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要是忙起来有多不顾自己琼容比谁都清楚,因而冲着刘元吩咐了一番,刘元道:“放心。”
一旁两个女医打扮的女郎背着医箱,刘元道:“你们随我往长沙国去,会水土不服吗?”
面对刘元这个时候问起的问题,两人都一顿,琼容也是一下子才想还有这样一件事。
第284章 真假难辨
刘元虽说现在身子是弱了些,从前也是走南闯北身体健康的人,而且备下两个女医也是为了照看刘元,没想到倒是忘了两个医女毕竟是养在深宫的人,要是跟着刘元一道出去,长途跋涉的,会不会刘元还没事,她们先有事了?
琼容要不是有两个孩子要看,都想亲自去了!
“殿下放心,虽说奴自小养在深宫,身体还是康健的。”一个脸微黑的女郎先开口,另一个脸色发白的却是微微一顿,她的身体算不上好,若是长途跋涉,只怕要成累赘,想到这里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还是琼容上前与她们两人各号了脉,“桃儿跟去,阿莜留下。”
刘元对于琼容的话不疑有二的,桃儿便是脸黑的那一个,而阿莜就是脸白的那一个,阿莜听着福了福身,感激琼容和刘元。
虽然她们是奴,也是因为精通医术才会被吕雉送到刘元的身边,专门照顾刘元。刘元顾念她们的身体,考虑她们的身体而愿意根据她们的身体来决定带不带她们去,并没有为了刘元而罔顾她们的性命,自然让人感激的。
琼容冲着一旁的阿花招了招手,阿花不敢不上前,琼容与阿花一阵耳语,阿花听着点点头,完了琼容才与刘元道:“能让阿花背着你便不要自己走,正好也该让阿花练练。”
听着刘元嘴角没能忍住的抽搐,想当年她叫人打断了腿还是阿花背着她走的,彼时还年幼,现在的刘元长得一点不比阿花矮,要是再让阿花背着,想想场面便觉得十分的尴尬。
琼容道:“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身体。”连想都不想刘元便已经回答了,琼容不说了,刘元道:“都听先生的,都听先生的。”
不听都不行,那便只能的听了。刘元就这样带着五千的女兵往长沙国去,为了尽快赶到长沙国,刘元还带着几个人先行。
而菱青也终于得到尤钧那里传来的确切消息,“长沙国之相国与境内贵族勾结,为了不让尤先生在长沙内推行平价盐,因此与人合谋而将除尽一行。”
“诸贵族所集结的是私兵,近有两万之数,又于设宴之时突然行动,方叫尤先生一行措手不及,武先生是为了护着尤先生到容军驻军之地才会叫人下落不明。眼下尤先生在一万容军的护送下已经退出了长沙国境内,长沙国四下戒严。”
说到戒严,不过就是不让尤钧他们一行再有机会进入长沙国而已,刘元闻之一声冷笑,“好,真是好。区区一个长沙国竟然想造反,甚好。”
杀天子使臣不是造反是什么,刘元这回连理由都不用想了,即刻调动长沙国四下的兵马,至于他们得了刘元的诏令会不会动,刘元一点都不操心,要是他们敢不动,刘元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人一并收拾了。
“殿下,以长沙国先前上交的兵马,这两万之众是从哪里来的?”菱青也不是一般人,此时提出如此问题来,刘元道:“当年长沙王吴芮交上来的人马是多少?”
此时提起这个问题,引得菱青也开始想着此事,刘元道:“我记得当时说是三万兵马。”
菱青一下子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说,长沙侯当年未必将所有的兵马都上交了?”
“只是有这个可能,毕竟在长沙国,就算是贵族聚拢的兵马,能打得尤先生一个措手不及,还能逼得武先生下落不明,要说吴臣什么都不知道,谁能相信?吴芮一死,他这儿子不够聪明啊。”
刘元只是分析兵马跟人,“且如今长沙国戒严,什么叫戒严,他一个长沙侯,虽说长沙国还在,却早已不是他一个长沙侯有资格可以下令戒严的。”
“有没有可能长沙侯叫人控制了?”思来想去菱青还是将这个可能问了出来,刘元对此轻轻一笑,“有可能。但是再叫人控制住,还是可以使人送个信什么的。”
眼下的长沙侯不是当初的长沙王吴芮,没本事的人叫人控制也并非不可能。
“殿下即往长沙国的消息这会儿应该都传遍了。”菱青似是不经意地提醒这句,刘元听着点了点头,“对啊,出来那么久了,我都快要到长沙国了,总应该都听到风声了,不知道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提及此事,刘元笑意更深了,桃儿弄好了药与刘元端来,本来正高兴的刘元闻到药味却敛去了笑意,桃儿早就习惯了刘元的变化,因此道:“殿下,这是丽和侯吩咐的,你得天天喝。”
养身不是一两天可以做好的事,桃儿也不想天天盯着刘元喝药,尤其在刘元开心的时候。
因为每回只要看到药刘元就会从开心变成不开心,这才是最让桃儿害怕的。刘元的威严,不是谁顶着住不害怕。
“喝。”刘元再是知道药苦,也知琼容用心良苦,更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因而还是得乖乖的把药都喝了。
见着刘元接过药一饮而尽,桃儿接过空碗赶紧的跑了。刘元问道:“尤先生他们现在在哪儿?”
菱青指着他们看着的地图一个位置。“这里。”
刘元看着菱青指的位置,“下令快马加鞭,一定要赶在明日前抵达此与人马会合。”
要不是刘元不能骑马,他们早就到了,刘元目光一敛,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菱青知道刘元心里着急,此时下令而来,忙与刘元作一揖,“诺。”
刘元一出长安其实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将消息传出去,只是谁也没想到,刘元竟然会往长沙国去,也让人意识到长沙国出了事,而长沙国临近的郡县都很快传回消息,道是长沙国戒严了,兵马陈列,不许人出入,情况看起来极是不对劲,故而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出了什么事?
倒也有人进去打听消息,得知长沙国竟然有人想杀尤钧一行人时,全都吓得不轻,他们是不是疯了,要不是疯了怎么敢做出杀天子使臣的事情来?
因此对于刘元往长沙国去的事,再也没有人觉得不对了,犯到太岁的头上,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同时也在想,刘元的身体不好人尽皆知,都在想要是刘元在往长沙国的路上出点什么事该是有多好!
故,虽然说有时候有些事他们不想做,最后还是得去做了,比如再一次安排刺客行刺刘元,却得知刘元的车驾中根本就没有刘元,所谓的五千女兵就全是女兵,刘元早就轻骑而往长沙国去,他们追上来的时候人只怕都已经到长沙国了。
暗叹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消息不及刘元灵能,而且刘元办事的效率也高,说干就干,半点不曾含糊。
难得的是看着刘元的身体不好,吕雉和刘盈竟然还把人放出长安,吕雉和刘盈到底是想要刘元死还是想让刘元活?
自然是想让刘元活的!
下面的人心异动,而吕雉在临朝称制的这两年里,极快地培养起自己的人来,探子,暗卫,吕雉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人,蠢蠢欲动的人想要行刺刘元,吕雉冷声地道:“他们找死,且把账记着,将来一并与他们算。”
手下的人自知吕雉的逆鳞就是刘盈和刘元,敢动他们的公主殿下,太后现在不跟他们算账,早晚有一天也一定会跟他们算的。
“长沙国的事,在长沙国的人配合着元儿,若是情况不对,你们给我护着元儿,想伤元儿的人,杀!”一个杀字,吕雉不带一丝犹豫,下面的人再一次听话地应下,赶紧的去安排。
刘元手里有人是刘元的事,作为一个母亲,吕雉还是多看着刘元一些,她不能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有任何的可能伤及刘元。
而刘元此时已经抵达了长沙国境外,与尤钧汇合了。
“殿下。”出来外面转了快两年,尤钧的脸都晒黑了,人也瘦了许多,见着刘元忙与刘元见礼,同时也跪下与刘元请罪,“钧在最后有负殿下所托,累殿下千里奔来,钧之过也。”
刘元上前将他亲自扶了起来,“长沙国虽然没有了长沙王,却还是有着一个长沙侯。正好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大杀四方的理由,你不会不懂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会要死多少人。”
提及此,却是半点没有怪尤钧之意,她此来非为尤钧办不好事,只是想趁机将一些事解决了,杀鸡儆猴,这也是一门技术活。
尤钧虽然也知道刘元的来意并非怪罪,只是看着刘元好似比起两年前还有削减,尤钧心下暗惊,请相信他,他绝对盼着刘元长命百岁,能活多长就活得多长,一点都不希望刘元有半分差池。
因而第一眼看到刘元挂心的还是刘元这样奔波劳累的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刘元道:“武先生还没有消息?”
从长安往长沙,刘元用了十天的时间,十天的时间里要是还没有武朝的消息,刘元真得操心了。
“尚未。”尤钧也想派人进去查探,但是眼下长沙国内不许任何的生面孔出现,派去的人好几次都差点出不来,最终尤钧只能作罢,暗想还是等刘元来了再说,或许刘元能有什么办法。
刘元拧起了眉头,“去让秦案来见我。”
一万的容军,虽说都听武朝的,却还有一个小将,小将得刘元召见,恭敬地与刘元见礼道:“殿下。”
“起来。长沙国内的兵马,你知多少?”刘元问问题一向直接了断,听着刘元问来的小将秦案道:“当日他们突然来袭,兵马诸多,末将只敢以守为主,真要打起来,虽说他们是我们一倍,容军不畏之。”
“长沙国内的布防拿到了?”听着秦案的话刘元看向一旁的菱青,菱青道:“已经派人去查,相信今晚就能拿到。”
刘元点了点头,冲着一旁的秦案道:“今晚带着一千人马去试你这几日探得比较熟的地方。”
秦案一听开心了,“殿下是要打草惊蛇?”
“不让他们动,如何确定他们现在的布防遇敌时会不会有变。”刘元要的是一击即中,小试可以,等她出手,她必要一击即溃。
“殿下令各军前来的兵马?”刘元也是调了各境的兵马前来的,难道调他们来不打算用?
菱青冲着刘元不解而问,刘元道:“他们不会那么快,就算他们想出力,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力。”
“在他们的兵马赶来前,我们或许都已经把长沙国收拾好了,让他们来,让他们捡捡漏,捉几个小鱼小虾也是好的。”刘元的想法说起来叫人诧异,“殿下可以催的。”
“为何要催,有功不想要的人,催他们有什么用。”刘元挥手不以为然地开口,她是不可能会去催人建功的,有心的人不用你催,无心的人,任你连环催也没用。
“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他们,我让他们来,因为我要杀鸡儆猴,长沙国里的人是鸡,他们是猴。”刘元的目光变得幽深。
尤钧心里已经在想,刘元难道想借着收拾长沙国将随着有刘邦的去世自诩功臣而不想多做事的武将还有诸侯国都好好地收拾收拾?
如果刘元真有这样的打算,事情闹得会比尤钧以为的要大。
可是,好期待啊!
刘元来了,几乎长沙国内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同时也在想,事情现在还有办法收场吗?
没有!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做都做了,再也不可能回头,刘元也绝对不会给他们回头的机会。
“刘元的兵马还没到,各地的兵马也没动,这是我们的机会,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动,我们先擒了刘元。只要有刘元在手,我们就有资格和朝廷谈条件。”有人将话一放出来,引得听着的人都傻了眼,同时抬眼看向他而问,“你疯了?”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眼下的局面,等到兵马来齐,你们以为自己还能会是刘元的对手?”反问上一句,提醒他们别忘了现在怎么回事。
“可是刘元之英勇天下皆知,你竟然想打刘元的主意,不是疯了是什么?”想擒刘元,也不想想刘元的名声,那是他们想擒就能擒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刘元在刘邦死之前出了事,身体大不如前,若是先前刘元的身体没事,你以为轮到尤钧出面来管盐务的事。刘元推行平价盐难道仅仅是为了盐的事?都别说蠢话,各自心知肚明不说出来不代表大家都是傻子。”
刘元做的事一向不掩饰,一步一步的推行下来,接下来哪里还会有他们的活路?
“你们若是都不动,等着刘元将局步好,接下来你们还有活路?没有活路的情况,你们现在还敢犹豫?”都是一样的人,谁的底线在哪里,想要什么,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全都是一致的。
将心比心而论,他们会知道怎么选择的。
“刘元现在的身体果真不同往日了?”往日的刘元是连项羽都能杀,同样也是连杀两任匈奴单于的人,他们想着自己没有那几位的本事,轻易不敢与刘元对上。
“自新帝继位以来,刘元一向深居简出,长安城里见过她的人都说气色越发的差了,你们说她是不是想在临死前再为她的皇帝弟弟做多一些事,故而才会不管不顾的出长安来?”
有人再提起此事,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带着不可置信地看向说话的人。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
“我们与她便是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这四个字刺激着所有在场的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都别忘了刘邦有多狠,那么多的功臣随他打下这大汉江山,最后有几人得了好?萧何这个丞相不错吧,结果又是如何?”
“刘元可是刘邦的女儿,这些年在北境她是专对付我们这些贵族,你们总不会以为现在的刘元变好了?”说起此事,立刻引得一群人思及刘元的丰功伟迹,刘元比起刘邦来更不是善茬,人家既能杀人,也会拢人,贵族有多少为之所杀,为之所用,他们能心里没个数?
既是有数,就该知道眼前的人说的都是实话,刘元确实有本事,杀完了人还能让人乖乖的为之所用,这份本事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元。我们现在已经和朝廷闹起来了,你们不想将盐利让给朝廷,当初也想过闹出来之后朝廷一定会另派人来,你们莫说没想过会是刘元来,这样的话说出去没人信。”
冷冷地提醒他们不要忘了一开始他们自己该想到的事,别以为现在怂得不想再与刘元对上果真他们就可以否认先前想做的事。
大家都没有回头的机会,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刘元的好!
“所以我们要如何将刘元擒来。”说到这里,便是将大家伙的脸皮都撕开了,一个个都别想再装下去。
要擒刘元,怎么擒?
虽说刘元带出长安的兵马没到,可是容军还有一万的兵马,容军,他们两万的兵马想杀得容军一个措手不及都没能伤着容军半个,现在想动,他们都想清楚了?
“我们是容军的一倍,以一倍之数在我们长沙国内难道还能耐何不得一个刘元?”
说来说去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是费尽心思的只想硬攻,把人给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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