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贤惠能干的兰溪,为大家搭了一个更大的烧烤架。
有了锅碗瓢盆,有了柴火,就缺正餐了。这时候,临近溪边的好处便体现了出来。
兰溪派兰溢泽去摘些野果子,而朗寅释呢,则带着墨子幽去下游些的地方捉鱼。
墨子幽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一棵歪脖子的野生大枣树为她遮去了刺眼的阳光。
她的一双玉足在凉丝丝的溪水中来回荡漾着,山风从溪水的另一头吹来,带着水流匀速的冲刷着她的小腿,这种感觉,十足是久违的惬意。
朗寅释用匕首,将一根长而结实的树枝一端削尖,做成了鱼叉。然后脱了靴子,撩起袍角,一步步踏入水中。水尚不及膝盖,清澈的溪水下,有游鱼欢快的窜过,时不时还能意外的撞上她的腿。
山间清新的空气中,有着泥土的气息,树木生长的气息,还有那洁净水流的气息,直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清透了起来。
阳光照射在头发上是一片暖洋洋,可是水流又是凉澈人心的,于是足下凉爽,头顶燥热,竟是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墨子幽望着朗寅释在溪流里涉水前进。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调皮,她扬起了嘴角,突然呼唤道。
“小寅——”
“嗯?”朗寅释站在小溪中间,远远的望过来。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朗寅释闻言,听话的一步步缓缓涉水过来,拿鱼叉做手杖,逐渐靠近。“哪里不舒服吗?脚还疼吗?”
“你过来,过来我再告诉你。”
“好吧。”朗寅释没有多想,只跟着心爱之人的召唤,向岸边靠近。
“怎么啦,突然叫……”
眼看就快走到墨子幽面前,朗寅释甫一抬头,刚对上那人娇俏可爱的脸庞,迎面的水花便袭上了她的脸,把她浇得眼睛都睁不开,连连退后好几步。
看不见眼前,只听得墨子幽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接连袭来的水花,让朗寅释无处可躲。
“哗,”淋得半湿的朗寅释擦净脸颊,露出明亮的眼睛,很是意外的气笑了,“幽儿,你竟然使坏!”她在水中一把抓住那作乱的玉足,惹得那人发出一声惊呼,顺着那细腻如脂的纤足一路抚去,直到将那双修长的腿锁在腰间,让它们再也捣不了乱。
“别靠过来,你浑身都是水。”墨子幽挣扎着,向后努力仰去,不想让她靠近,只是眼中的笑意却越发灿烂,端的是的一副欲拒还迎、勾魂摄魄的模样。
“好啊,你居然开始嫌弃我了。”朗寅释的眼眸变得幽深,不依不饶的靠过去,将墨子幽压倒在石头上,低头咬上她的唇瓣,给了她一个狠狠的吻作为惩罚。
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却不想一时情难自禁,让点滴的星火燎了原。
只觉满心满念的爱意想要分享,两人发了狠似的紧紧拥吻着,抚过墨子幽的腰间,朗寅释只觉想要索取更多,忍不住伸手探进她的衣襟里,那温软的触感,甜蜜的令人发狂。口舌生津,缠绵追逐,墨子幽只觉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亟待被填补,呼吸渐渐沉重,连带着眼神都变得滚烫灼、热。明明身下就是最凉澈的水,可心里那团火,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浇灭似的。
“王爷!王爷!”
关键时刻,兰溢泽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吓得两人一个激灵都坐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有些慌乱。
真是的,怎么回事,在这山里差点就绷不住了,莫不是今天天气太热,昏了头?
“王爷,公主!”兰溢泽的身影逐渐清晰,她很快跑近,“你们这么久都不回来,我们都等着急啦,兰溪叫我过来找找你们,怕你们别迷路了。
兰溢泽说着,打量着眼前两人,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你们还好吗?”
“……我们没事。”墨子幽冷静无比道,淡定的脸色只叫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只那呼吸却仍显得有些急促。
“嗯。”朗寅释也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也不是不行,”兰溢泽狐疑的看着她们两人,“可是你们的鱼呢?怎么一条也没见到?”她拎起装鱼的篓子,那鱼篓里空空如也,兰溢泽匪夷所思道,“不是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吗?”
“啊,是了!”朗寅释这才想起来,耽误了正事,不由有些窘迫。她走向溪边,调起丹田真气,抬手便朝着水面击出强势一掌——
只见一招“龙仞海曙”呼啸而去,整个水面仿佛煮沸了一般,生生是炸出几米高的水花,“轰!嘭——嘭——嘭——”连续三声巨响过后,天上瞬时下起了“飞鱼雨”,比下冰雹还刺激。
“哇啊!!这是什么操作?”兰溢泽被“飞鱼雨”淋得无处可躲,肩上挂着两只,头上顶着一只,怀里还抱着活蹦乱跳的好几只,地上跳弹的鱼更是不计其数。
“......,不就是抓几只鱼野炊么,至于要把半条溪的鱼都炸飞吗?”她目瞪口呆,望着满地的鱼,心情复杂。
“咳,”朗寅释顿了顿,故作镇定的说道,“这样来得快嘛。”
“噗。”旁边的墨子幽忍不住笑了出声。
享用了辛勤劳动换来的午餐,一天很快就过去,临近太阳下山,昏黄的夕阳无限美好,几人坐着马车,开始了回府的路程。
兰溢泽望着远处挂在山头上的太阳,不无伤感道,“王爷,今天一天是回京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最开心的一天了,其实皇宫也好、战场也好,都不如这种寻寻常常的日子,来得踏实啊。”
兰溪坐在兰溢泽对面,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也跟着看向山间的落日,她和兰溢泽有着同样的感受。
朗寅释闻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望向墨子幽,只见墨子幽也在安静看着她。不同于兰溢泽和兰溪,她们都知道身处于皇室的无奈。
“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想要的生活。”朗寅释思忖片刻,认真说道。
“山间风,林间月,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心无顾虑的享有。到时候,溢泽,咱俩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朗寅释朝着兰溢泽微笑。
“好!”兰溢泽爽快的答应了,桃花眼中笑意满满,少了戏谑,而多了真情。“我就喜欢王爷这么痛快许诺的样子,到时候,咱们可一定要一醉方休!”
自由自在的郊游毕竟是难得,从西山回来,大家仍旧要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这日晚上,外边的路上黑黢黢的,沿道的垂柳投下阴影,不远处的玉泉湖传来蛙声一片。
远远听见路口走过来一群人,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隔着很远便能听到激烈的讨论。
“常年的战役已经拖垮了天朗,耕作荒废已久,如今的粮仓储量根本不足以应对大规模的饥荒,如今应当重视农耕才是!那些边关回来的将士们,也应当让他们去农作,朝政方可稳定。”新上任的大司农贺为民说道,他出身农家,有着一张淳朴的脸庞,早年在乡间种地,后来才考取了功名。
“贺大人说得不错,”身旁一个看起来颇有翰林学士气息的中年男人道,他正是新任户部尚书蔡庭,萧玄绩的得意门生。
“煊王主持户部期间,各类节日、庆典支出庞大,升龙宫的修建也让百姓怨声载道,王爷此时减轻田赋,什五税一,必将极大鼓舞百姓,正是良策!”
朗寅释安静的听着众人意见,“各位大人的看法正合我意,只是四季五谷,农耕需时,转眼秋将至,不能再错过农作时机,可有办法让政策更快落实到民间?”
闻言,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臣倒是有一个想法,”吏部侍郎傅程光适时提议道,“听闻兵部军政司常年备战,有大量闲置兵器堆满各省的仓库,正是无计可施。可将这批材料全部冶炼为农具,派发给地方,一来解决了财政问题,二来,也切实帮助了百姓。”
“妙计、妙计!”蔡庭等人纷纷道,朗寅释闻言也连连点头,很是高兴。
“吏部和大司农可以合作,选派一批懂农务的官员,前往地方扶持农务进行。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此事重大,具体事宜仍需各部配合行事。”
“明白!”“明白!”
路前方,红色的灯笼勾勒出大门的轮廓,高高的匾额显现出摄政王府几个大字。
朗寅释跟新上任的大臣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王府。
“今日与王爷及诸位大人畅谈国家大事,不仅深受鼓舞,心中也愈发明朗,王爷有这般才识,天朗的未来定会越来越光明!”蔡庭等人说道。
朗寅释转身,向一众大臣们颔首示意道,“诸位大人过誉了,你们特意相送,本王实感荣幸,你们从地方而来,是天朗的栋梁,天朗的未来,还需大家共同努力。”
“时辰不早,各位早些回去休息吧!”
“臣等,恭送王爷回府!”大臣们纷纷鞠躬道别后,各自散开。
与大臣们分别,没走几步,朗寅释定睛一瞧,只见王府门前,两个方正的大石狮子安然危坐,灯笼下方,分明立着一清瘦颀长,身姿典雅的人影。
只一眼,便知道是心上人不过了,也仅此一眼,心头的暖意便层层涌起。
“怎么在这儿等着?大晚上,外面蚊虫这么多,一会儿咬得全是疙瘩怎么办?”朗寅释快步上前,跑至墨子幽面前,拉起她的手。“你脚踝的伤还没全好,就到处乱跑了?”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不是见你还不回来,就出来看看嘛。”墨子幽美目流盼,桃腮微红,清丽绝伦的脸庞上满是笑意。“我们家烨王殿下,每日忙起公务来,可真是废寝忘食!”
显然是看到了大臣们离去。墨子幽慵懒地搂上她的肩膀,歪着脑袋笑道,“再说,咬了疙瘩,有你帮我涂药膏呀!”她的神情颇为可爱。
“呵。”朗寅释被她亲密的话惹得心头甜蜜,嘴角扬起,再一想,确实是今晚事情太多,忙得都忘记通知府里了。
“怪我,忙得忘记了时间。等多久了?” 知她定是等了有一会儿,他说着,一边弯下、身子,拦腰抱起了墨子幽。
“没多久,也就一小会儿……”话音未落,墨子幽嚷嚷起来,“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多不好。”她脸颊微红,好似有几分不满,“动不动就抱人,大臣们还没走远呢。”
“放心,他们看不见。”朗寅释回答道,抱着她迈进王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再说,看见就看见了,我抱自己的媳妇,又不是抱了别人家的,有什么好怕的?”
“说是这么说啦……”墨子幽小声嘀咕着,也不再反对,只是似乎总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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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外景终于写完了,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另:收到独沫和绥过的评论支持,真的超开心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