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放这段时间是真的又忙又愁。公司资金紧缺,跟宁锦钺要钱的计划失败,跟陈博燃爹的合作也迟迟谈不下来,说服宁锦钺还秦思钱的事情也失败了。
刚刚仇仁义还一通电话把仇放给臭骂了一顿,到现在他爸都还认为他不是那件事的主谋,至少也是个帮凶。仇放简直百口莫辩,因为局是他组的,就连姓尤的都是他亲自电话叫过来的。这件事发展成现在这样,他对秦思也满怀的内疚。
秦思过去几年给光亿赚了不少钱,光亿能有过去两年那样的辉煌时期,秦思功不可没,即使现在他不行了,仇仁义做不出来把他一脚踹开的事情,更何况自己儿子还在其中参了一脚。
挂掉仇仁义的电话,仇放歪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简直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刚刚他把陈博燃行程里下周末的慈善之夜活动给取消了,陈博燃和刘巍一起到他办公室来质问了一通。仇放只得左右打太极,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秋醒和宁锦钺也会去那个活动,要是宁锦钺看自己还把陈博燃跟秋醒安排出席同一个活动,真能上嘴咬他。但这样一来,让陈博燃去说服他爸的计划又得往后推了推,不能刚打完人一耳光,还让对方给你帮忙。
头疼啊头疼,仇放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有点后悔了,放着自己的纨绔公子哥不当,非要开什么公司,现在身陷一堆麻烦事中,磨得人都老了好几岁,都多长时间没去找姑娘一起放松了。
他电话又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头越发地疼,然而还不能不赶快接起来,亲热地喊了声:“秦哥。”
“仇总在忙吗?”从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副被烟熏坏了的磨砺感,语调缓慢,无精打采的。
“不忙不忙,叫我小放就成了,仇总什么的,见外了。”
“那好吧,小放,我有件事想拜托一下你。”
“有事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做不到的他也没法,比如宁锦钺那件事。他想秦思应该已经从仇仁义那里听说他的说服工作失败了。
对面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秋醒,秋醒最近还好吧。”
仇放一下坐直了身体,警觉起来,他没想到秦思还会关心秋醒好不好。
如果照实说秋醒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还住上了海湾豪宅,一堆人伺候他,秦思恐怕有点承受不住。想到两人由来已久的矛盾,仇放斟酌着自己的言辞:“他还行,精神状况好了一些,也在慢慢恢复自己的工作了。”仇放企图让秦思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升起一点内疚感,以平衡他现在这种糟糕境遇里的不忿。
秦思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语气:“那就好,他不是你公司的艺人吗,你帮我约一下他吧,我想跟他,道个歉。”
“……”
听到这话,仇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秦思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我没别的意思,宁锦钺对我做的事情秋醒应该还不知情吧,他……”
“秦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秋醒见面的好,还有宁锦钺做的那些事,你告诉秋醒可能会引起他们两人短暂的不快,但宁锦钺那人你是知道的,一旦涉及到秋醒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没必要伤敌八千,自伤一万啊。”
仇放又补充道:“你美国的股份我会再找机会跟宁锦钺要的。”
仇放急切地说了一大通,秦思语调还是缓慢:“我知道,我想说的是秋醒什么都不知道,我变成这样也跟他没有关系。说起来我们不和是不和,他也没给我造成过多大的伤害,反而是我有的事情做得过分了,所以想跟他道个歉。”
“你是认真的?”
“是,我想解决我们之间的过节。我想如果我跟秋醒的过节解开了,或许你跟宁锦钺要股份也能顺利点。”
仇放犹豫了一阵,秦思有这个说法也挺有道理,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秦思真是这个想法,仇放也挺乐意当个和事佬的。但这种事一方说了还不算,还得开秋醒是什么想法,仇放也没有贸然答应,只说:“那我跟秋醒说一说,看他怎么说吧。”
“谢谢,等你消息。”
这天周末,前一晚又是烛光晚餐又是鸳鸯浴的,理所当然的又折腾了半宿,快十点了两人还搂在床上睡不醒。
仇放原本考虑得还挺多,挑了个自以为最合适的时间打了电话,却没想到一时半会没人接。电话响了两遍,宁锦钺先醒,烦躁地想把电话给挂断,这时秋醒也揉着眼睛问:“谁啊?”
“仇放,挂了吗?”
听到他老板的名字,秋醒清醒了不少。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陈小荣跟他沟通的,老板亲自打电话的情况很少,秋醒把电话接了过来:“喂,仇总?”
听到秋醒那种刚睡醒时慵懒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仇放反而有些尴尬:“打扰你睡觉了?”
秋醒咳嗽两声,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清明一些:“没事,有什么事你说。”
仇放没有立即说事,秋醒意会到这意思,主动说:“你稍等十分钟。”
“好。”
秋醒起床捡起地上的内裤和睡袍套上,又去刷牙洗了把脸,感觉还是没睡醒,抽了一根烟含着去了阳台,趴在栏杆上跟仇放回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秋醒觉得这年的春天天气都特别好,连风都是香甜的。他站立的位置更是把眼前的海景完全收入眼中,美景让他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但是听到仇放说的事情,他眉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
“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这种事也不能勉强你,我也就是传个话。”仇放最后说道。
一支烟就抽了一口,剩下的他光顾着听仇放的话了,烟就自顾自地燃了一半,积了长长一节烟灰,最后掉到了楼下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