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甄甄气得七窍生烟,便道:“算了算了,明日先去见贾姝吧,见过贾姝后再说,这人,就让他暂时歇在府里好了,你派人保护着,千万不能出事。”
“好。”甄让应了。
两人出了内堂,贾甄甄气结地朝着主院走去。
这个时辰林姑姑还没睡下,她还有话想跟林姑姑说。
谁知甄让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经由那张春宫图,贾甄甄对上甄让总觉得很是不自然。
于是,贾甄甄打发他,“你别跟着我啊?你没事了吗?”
“有事。”甄让笑道:“夫人不知道,夫妻到了晚上都是有事的吗?”
贾甄甄:……………………!!!!
“你,你……”贾甄甄道:“你满脑子都是什么鬼东西?!”
“都是你啊。”
“恬不知耻!”贾甄甄强装作义正言辞,道:“闵思琢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后策你想到了吗?再者,明日进宫父皇必然会问及贾姝和方鹤的私情,你想好了要怎么说了吗?”
甄让:……
贾甄甄磕磕巴巴道:“你,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火急火燎比惊蛰还跑得快。
甄让叹气,道:“那夫人事情你都交给我,你干嘛去啊?”
“我……”贾甄甄脚步一顿,她本来打算找林姑姑八卦的,今晚可以八卦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大赌是一件,斗诗是一件,段衡送来人是一件,甄夫人送绣品也是一件,和甄让结盟也是一件,再有!春宫哎!。
但是把事情全推给甄让,自己似乎对两人的结盟并没出力。
闻言,贾甄甄笑着回头道:“我去书斋,模仿下这死侍的笔迹,他听命于闵贵妃和贾姝,现在闵贵妃没了,贾姝又在宫里,我想假借他的手笔,给闵相送去一封信,让闵相不要担心闵思琢。”
这话听着是没毛病,并且充满了公事公办的严肃感。
但是——
甄让道:“夫人难道忘了,我模仿别人的字迹不在话下?”
“不!”贾甄甄一口回绝,道:“你别过来,啊不是,你别到书斋来!我也不能万事靠你,总得自力更生不是。”
?
甄让挑眉。
肯定有鬼!但他也不点破,笑着放走了贾甄甄。
甄让转回前厅。
惊蛰正对着一株水晶红柿子树发呆,他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正手指点着柿子。
“我能再见到她。”
再点一下,顿时眉头皱起,“见不到她。”
又点一下,“我能再见到她。”
点了半天,他疏忽站起来,愤怒道:“不可能!我肯定会再见到她的!”
说完话,也不管还正下着雨,惊蛰一下子冲到柿子树下,抱住柿子树就摇晃起来。
甄让:……
好半天,摇的就剩了一个,惊蛰得意一笑,一甩头,就对上甄让看神经病一样的神情。
惊蛰:……
甄让自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便道:“大夫应该还没歇下。”
惊蛰:“……我没病。”
甄让并不过多干涉惊蛰的生活,只嘱咐他如果有事随时找自己。
惊蛰看着甄让,神色晃了晃,道:“多谢公子!惊蛰,惊蛰记下了。”
甄让将贾甄甄吩咐的事情一一安排了。
惊蛰道:“属下尽力而为。不过对于四公主……”
“四公主怎么了?”
“自公子中箭修养开始,陛下那边一直在动作,属下怀疑闵公子……”
“是陛下做的?”
惊蛰道:“对方的手法干脆利落,不像是宫廷里的人,属下一直没头绪,打听也打听不出所以然来,但今日见那个乞丐身上的伤口,似乎与另一个人对上了号。”
“谁?”
“金公子。”
甄让道:“为什么你会想到他?你怀疑影卫是他?”
惊蛰摇摇头,“属下暂不能确定,但在公子大婚后,金公子不是说要出京。这个杀手只动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手,每次都一击则中,他一直只在京城活跃。唯一一次在京城外出手,时间与金公子在那儿一致……”
“你怎么查到的?”甄让依然犹疑,“每年出京都的人那么多,怎么确定不是巧合?”
“第一,此人动手全是巧力,可以猜出并非魁梧之辈,第二,属下排查的所有人中,只有金公子那日有动手的可能,第三,昨日水边,能走漏消息的,只可能是他!”
甄让长舒一口气,“我知道了。”
惊蛰又道:“属下会再去核查,另有一件事。”
“什么?”
“四公主忽然在赌坊这样,想来是因为陛下动了皖南。”
甄让笑一声,“怪不得段衡发脾气,他这两年的样子,都让我险些忘了我与他也曾做过知交。”
惊蛰道:“明日公子入宫,想必陛下会询问段衡今夜来做了什么?”
甄让道:“该来的躲不过。”
甄让想了想,又道:“你说的那位姑娘……”
“只是一位寻常的姑娘,但她打赢了我,所以我……”惊蛰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公子不必忧心。”
甄让淡淡笑了,点拨道:“惊蛰,在你手下能过几招的有几个人呢?更何况打赢了你。哪怕你在拳脚下让她,对方一个姑娘……”
惊蛰立马收敛了笑,“公子的意思是……”
“喜欢人没问题,但也先要看清是人是鬼。”甄让道:“当然,不管是人是鬼,你的事情我并不干涉,只是不想你走弯路。”
“属下明白了!”
甄让跟惊蛰说完,立马绕去书斋找贾甄甄。
不找她?怎么可能!
甄让到书斋外,空荡荡的,只有林姑姑正端了一只空碗出来。
甄让诧异,“甄甄还没回卧房?”
“没有。”林姑姑如同一个操心的老母亲,“公主还在奋笔疾书,说一定要看出个眉目。”
甄让点点头。
大秋天的喝绿豆汤,确实看的挺辛苦。
甄让心里偷笑,道:“我知道了,林姑姑去歇息吧,我去陪着公主。”
“好。”
甄让轻脚走进去。
窗子开了一扇,正好对着贾甄甄。
她正趴在桌上,啧啧称奇,“比宫里的确实好多了!”
甄让笑了下,他做过夫子,也教过女学生,见此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贾甄甄这厮并没研究笔迹,她研究的是方才乞丐画的春宫图。
那张她揉成一团,现在已经压平了的春宫图。
贾甄甄贵为公主,虽然在出嫁前一夜,会有教引姑姑教她这些。
但到底是吃猪肉和看猪跑很不一样。
她未经人事,却跟着闵思琢五毒俱沾。
雾里看花一般的花楼经验,实在更让人心里痒痒。
但是教引姑姑拉着脸,一副此事不可,此事只痛不快乐,此事只是侍奉男子使其舒心的话,瞬间将她的好奇打个七零八落。
风自窗子里吹过来,凉飕飕的。
贾甄甄脖子一冷,立马警惕地扭头。
!
甄让笑眯眯打个招呼,“公主,忙着呢。”
“啊啊啊,对!”贾甄甄做贼一样赶紧把春宫图收起来。
甄让好整以暇,轻咳一声,慢悠悠踱步到门边,给足贾甄甄‘毁尸灭迹’的时间。
等他摇进门,贾甄甄正人模狗样地在写字。
甄让扫一眼,笑了,“甄甄。”
“唔,怎么了?”
“写的不像?”
“那你来写啊!”贾甄甄巴不得赶紧找个理由跑了。
她刚起身,脖颈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
她坐回去,甄让从后面靠过来,笑道:“甄甄,你好烫。”
贾甄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