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样对我?”韩序突然质问起她来。
倪戴萌很不爽。
这韩序到底是有多大的脸,这样问她。
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真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非他不可了?
搞清楚了,还有很多女人并不喜欢他,只不过是喜欢他家的钱罢了。
此刻,倪戴萌该庆幸原主没有跟韩序在一起,甚至是庆幸韩序一直嫌弃原主。
不然以韩序这样渣到如此程度的人渣来说,原主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还要凄惨。
“韩序。”倪戴萌气极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死缠烂打就不好了吧?”
那边瞬间哑然似乎是意想不到有朝一天竟然会被肖萌这样说。
倪戴萌才不管那边反应如何,也不敢去看此刻旁边江煜的神色,继续道:“我再申明一次,以前的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才会一时间蒙蔽了眼睛对你有些好感。但那也只是仅限于好感而已,因为从小生活在一起。要是陌生人的话,我估计看也不会看一眼的。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很多,觉得以前的自己是真的真的很傻。所以现在及时止损了。还有,你堂堂一个韩氏集团的少爷,这样缠着一个收养的女孩不太好吧?你不觉得掉身价吗?我都竭力澄清我们的关系了,你还一个劲儿的不承认,韩少爷,这不太像你啊,你不觉得掉价什么的吗?”
这段话说得就扎心了,这正中韩序的痛处。
韩序被倪戴萌说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刚想骂几句,但下一秒,蓦然觉得倪戴萌说的一点也没错。
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宣泄不出来,倪戴萌这边就已经挂了通话。
倪戴萌挂了通话后,韩序果然没打过来了。
倪戴萌知道,只要要点面子的,要点脸面的,在被她这么说了以后,识相点的也不会再打过来找不痛快了。
按断通话后,倪戴萌就把手机往矮桌上随手一扔,显然不想再理会了。
江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倪戴萌刚才一直在跟韩序说话,也没注意到、也不敢注意江煜的反应,所以并不知道江煜到底会想些什么。
反正现在挂了电话后,她瞬间就觉得尴尬了。
觉得要是不跟江煜解释一下,就显得自己有多渣似的。
江煜不说话,倪戴萌就打算自己找话题。
本来来这里,她也是冲着培养感情来的。
要是什么都不说,基本的语言交流都没有,还怎么培养感情?
岂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于是,倪戴萌轻咳一声,眼神直视着前方,但是目光却是飘忽着的。
她有点艰难地解释着:“那个……我说的都是真的。”
江煜长睫微微一颤,侧过脸来看向倪戴萌,眼神沉静,没说话。
倪戴萌被对方那双深邃得过分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抖,险些把要解释的话语瘪了下去。
她很有一种被对方捉奸心虚的感觉,问题是两人还没表白好嘛。
别说是表白,见面都没几次。
“我知道。”就在倪戴萌纠结着该怎么继续开口时,低沉嗓音忽在旁边低低响起。
倪戴萌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表情怔然。
少年注视着她,眼神深沉认真:“我没误会。”
倪戴萌愣了好几秒,然后整个人非常尴尬地别开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怎么说。
因为太过尴尬,下意识地就摘了一颗旁边的葡萄丢进嘴里,刚开始嚼。
下一秒,江煜说的话让她一下子被呛到,“咳……”
江煜说:“你对我的感觉怎样?”
倪戴吞不是,吐也不是。
那一颗葡萄梗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背后忽然贴上一只微凉的手,体贴地帮她顺了几下气。
倪戴萌这才缓过气来,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慢点,没人跟你抢。”少年语气无奈,顿了顿,又问,“好点了吧?”
说着,递上了一瓶水,瓶口是拧开了的。
倪戴萌连忙点头,接过水后,这才说:“好点了,谢谢。”
背后那只手这才移开了。
她仰头喝了两口,感觉到喉咙口的呛意没那么明显了,这才把瓶子搁在矮桌上。
缓了两秒,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少年叠着修长双腿,气定神闲地看着她,见她望过来,还微微挑了挑眉,显然在她的答案。
倪戴萌鼓起勇气:“挺好。”
江煜又挑了挑眉。
倪戴萌补充:“就是……觉得你这人很好。”
说完后,倪戴萌就低下了头,不敢看对方,等着江煜反应。
然而,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回应。
正当倪戴萌抬起头想去看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声音忽然传来:“就这些?”
倪戴萌顿时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少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处,修长身子随意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漆黑眼眸隔着夜色灯光望过来,显得深沉。
倪戴萌忽然心脏狂跳。
想说什么,却一下子结巴:“你、你还想要我说、说什么?”
她说这句话完全是出于本能,脑子紧张得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
江煜没说话,夜色下那双眼眸愈发漆黑无底,他看了她两秒,忽然微微俯身过来,一只手撑在她身旁的矮桌上,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盯着她,气势有点压迫,低沉嗓音在她耳边缓缓漾开:“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倪戴萌愣住了。
眼睛睁得溜圆溜圆的,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江煜到底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倪戴萌的眼神有点失去焦距,好几秒才慢慢聚焦起来。
江煜眼神认真而深沉。
倪戴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眨眨眼,“好、好朋友啊。”
江煜微怔,眼神似乎暗淡了下来。
显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少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高深莫测地盯了她几秒后,嘴角微微扯了扯,然后直起身,重新坐了回去。
他微微低下头,修长指尖抵在额角处,似乎是有点无奈,又有点失落地失笑:“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