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行业是需要资源和人才支持的,而在初期,对资源需求量并不那么大,如果他们能做到,也算是培养了化工的种子,非常好,就按他说的做吧。
魏瑾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人才,每一座大山,都给了她足够惊喜就是了。
至于这个人是国家队还是素人,那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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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魏瑾准备好好利用青州的资源时,她治下的大山们,也纷纷各种潜心经营自己的地盘,不再上窜下跳,安心准备继续竞争新的头名。
每季度一个新号的小活动,比起去年那波一次十五号的大赛,犹如馒头于之龙虾。
让人感觉无味,但这就是人生,不可能顿顿指着龙虾过日子。
平时的第一,还是要争的,吃馒头也得过啊。
北方的治下三州,已经渡过寒冷的冬天,迎接春天的日子。
四月时,渤海的冰棱早已尽化,这时节没有大风大浪,南方的商船纷纷北上,带着南方双季收获的粮食,在北方置换各种工业商品。
玩家戏称南方已经是种植园经济。
本来大家还曾经担心过南方购买力不够,会不会北方产品过剩,但就目前看来,暂时还达不到这个标准。
南渡的大家族,带去了大量的财富金银古玩珍品,而南方的本地士族,其存在的米粮有很多都是三五年前的陈米!
西晋到底还是平稳过二十年,南方未被波及太过,士家大族里,有相当多的存货,便是新兴起的北方,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
蓟县中学里,又到了每月两日的月假时间。
上党那位名为的葛陌优秀老师被调到了这里,成为无数学子的恶梦,当他拖堂半个小时后,才淡淡说出下课,一时间,几个跳脱的学生都感动到几乎要四条腿冲出去了。
王悦和司马邺勉强克制住了冲动,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拿着几个不懂的题,上前询问了葛老师。
葛老师和颜悦色地仔细给他们讲解了,得到两学生崇拜的目光,不由感慨说要是他的学生也能这样上网课就好了,我能布置三倍作业。
王悦和司马邺先是一脸茫然,但在听到三倍作业时面色同时一变。
葛老师也没有解释,只是挥手让他们离开,继续在这世外桃园里沉醉,一点不想面对游戏外的世界。
王悦和司马邺背着小书袋,穿着白棉的学子长袍,一边走回家,一边聊着天。
“最近茶叶降价了,南方流行用糖水来待客,”王悦有些忧愁,“我那南方的茶园本就不大,如今更难了。”
士族流行攀比,一家用糖水,别家就不好意思用茶叶,南方销量一小,送来北方的货量就大,价格就上不去。
建立茶园需要时间,这次过来,父亲把手上唯一一个茶园的收益都给他用以在北方生活。
但居蓟县,大不易。
“我父亲最近投了一个钱庄,是一位大纺主办的,为这,”司马邺无奈道,“我的月钱都快被征用了大半。”
两个难兄难弟无奈地对视一眼。
“对了,明天早点去,南华姑娘的表演呢。”司马邺道。
“你买到了?”王悦一惊,“那票不是早就没有了吗?”
“嗯,两百银币找人买的两张,花了我一半月钱。”司马邺高傲道。
“好兄弟!”王悦感动了,“明天我请你去可爱饭店好好吃一顿。”
一吃就是两百银没有了,但没有关系,钱哪有朋友重要!
于是又是一番朋友一生一起走。
过了一会。
“听说了么,我们要新增一个化学课。”王悦正说着,看到街边有个新开的xx蛋糕店,开业七折,瞬间眼睛发光,把小伙伴拉过去。
“听说了,似乎学分不低,老师说这是很好玩的一门课。”司马邺充满了兴趣,“无碍,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葛老师说是类似于炼丹之法,你说会有不老之药么?”王悦好奇道,“我在南方时,曾听父亲说过,徐州丹阳郡有位贤人,名为葛洪,世称小仙翁,精于炼丹方术,不知他与教此化学之术的异人何人更精于此道。”
“我看是北方异人,”司马邺笃定地说,他看到王悦不以为然的目光,轻哼一声,指着面前蛋糕上的白奶油道,“你看这糖霜、奶油,皆是异人以普通奶蛋所制,皆能化朽为奇,利于万世,岂是炼丹不老可比?再说了,他说不老药,炼出来了么?”
王悦无言以对,只能叹息一声,看着面前的小蛋糕,再看看那价格,有些肉痛地在书袋里掏出两个银币,递给店主。
那是幽州新发的新币,有着非常漂亮的图案,非常坚硬,用牙咬也只很浅的印子,一个能当一百个铁钱,一经发出,立刻得到众人欢迎,据说很多南方的货主专门收这个银币,送去南方,很快就成为了那边最硬通的货币,远超在北方的价格。
年轻的店主是个少年,他挽着衣袖,露出强健的手臂,正把蒸熟的高筋面粉拿出来,看到客人递钱,于是放下笼屉,熟练地用筷子夹起银币,在嘴边猛吹了下,银币立刻发出清亮的响声。
确定了真假,店主然后找给他十二个铁钱。
王悦拿起小块蛋糕,分了司马邺一半,两个少年各吃了一口,纷纷露出满足的神情,表示下次还要再来。
那种甜,太幸福了。
店主感觉很自豪,于是又送了他们两块曲奇。
“你什么时候回去?”司马邺嘴边都是奶油,“你是王家嫡子,呆久了,我那亲戚会不悦地。”
他亲戚,当然就是晋帝。
王悦看着手上的蛋糕,满足地又吃了一口,肯定地道:“不回去!且等我在北方站稳脚跟,就把父母兄弟都迎来。”
他是王氏嫡子,自然懂得家族派自己来的用意,至于陛下的心情——王家还真不用看他心情行事。
第154章 润物无声
魏瑾公审在北方治下三州引起了轩然大波,改革的阻力减少很多,但面其它地方,在意的这点的人就不多了。
她更为震惊世人的,依然是平定青州的行为——要知道,冀州、并州都以她为首,加上青州,就是四州之地,算是如今地盘最大的土豪,若是加上草原诸部,她的势力范围已经接近当年的曹操。
而这时,离她的崛起,还不到八年,石勒、刘聪,还有东晋的王氏兄弟,以及各地乡豪,都开始了认真思考了一件事情——若天下真为此女所治,他们将何去何从?
公元313年4月,江南,吴兴郡,钱塘县。
做为南方最大的商队,吴兴沈氏依靠南北贸易,已经一跃成为江南的高阶世家,沈氏的产业遍布整个扬州,养活了无数南下的流民,也有效地缓解了部分矛盾,成为东晋税收最大的财源。
钱塘县在这几年,也是人丁兴旺,几乎成为要与建邺比肩的大城市。
因为这里是北方货船靠岸的港口,南方的大量粮食、茶叶,也是从这里上船,运入北方。
更不要提这里有着当今天下最大的船坞,和最优秀的工匠。
清晨,钱塘港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铺子边挤满了人,大量牛车等着上货下货,喧哗繁盛,他们是进货的商人,虽然船上大部分北方货物都是王家有的,可这些水手通常都会私下夹带一些好货,供他们捡漏。
船队商主也知道水至清无鱼,都默许这些事情,也隐性地推动了南方的航海业发展,很多被北方士族圈占土地的贫民,都入了水手的行当,毕竟只要能带点些糖果细瓷,就能在南方赚到平时种地一年都没有收入。
到如今,想去北方的船,都得找门路。
辰时,一艘大船顺着运河,缓缓进入钱塘港的一处私家泊位。
一群民夫背着竹挑,排着队,等着码头管事分货。
随后,一桶桶散发着异味的油便被挑下船来。
“今年的桐油全在这里了。”吴兴沈家的管事四十来岁,长得很是文雅,“你看看。”
南方的造船大佬秦凤正看着大船运来的一桶桶桐油,估算着今年能依靠这些桐油做多少船。
“老爷的意思是,今年最好能多造两艘船,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沈管家在秦凤身边亦步亦趋,看他伸手沾了一点桐油,在指尖轻轻碾,感受着品质,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船这东西要按定单来,不可能插队的,”秦凤不悦地道,“这桐油防水要一层层地刷,你不是不知道,一层干了才能刷下一层,否则江河近海看不出什么问题,走得远一点,那就得沉海!”
这是古代造船最大的猫腻,木材的应力、水份、还有嵌合,都是马虎不得东西,当然,就算有问题,其它也不怕——因为没人能找他们售后。
后世元朝打日本时,给朝鲜下过大订单,还给出了苛刻的时间要求,朝鲜便干脆给他这些只会骑马的征服者做了不符合海上航行的大船,忽必烈大军兴心十足地上船,正好遇到大风,便一去不复返,遇到蒙古扩张历史上最大的损失,朝鲜也啥事没有。
毕竟茫茫大海,一但落水,能被救到那是比拿到游戏号还难的事情,哪怕抱个木板逃过了鲨鱼、体温流失、没有淡水食物而侥幸活了下来,最大的可能也是在哪个不知道的海岛上当鲁宾逊。
回家?不存在的。
至于陆地上的人,谁都不可能知道远海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秦凤明白这一点,更不可能放松要求,他们要造的船可是要经历太平洋的风波的,这地方名叫太平,但有多不太平,大家都心里有数,一个不小心,他们可能就领贡献奖了。
“这……”管家陪笑道,“家主的意思是,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小船,可以先放放,或者,就将就着用。”
秦凤冷笑一声:“不可能,只要我在的一天,就绝不许一艘不合格的船从我手里过去。”
沈管家顿时面色一苦,却也不敢多谈,只能夸奖着他的人品,而在告退后,神色沉重地回去复命。
吴兴的家主沈充如今已经二十四岁,身长玉立,早已不是那个初去上党的冲动少年,浑身上下充盈着上位者的威势,闻言后,不由得面露无奈。
如果是普通的船匠,他当然可以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但秦凤等人是入了渤海公眼的重要人物,可以说,沈家能在北方拿到大量货物,有绝大部分都是为了让秦凤安心在吴兴造船而做出的利益交换。
倘若秦凤有个三长两短,甚至不需渤海公出面,那些异人建立的奇坊商会便会更换供货商。
沈充只能亲自去见了秦凤,他到船坞时,那几个北地异人正围着一张图纸讨论。
“老大,从广州招的水手们已经培训了不少,多久开大航海啊?”
“早呢,没有西班牙葡萄牙那种基础积累,我们从零开始,怎么着也得弄个三五百水手,现在这里,乖乖走沿海积累经验吧。”
“要不要建立一个航海学校,我觉得以后这方面肯定需要人才。”
“人手,人手不足!你们谁去教!谁找代练?”
“代练也没用啊,现代早就没人会三桅木船了,航海都靠gps六分仪,就那几个严江帮着留下的水手,还要翻译……”
“……沈充来了。”
“那先散吧,大家等会再聊。”
于是众人做鸟兽散,只把老大留下应付沈充。
“大将军如今陷于荆州,”沈充在秦凤面前温言劝慰,“杜弢乱荆已近两载,大将军为统军元帅,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然则失平不下,如今军需甚多,若献船以助平乱,也是利天下之举……”
秦凤嗤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想卷入你们南方的权利之争,我建我船,别给我找麻烦就行。”
沈充熟悉他的性格,也不生气:“秦兄,你我相识已经有数载,当知南方诸事烦乱,如今陛下虽于南方称帝,可所辖之地,不过扬州一带罢了,需要依靠大将军行事,他才高德寡,极善排除异己,我沈氏想居高位,便不能惹了大将军厌弃。”
如今的天下,晋元帝的身份没有血脉正统——和他一脉的司马家远亲在南方有五个,于是,长江以南,只有扬州的士族是听他任命的,荆州还在内乱,长江以北是石勒各小乡豪占据,江州(江西福建)的华轶、广州(两广)王机、都没有理会晋帝的意思。
至于云贵那些地方就更别提了,哪怕是大一统的时代,中央对他们的要求也从不是能交多少钱粮,而是不闹事不派兵去镇压,那就算当地官员于国有功,干得非常好了。
所以,说晋元帝不支持北伐也是有点冤枉他,就这种局面,别说有没有空、能不能北伐,就算有空,还得大将军王敦说了算。
“这次,造船只是将军想要试探,”沈充诚恳道,“他希望与渤海公能隔江相助……”
看秦凤还是一脸迷惑的神色,沈充干脆把话说开:“渤海公顷刻间拿下青州,震动天下,王将军大为戒备,虽然知道中间夹杂着石勒等胡人,也还是的不放心,想对渤海公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