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杞悄悄跟容敬耸了耸肩,他大嫂是被吓怕了。
“参见宁王妃,微臣国子监司业容敬,”容敬先做了个自我介绍,“今日前来,是想问您一些有关宁王的事情。”
听到‘宁王’这二字时,叶岚臻便下意识的一抖,哪怕是称她王妃时,带的那个‘宁’字。
“您说。”叶岚臻对谁都很客气。
夏侯杞气儿还有点不顺,心里不住的唾骂夏侯禹,好好一姑娘,看让他给祸害成什么样了。
容敬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轻放缓,这位宁王妃着实被夏侯禹吓破了胆子。
与其是问,倒不如说是容敬问,她来听。
宁王最近最大的动作,大概就是和贤妃有关的了,而贤妃到底有没有年前去寺庙祈福的习惯,曾经作为儿媳的叶岚臻表示,后面的几年她不清楚,她做儿媳的那两年,贤妃并没有这样的习惯。
容敬点了点头,虽然从一点上来推论有些草率,但若是夏侯禹准备逼宫,绝对不可能让生母陷入到这样的危险中去。
他起身对叶岚臻深施一礼,“恐怕,此次要烦请王妃进宫一趟了。”
现在战王没回来,若是夏侯赞还不知情,怕是真的要坏事。
夏侯杞备了马车进宫,他们三人得分两次入宫,万一夏侯禹在宫里,还能避一避,别还没见着皇上,先把叶岚臻暴露了。
宁王府一直没有动静,叶家夏侯杞找人暗中看着,至少到现在为止,叶岚臻离府的事情,夏侯禹还不知情。
夏侯禹下了早朝便去西郊府邸,他在和军师商议,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才好。
夏侯禹想要待夜深人静时动手,而他的军师有不同的意见,所以两人一时间还没谈拢。
进宫时,夏侯杞打前阵,为了掩人耳目,他还专门去给自己母妃请了安。
当然,这安也不是白请的,夏侯杞从自个儿母妃那要了身宫女穿的衣服,可给顾盼瑶气坏了。
其实也不怪顾盼瑶生气,问他做什么他死活不说,愣要,顾盼瑶下意识的便觉得是夏侯杞自己要穿…
那能不生气吗?
不过,这当母亲的就没有能倔的过自己孩子的,顾盼瑶再三叮嘱,不许自己穿之后,才不情不愿的让宫里伺候的宫娥拿了套衣衫出来。
在宫里,还是穿宫装保险,别人不会注意。
夏侯杞回来后,便让容敬先去找皇上,找两件政事先唠唠,他和叶岚臻马上就到。
就这样,三人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入了宫。
夏侯杞带着叶岚臻进来时,容敬和夏侯赞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儿臣给父皇请安。”夏侯杞还是平常一样,笑嘻嘻的请了安。
夏侯赞瞟了他一眼,主要是瞟了他身后的宫女一眼,一个王爷进宫来,身后跟个宫女。
怎么的,当自己是娘娘呢?
当下夏侯赞就没好气,也没搭理他,以为他跟平时一样,没正经事瞎胡闹。
夏侯杞擎等着被问呢,结果夏侯赞半天没动静,他瞅了瞅夏侯赞,“那个…父皇,儿臣有点事想跟您说。”
“说吧。”夏侯赞也没拦着,他听听夏侯杞想跟他说什么?
在夏侯赞心里,他就没正事。
“那您让他们下去呗。”夏侯杞指了指夏侯赞身后的陈进忠还有屋外的小太监们。
夏侯赞有点懵,要下去不应该让容敬下去吗?
“行,你们先下去吧,容卿,你在外面等会儿,一会儿朕再传你。”刚才关于国子监学生的事还没说完。
“不用,他不用出去,”夏侯杞摆了摆手,“儿臣要说的,事关朝政。”
那意思,大臣能听,别人就算了。
陈进忠很有眼力见儿的领着小太监们退下了,之后,夏侯杞表情瞬间变的很严肃。
容敬本就如此。
夏侯赞觉得事情不对,能让他不着调的小儿子这么严肃的事情,可着实不多。
“怎么了?”夏侯赞沉声问道。
“儿臣带来个人,您先看看。”夏侯杞侧身,将叶岚臻让了出来。
叶岚臻还是低着头,此时她前行两步,直接跪地行礼,“臣妾叶岚臻,参见父皇。”
夏侯赞沉吟一瞬,叶岚臻是夏侯禹的王妃,不是重病在床吗?
“起来吧。”
叶岚臻并没有起身,而是重重的叩了首,“臣妾有要事禀报。”
夏侯杞一撩袍子也跪下了。
夏侯赞这就看不懂了,什么意思?
容敬觉得脑仁儿疼,你说你这个时候跪啥?
跪就跪,还一脸的大义凛然,就跟…算了。
容敬也跟着跪下了,不然叶岚臻和夏侯杞跪那,实在太奇怪了。
夏侯赞看着地上跪着的仨,“你们,谁说?” 夏侯杞一指叶岚臻,“她。”
第719章 暴露了
夏侯赞深呼吸一口气,对于他小儿子的想法,他一直不怎么理解。
转而看向叶岚臻,“何事?”
叶岚臻稳了稳心神,她心里不断给自己建设,被困王府多年,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她若不把握住,那她就真的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叶岚臻不自觉的攥起双拳,她说!
“回皇上的话,臣妾…”叶岚臻从自己偷偷看到夏侯禹夜会谋臣开始娓娓道来,一旦放开了说,她便无所顾忌,桩桩件件条理清晰,将夏侯禹的事情交代了个底儿掉。
夏侯赞是真的没想,自己‘忠厚木讷’的大儿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越听越心惊,夏侯禹自五年前便开始着手屯兵,招纳谋士,这么多年来,他可是一点异像都没有表现出来。
夏侯赞不禁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怎么一个儿子刚露出了狼子野心,另一个儿子早在多年前就密谋夺位。
他的儿子们,到真是不比他当年差啊…
夏侯赞将目光放在了夏侯杞的身上,那么他又是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屯兵之地,你们可知晓?”夏侯赞这话问的不是叶岚臻,而是夏侯杞。
夏侯杞无知无觉的点了点头,“知道,儿臣已经查清了,就在西郊一处宅院后。”
‘啪!’
一声巨响,夏侯赞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夏侯杞吓了一跳,这怎么了?
话说的好好的…
容敬眉头微皱,夏侯赞不会这时候犯浑吧?
“早知道为什么不来告诉朕?瞒到现在才说,你想做什么?”夏侯赞觉得自己要气炸了,谁为东宫本就难以决断,现在闹成这样,他本以为无心于皇位的小儿子,竟也跟他玩起心眼儿来。
一个个的,到底有没有把他当皇上?!
“儿臣不…不想做什么呀,”夏侯杞蒙了这话从哪说的,要问做什么也应该问夏侯禹要做什么,“就是现在…”
容敬再旁拉了夏侯杞一下,他觉得现在跟夏侯赞说因为贤妃出宫,他们推测出夏侯禹要逼宫这事,可能夏侯赞会连带夏侯杞也怀疑上。
以为他是要把夏侯禹当做垫脚石,从而坐上东宫太子的位子。
现在每一句话都得小心,大意不得。
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重点已经说完,依照夏侯赞的行事作风,不用他们再说,也一定会去查。
容敬轻轻摇了摇头,夏侯杞立刻噤声。
底下跪着的仨人不吭声,夏侯赞坐在龙书案后运气,他都快气炸了。
御书房内,诡异的安静。
半晌过后,夏侯赞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夏侯禹屯兵的地方在哪?”
夏侯杞学聪明了,问什么答什么,只报了地址,其他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下去吧。”夏侯赞沉声道,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三人退下,直接回了王府。
直到进王府后,夏侯杞才松了口气,他着实想不通,怎么他好心好意的去提醒父皇,怎么还落一身埋怨?
容敬跟他分析了皇上的想法,原本计划顺利,等战王回来,直接一锅端了夏侯禹的兵,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根本不用经过夏侯赞。
现在事情既然有变,即便知道夏侯赞多疑,那不想让他知晓也必须让他知晓了。
只希望御林军到时能摆平夏侯禹屯的兵,就是端不了打掉一半也是好的,只要能拖到战王回来,京城便乱不了。
结果,容敬还是太高估了御林军的整体水平。
夏侯赞确实如他所想,派人去查探了,西郊屯兵就在那,夏侯禹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不存在换地方的说法。
御林军统领尹初年亲自带人前往查探虚实,趁着浓浓的夜色,一身夜行衣,一路飞檐走壁,任谁在夜色下也分辨不出黑口罩下的人是谁。
刚开始还算顺利,他们摸到了西郊屯兵的树林,看到了一排排的军帐,已经到了深夜,白日训练结束,大家进入熟睡。
尹初年将人撒开,想着探探人数吧。
结果,就是这么寸,原本好好的,他手下的一个兵,一脚踢在了一个木棍上,要是普普通通的木棍也没什么,偏偏是兵器…
训练过后,一个营帐的兵器都立在一处,一个挨一个的,也就是说,一个到了,那一个营帐的兵器也就稀里哗啦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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