堂木摔的震天响,厉声道,“甄妩,谋害贵人,散播流言蜚语污蔑六公主,这两桩罪,你认是不认?”
傅子垣从军多年,身上自带一种杀伐之气。
尤其他发怒的时候,面色阴沉,仿若阎王,更显可怕。
甄妩当即吓的缩成了一团,怯怯说了句,“不是我,我没有。”说着身子突然晃了晃,整个人竟然当堂晕了过去。
刚升堂,嫌犯就晕过去了,底下瞬间一片唏嘘声。
贾甄甄正有些好奇,傅子垣接下来会怎么审时,低沉的咳嗽声响起来。
扭头看过去,贾甄甄瞬间皱眉。
甄让的脸色怎么比昨天还苍白!
“阿妩……”甄夫人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
公堂里面的人却不为所动,傅子垣直接道:“来人,把嫌犯泼醒。”
贾甄甄以为甄让会阻止,却没想到,他完全不为所动,只是面色平静坐着。
一桶水泼下去,原本晕过去的甄妩,悠悠醒来。
白色的囚服贴在身上,勾勒出较好的曲线,甄妩蜷缩着抱紧自己,咬着下唇,眼眶发红看着甄让。
“甄让!你瞎了是不是?”
甄夫人在堂下尖声咒骂着,“阿妩是你妹妹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受辱是不是?!”
一道道猥琐下流的目光落在甄妩身上,看的贾甄甄都有些反感。
“把你的衣裳给她。”甄让突然出声。
惊蛰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甄妩,替她挡住那些猥琐下流的目光。
甄妩裹紧衣裳,心里刚有一瞬的满足时,甄让开了口。
“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甄妩攥紧衣裳,想都没想,就否认了,“不是。”
那些事情,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怎么都查不到她身上来,甄妩有恃无恐。
贾甄甄在心底哂笑一声。
如果不是重生一次,看到甄妩那张娇娇怯怯的脸,她现在都要相信她了。
更别说甄让了。
贾甄甄觉得,接下来审问没有再听的必要,转身欲走时,甄让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傅子垣,用刑吧!”
六个字,仿若惊雷,瞬间在公堂里炸开。
贾甄甄猛的回头。
甄让是生病,脑子坏掉了吗?
甄妩是他妹妹啊!
他竟然主动说要让傅子垣对甄妩用刑!?
“甄让!!!你这个烂心肠的白眼狼!她是你妹妹啊!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你这个杀千刀的,当年我就不该救你……”
甄夫人恶毒咒骂着。
甄妩也呆呆抬头,不可置信看着甄让,轻轻唤了声:“哥哥。”
甄老爷知道,他们是指望不上甄让了,只能向傅子垣求情。
“大人,小女体弱,受不得酷刑啊!”
傅子垣答应走这个过场,却不想背黑锅。
他故意拖沓,就是为了逼甄让动手。
现在甄让张嘴了,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当即道:“上夹棍。”
看到夹棍时,甄妩已经面如白纸了,整个人摇摇欲坠,拼命往后缩,却被衙役死死摁着。
眼看夹棍就要套到她手上了,她开始胡乱求救:“哥哥,爹,娘,救我,救我,娘!”
声音凄厉无助,听的堂下人都有些不忍,傅子垣和甄让两个人却是不为所动。
眼看就要动刑时,甄夫人一把甩开衙役,扑过来将甄妩拦在怀里,大声嚷道:“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跟我的阿妩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傅子垣皱眉,正要说话时,就见甄让站了起来,瞬间又把嘴闭上了,在旁边快乐的看戏。
甄让慢慢走到甄家母女面前,声色沙哑又问了一遍:“阿妩,那些事情,是你做的,还是母亲做的?!”
“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不管阿妩的事,不管阿妩的事。”
甄母护着甄妩,眼神恨不得把甄让撕成碎片,“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娶阿妩的,每次商议到婚事,你都推说你有心上人,可娶了六公主之后,你宠她爱她,我心疼我的阿妩,所以才做了那些事!”
甄让像没听见甄母的话一样,失了平常的风度,动作粗鲁将甄妩拽起来,眼神阴鸷盯着她,“我在问你最后一遍,那些事情,是谁做的?”
对上甄让那双阴鸷的眸子,甄妩瞬间生出了一种,如果她认了,甄让绝对会一把掐死的感觉。
她长睫一颤,眼泪滚下来,颤声道:“是娘,是娘做的。”
甄让浑身的血一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