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个小时,化妆师才把方蕾憔悴的脸色遮好。
大家是看八卦过日子的,昨天的绯闻流传飞快,今天过来看见方蕾和季归鹤,都偷偷递着眼神,交流八卦心得。
陈导在片场里溜达了一圈,和几个演员都聊了聊,回头看到方蕾的造型,皱眉道:“卸了卸了,脸色这么红润喜庆干嘛,昏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脸色这么好?”
化妆师是被方蕾要求的,两方都不敢得罪,紧张地看了看方蕾的脸色。
在陈导面前,方蕾不敢耍大牌发脾气,讪讪一笑,乖乖坐回去卸妆。
昨天绯闻刚出来时,她其实挺高兴。
绯闻嘛,再假也会有人信。季归鹤既然和她绑上了,就不愁炒不起来。
她之前就准备好了来一波大的,炒炒热度,通稿标题是“知名大明星沈棠片场迟到消极怠工,欺负后辈人设崩塌”。
可惜还没配合着绯闻发出去,事情就发展成了全网黑。
绯闻时机不对,经纪人还以为是她心急放出的,打电话骂了她一顿。
今天来到片场后,看到江眠,方蕾就神经质了。
她也大声抨击诅咒过扒她有金主的媒体,看到江眠的瞬间简直五雷轰顶,怀疑她的秘密已经被宣扬出去,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异样的。
嘲笑的,悲悯的,失望的,轻蔑的。
她满额冷汗,精神紧张,直到江眠被方好问过来叫走,才从那种状态里解脱。
随之而来的又是纷纷杂念——江眠也是沈棠的金主?据说江眠不喜欢多管闲事,是沈棠给他哭委屈了,他才来示威的?
方蕾咬牙后悔没先发出通稿。
她手心都是滑腻的汗,偷偷扫向沈棠那边,目光里都是带着恨的。
季归鹤靠在墙边,身高腿长,毫无阻碍地扫视全场,正好瞅到方蕾带恨的瞪视,瞅了瞅没心没肺坐在椅子上玩游戏的沈棠,压低声音:“她刚瞪你呢。”
沈棠茫然抬起头,反应过来,无所谓地继续玩:“哦。”
看他对这事完全不上心,季归鹤刚想略过,又听沈棠漫不经心问:“季影帝,方小姐没找你解释?”
虽然双方官博都澄清了,但季归鹤的粉丝和方蕾的黑依旧觉得这是方蕾蹭热度,喷得她微博底下血雨腥风。
到底只是刚爬起来的小明星,虽然自我膨胀了点,但绝比不上底蕴深厚的沈棠和上升极快的季归鹤。
沈棠对她没什么感觉,只对无辜被牵涉的季归鹤略感……愧疚。
季归鹤笑而不语。
没听到回应,沈棠放下手机,歪头看向他。
季归鹤盯着沈棠眼角漂亮的泪痣看了几秒,才对上他的目光,似笑非笑:“需要解释的不是她吧。”
沈棠眯起了眼。
两人无声对峙着,附近几个工作人员竖着耳朵没听见八卦,反而被这低气压搞得冷汗直流,避免被这俩人波及,悄咪咪地往后退去。
季归鹤的眼睛漆黑澄澈,像一面镜子。
半晌,沈棠的嘴角一弯,笑得灿烂,声音微微拖长了调:“需要解释的也不是我吧。”
美丽的人或物总让人宽容耐心,不忍苛责。
季归鹤举着厚重的cp滤镜,硬是从沈棠的神态语气里觅出了点俏皮和撒娇,心里小小的不满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含着笑,弯下腰,与沈棠平视:“但愿如此。”
沈棠职业素养一流,面不改色:“就是如此。”
“嗯,那就和你们无关。”季归鹤心情愉快,话题偏了十万八千里,“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奶糕味道怎么样?”
沈棠继续戳那张漂亮的ssr卡片,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俩字:“还行。”
还行啊。
那就是很好吃了。
季归鹤满意点头,目光落到沈棠脸侧。
侧脸光滑如玉,白里透红,看着……还挺好摸的。
好想戳一下。
应该很软吧?
手指蠢蠢欲动,季归鹤努力压抑那股莫名的冲动。
最近越看沈棠越顺眼了,像是又面对上了那个死倔又可爱的小孩儿。
分明一个浑身是刺,一个软软糯糯,天差地别。
磕cp真是好坏参半,容易被脸蒙蔽。
内心复杂的季归鹤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戳一戳——给自己的cp发点糖怎么啦?
沈岁岁同志的经纪人坑了他,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怎么能真便宜了沈棠,教训方蕾又坑他?
逻辑严密地说服了自己,季归鹤正要下手,收到紧急军情的编剧冲过来,瞅到季归鹤意欲动手,眼眦欲裂,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季归鹤:“……”
沈棠茫然抬头:“老郭?”
编剧冷静地把他的脑袋摁回去:“继续玩。”
“……哦。”
季归鹤啼笑皆非,想要解释,却百口莫辩。编剧将他拖到角落,唉声叹气,苦口婆心:“小季啊,你们年轻人心胸宽阔,哪有那么多仇啊怨啊的,对不对?”
季归鹤总算明白沈棠被误会时的感受了:“您误会了……”
“我们是看着小棠长大的。”编剧摘下眼镜,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红着眼眶握紧季归鹤的手,努力煽情,“这孩子打小就可怜,五岁时家里公司濒临破产,星探正好找上来,他爸妈就直接把他卖了,签的合同好比卖身契,行程表排得又紧又密,父母天天在公司,也没来见过他几面。我和老陈第一次在剧组里看到那么个奶娃娃时,心疼得要死……”
季归鹤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怔了怔,不吭声了。
他从小在国外长大,那次回国留下初恋阴影后,更不想回来了。
直到三年前不得不回来,空降娱乐圈,重续梦想,这才和沈棠重逢。
倒是不知道,浑身刺儿的沈老师,还有这种童年过往。
“你能想象吗,那么小一孩子……”编剧伸手在腰部比划了一下,“这么个小豆丁,跟着剧组跑……听话懂事又礼貌,给颗糖就笑得甜甜地说谢谢,受伤委屈了也不闹不叫。老陈当时都想把他抱回家养着了。父母太无情了。”
季归鹤沉默不语。
“请你多包容包容,小棠嘴上不饶人,但是心眼不坏。”编剧叹了口气,“别看他脸都要贴天上了,心肠软着呢。”
季归鹤看了眼还在专心玩游戏的沈棠,拍了拍编剧的肩,微微一笑:“您严重了。”
编剧也拍拍他的肩:“我看得出,你也是个好心眼的孩子。”
“谢谢您。”
编剧总担心沈棠会被对家爆打,这下用煽情的法子成功了,心里的巨石落下,不等季归鹤同意,拉着他就去陈导那儿看剧本。
沈棠沉迷了会儿游戏,才发现方好问回来了。
方好问真诚地为方蕾的倒霉感到开心,就算被教训了,依旧扬眉吐气:“沈哥,江少去洗手间了。”
那么大个人了,也不会走丢。
沈棠点点头,看方蕾准备好了,起身掸掸戏服,抬脚走去。
今天他的戏份主要是外景,棚内只有一幕戏——背秋雪迎回去,又称给兄弟送老婆。
重头戏也是外景,北方蛮人突袭,霍今霜和程元岱带领一支轻骑兵破了奇袭。
方蕾的脸色恢复憔悴,躺下时只需闭眼装死人,再怎么不情愿,也做不了妖。
这幕戏毫无难度,沈棠演戏这么多年,不可能在阴沟里翻船,轻松过了。
方蕾睁开眼,盯着沈棠的眼神幽幽的:“沈前辈辛苦了。”
沈棠冷淡地嗯了声:“你少吃点。”
你少吃点。
少吃点。
吃点。
点。
……
方蕾瞪圆了眼,差点呕血——你他妈敢说我胖?
沈棠没兴趣看她的反应,施施然转身离开。
该霍今霜和秋雪迎见面了。
季同学的领悟能力可圈可点,应该不会出幺蛾子。
沈棠对自己教过的人一向有信心,哼着全跑音了的小调,回休息室换上轻甲,回来就听到陈导的声音:“卡!重来。”
沈棠凑上前一看。
ng的是方蕾。
她状态太差,简单的一幕戏ng了几次,还是没过。
方蕾是鼓吹演技派的,现场气氛一度尴尬,陈导的眉头皱得死紧:“小方,你要和季归鹤对视,眼神要有光。怎么畏畏缩缩的?他现在还不是你杀父仇人呢。”
沈棠心想老头你可真会说话。
季归鹤没说他怎么回应方蕾的解释的,沈棠却可以猜出大致。
季归鹤肯定保持着那种疏淡的、礼貌的微笑,安静听完,也不表态,直接送客。
这种态度向来耐人寻味,一般都代表了“我要整你”。
据说季家背景深,八成动动小指就能碾死方蕾。
她能安心才有鬼了。
江眠牵着金毛表弟也回来了,伸手不避讳地搂住沈棠,笑意盈盈:“岁岁,出气了没?”
沈棠穿着轻甲,不方便扇他,抱着手道:“你和临妈真是其利断金。”
江眠谦虚:“比不上徐哥手段老辣。”
方蕾ng五次了。
即将重拍第六次。
季归鹤的耐心好,丝毫不觉得焦灼,等待方蕾调整心态的时间,转眼就瞅到江眠搂着沈棠,姿态亲密。
……这人怎么这么碍眼?
沈老师你懂什么叫避嫌吗?
平静的心湖突然起了涟漪,季归鹤走到方蕾身边,低低说了句话。
没人知道季归鹤说了什么。
只看到季归鹤说了那句话后,方蕾的脸色惨白了一瞬,终于恢复了状态,没再继续瞎折腾,过了。
然后立刻请了假,表示身体不舒服,便匆匆离开了片场。
沈棠的好奇心堪比猫,想知道季归鹤是怎么一句话解决了方蕾,假装不经意地凑过去,随口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想知道?”季归鹤笑了笑。
沈棠不屑地别开头:“不想。”
季归鹤知道他别扭,特地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和她说,想当女一号的人很多。”
沈棠愕然转过头。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鼻尖险险擦过。
偏偏季归鹤毫无自觉,甚至又往前凑了凑,眼神狡黠:“沈老师,我的表现怎么样?”
平素讨厌人接近的沈棠却忘了拉开距离,忍不住笑了:“你好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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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投喂!今天吃了麻辣烫还嚯了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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