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节

    韩信道:“殿下敢将北境交给我吗?若是交到韩信的手里,二十年之内,我必荡平匈奴,令匈奴休想再犯大汉半步。”
    这是韩信的承诺,总要给出一点刘元想要的东西,才能要求刘元把容军交到他的手里。
    刘元道:“试试呗,只是淮阴侯知道的,北境交到我的手里剩不下多少年,你想要二十年的时间我给不了你,但在北境还没有由朝廷收回之前,我可以将北境交给你。”
    韩信本来以为想要说服刘元不容易,没想到刘元却答应得如此爽快,叫韩信顿了半响,最后朝着刘元道:“殿下想要用谁来掣肘我?”
    答应得如此的爽快,韩信想着刘元是不是有什么后手,或许想要用什么人来牵制他,盯着他。
    刘元道:“这个天下,能与淮阴侯一决高低的人太少,少得尽可忽略不计。掣肘,你是小看了我的容军吧。他们忠于大汉,你若是做的利于大汉的事,他们自然会听你的;若是你敢对大汉不利,对百姓不利,你便一事无成。只要淮阴侯不会对大汉不利,你想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韩信不得不承认,刘元这样的气度纵是他也得认一句自愧不如。
    不,天下的男儿有几人能出刘元左右,胸襟远见气度,天下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想来没有殿下的大汉,必是逊色许多。”韩信笑笑地夸着刘元,刘元同样感慨地道:“想来淮阴侯能活到现在,前往北境对战匈奴,必叫大汉因而绚丽。”
    叫韩信再一次大笑不止,朝着刘元道:“殿下敢放我去,这天下的人未必都有殿下的胆识和气度,或许就连太后都未必能容得下韩信。”
    “只要你想,我就会帮你达成。只是你想吗?”刘元笑笑地问着,韩信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只在于韩信到底想不想去。
    韩信目光闪烁着坚定,“我去,我去。一如陛下所说,我韩信不该活得那么窝囊,我这辈子也绝对不是为了窝囊地活着而忍到现在。否则就没有曾经的楚王。”
    从来不相信命运的韩信,当日为了保命而不得不装疯卖傻,不代表他想一直这样过下去。
    刘盈既然想让他清醒过来,想让他代替刘元守卫北境,北境有什么?
    有匈奴,他是不能杀大汉的人,他却可以杀匈奴人,将匈奴之乱平定了,他还可以名垂青史,会比为刘邦打下一个大汉的天下更叫人尊敬。
    尊敬啊,这是韩信想要的,他想,他也可以像刘元一样,会有很多的人前扑后继的想要为她死,他也想让人肯定他的付出,他所做的一切。
    刘元道:“只怕淮阴侯不想,只要你想,凭你的本事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这是对韩信的肯定,韩信的能力刘元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帅才,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将来的日子,有了韩信在北境,一切真的会越来越好。
    探明了韩信的心意,只让韩信养着身体,什么时候他的伤好了,就可以考虑让他往北境去的事了。
    只是出了淮阴侯府,张良道:“淮阴侯似是性情大变。”
    “想想本来的淮阴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若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如何还能为大汉打下半壁江山?”
    刘元点醒张良,韩信的颓废是因为前路不知,他不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而刘邦对他的忌惮也让他明白若是他不能忍,迎接他的就是死亡。
    韩信还是不想死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但他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死了。
    显然刘盈与他说的一番话刺激着了韩信,韩信这会儿目标在匈奴,他是想杀匈奴。
    “兵权在手,若是为人不忠者,想想韩王信。”张良将心中的担心与刘元说了出来,刘元摇摇头道:“你忘了我的容军一心只为大汉,想要带着我的兵马逃到匈奴,帮着匈奴人打大汉绝无可能。”
    “像淮阴侯那样的人不可轻视。”这是真心实的话,韩信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哪怕他不能带容军去投奔匈奴,可是他可以帮着匈奴毁了大汉。
    刘元道:“淮阴侯是这样没有底线的人?”
    询问着张良,张良与韩信相交可比刘元深多了,人是怎么样的人不是应该韩信更清楚?
    “我也不希望他变成那样的一个人。”张良与韩信相交,因韩信的才华和能力,他们还一起著兵马,韩信的领军能力就算是张良也有几分惧意,与这样的人为敌不是好事。
    刘元道:“总不能不给淮阴侯这个机会。我愿意相信他一回。”
    无论韩信是因为刘盈说了什么才会坚定地要去对付匈奴,但既然韩信起了这样的心,刘元就不可能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虽说万一韩信与匈奴勾会让对大汉不利,那韩信若是真心为着大汉而浴血奋战,又当如何?
    张良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刘元果断地做了决定,张良伸手握住刘元的手,“殿下不必急着做下决定,或许我们可以再想想,许能想出一个两全之策。”
    逗得刘元笑了,“留侯想出什么两全之策了,这天下间要跟韩信比兵法敢说有把握能赢了韩信的才几个人?我的身体要是允许我早就往北境领兵驱逐匈奴去了,陛下也不会往淮阴侯府上来来说动淮阴侯领兵。”
    “陛下想让淮阴侯往匈奴去,此事太后知道吗?”张良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刘元笑笑地道:“想来是不知道的。”
    “所以这件事还得让殿下与太后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提起。”张良立刻意识到刘元得帮着刘盈出头。
    “第一件事是得问清楚陛下是不是这样的意思先。”听起来还得让刘元去面对各方的炮火,但也得确定了刘盈是不是有这样的心思,但想到一见面刘盈便提起了韩信痊愈的事,刘盈眼睛发亮的样子,刘元能说什么?
    “殿下,尤钧先生在廷尉府被人下了毒。”刘元与张良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刚到公主府门口,即有人着急地冲着刘元迎来,来人是徐庄身边的人。
    刘元正好到了门口就听到这个消息,转头看向来人,“捉着投毒的人了?”
    “廷尉在查。”出了这样的一桩事立刻有人寻着刘元来报信,查投毒的人肯定也是要查的,只是还没查到。
    第294章 尤钧之罪
    “留侯随我走一趟廷尉府如何?”事情本来就是一桩接一桩的,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事。
    刘元是想喘口气再去问问尤钧的事,现在都有人出手想要尤钧死了,刘元哪里还能坐得住,收拾着准备往廷尉府去,不忘邀请张良。
    “可。”张良也听说尤钧被卷入的案子,只是现在虽说查明白了尤钧并没有杀人,却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不是对人不轨。
    案子卡着徐庄就算想尽快结案,却因为一些细节没办法查清楚,叫徐庄没有办法证明尤钧的清白。
    徐庄使人来报信就是想让刘元去一趟廷尉府的,他都要疯了,尤钧却很镇定。
    见到刘元与张良行来,死里逃生的尤钧淡淡地与他们见礼,“殿下,留侯。”
    徐庄方才就在大牢里,眼下见着刘元宛如找着组织,急切地冲着刘元道:“殿下,殿下你想想办法。”
    “查案子的事是你的专长,我想办法?”刘元询问徐庄,徐庄道:“没有的事臣能查得清楚,这发生的事我不能抹去。”
    这才是为什么徐庄没办法帮尤钧脱罪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尤钧确实碰过那个女人。
    刘元看向尤钧,尤钧道:“我与那位女郎本是旧识,只是事隔多年相见罢了。”
    “旧情复燃,不受控制?”刘元问出来,尤钧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为了对付我连她也寻了出来,为此误了卿的性命。”
    听听这感慨的,刘元都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尤钧了,难道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影响力那么大,大得这样的一个男人完全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人?
    尤钧似乎看出刘元的惊讶了,询问地道:“殿下以为这样的故事是不是贵族们想得到的?”
    ……方才因尤钧的话而起的怀疑这会儿消散了,刘元道:“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碰那个女人。”
    “只是一个意难平的女人而已,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害我,故而顺着她所做而为之,只为了让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心软的可能。”尤钧说来刘元听明白了,敢情他碰人还是为了历练,过了这个坎从此他就得道了?
    呸,得个屁道,刘元先唾了自己一回,然后冲着尤钧道:“也就是说你确实碰过人家,现在就是有人拿着这件事强调是你用强的,并非人家自愿。”
    “殿下,若不是有云中的事,没有人会揪着这件事不放。你不喜女子受人折辱,总有人千方百计要让我们反目,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下你不喜欢我做的事,这样一来你可会因为这件事而不救我吗?”尤钧与刘元分析另一层贵族们的心态,他们打的如意好算盘真是计关算尽。
    “你若真是这样的人我确实不会再用你。”刘元倒是告诉尤钧实话,一个强了女人的男人刘元瞧不上,故而肯定地告诉他,尤钧真做了这样的事就别指望刘元来救他了,因为刘元肯定是不会救的。
    尤钧道:“殿下的忌讳钧明白,钧看起来不像傻子吧。”
    “色迷心窍却是未必。”刘元幽幽地一叹,尤钧成功一噎。
    刘元道:“你既然明知那是计,上了人为何不把人护好?”
    尤钧道:“我派了人跟着她,也亲眼看到了她被人杀的经过,她怕是也想不到会有人想用她的命来害我。本以为她可以亲自取我的性命的。”
    刘元脑补无数尤钧与人的爱恨情仇,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是冲着尤钧道:“看样子有人迫不及待对你下手了。显然扣你一顶强抢民女的帽子让你我决裂有人不是很赞同,反而更迫切的想取你的性命。”
    “殿下,那是另一个人,人已经拿下了。”徐庄从一开始有机会说上一句话,后来再也插不上嘴,刘元表露出疑惑后,他连忙解释。
    刘元道:“所谓的另一个人是指这一个人不是跟贵族一伙的?”
    “是那位女郎的夫君。”徐庄赶紧的解释,刘元看了尤钧一眼,“有夫之妇?”
    “她却与我说夫君已经死了,当年她正是为了许嫁旁人而弃了我的。”尤钧意识到刘元的不喜,赶紧的解释,刘元上下打量了尤钧一圈,“你这段姻缘武先生应该清楚吧?”
    本来天天去信催着她的武朝到了最后却不催了,必是清楚尤钧做了什么事,深知没办法再与尤钧说好话,也催不得刘元,这才会不敢催了。
    尤钧沉吟了半响道:“知道的。”
    当初他们之所以会认识还是武朝的功劳,武朝心知他们旧情复燃也曾劝过他莫要做出出格的事来,只是当初的他听不进劝。
    一个女人,多年前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道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他不想一辈子带着伤过去。因此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做一个了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就是一个想要他死的人,明明之前武朝就提醒过他,他却还是想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刘元道:“人都死了,是不是强的还不是别人上嘴皮下嘴皮一动的事。你呢,告他杀人的人是谁?”
    想来想去刘元想到了关键,徐庄道:“自然是妇人的丈夫。”
    也只有身为丈夫的人才能名正言顺的告人,而且告得人没办法驳回。
    “现在他意图杀人。他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到愿意为她报仇而不顾自己的生死而杀你?”刘元询问着尤钧,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来还是尤钧自己心里有数。
    “这是一个突破口。”有人动手要害尤钧,尤钧却意识到这是他的机会,他可以借此出狱。
    那个女人虽然和当年一样的美,但那副面孔下的蛇蝎心肠,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还是想亲眼看看她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最后真把自己套进去了,只能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刘元道:“徐廷尉啊,人都到你手里,怎么让人改口供你不懂?”
    原告捉到了杀人的证据,虽然他要杀的是一个被关进廷尉府的人,哪怕这个人被判了死刑却也只有朝廷才有资格处置他们,想代表朝廷处决于人,此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徐庄道:“他想见殿下。”
    人捉到了,但是此人见到徐庄的第一面却要求要见和刘元,还说了,只要刘元来见了他,不管要问他什么他都如实而答之。
    刘元一顿,“要见我,为何?”
    “殿下闻名天下,想要见殿下的人很正常。”张良解释了一句,那完全就是深信自己的妻子值得人推崇的语气,刘元淡淡地看了过去,张良道:“殿下想要套话比徐廷尉更容易。”
    一个想见刘元的人,要是让刘元与他问话,想要问出什么话来都会比尤钧更容易,刘元明白的。
    刘元冲着尤钧道:“只此一次,如果你还要为私欲而惹事,你敢惹就要自己解决,我无意为你一直解决。”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殿下放心,我明白,我不会的!”尤钧深知刘元的底线,故而朝着刘元再作一揖,明白地告诉刘元,这样的事情仅此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刘元指着他道:“你就是踩着我的底线。”
    “请殿下相信,这样的事情钧也并不想遇到,但是有些事情不由我,故而请殿下恕罪。”
    尤钧认错的态度还是良好的,谁还没点私事,尤钧只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坎,因此一直都在原地,而这个人出现了,让尤钧看明白了自己,心知若是想让自己完全放下,也给自己一个教训,便迎着上去,看清楚那一个女人的样子。
    刘元能说什么,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是历练,一点都不假,刘元道:“人在哪儿?”
    徐庄自然明白刘元问的是谁,赶紧的道:“殿下随我来。”
    从发现尤钧叫下人了毒开始到查到人于到捉到人,徐庄的动作很快,快得刘元都要称赞一声。
    毕竟她这儿收到报信的人还特意说起人还没捉到,等她到了廷尉府徐庄已经将人拿下,本事了得。
    徐庄也将事情的经过与刘元说起来,毕竟徐庄也知道尤钧因为盐利的事惹了不少人恨,吃的用的早就防着,故而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饭菜有问题。
    尤钧没事地活到现在,多亏徐庄一直给他保驾护航。查案的事,找凶手这类的事情难不倒徐钧,把下毒的人寻出来更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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