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我自己。”
    夜郎西摇晃着双腿,笑道:“我本名太难听了。”
    “叫什么?”
    荷欢将酒囊递给夜郎西,扭头,看着男人:“能告诉我么?”
    “不能。”
    夜郎西饮了口酒,笑着摇头。
    “那算啦。”
    荷欢心里一阵失望。
    “我可以给你说,但你不许笑。”
    夜郎西歪头,莞尔一笑。
    “绝对不笑。”
    荷欢举起手发誓,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发誓。”
    “嗯……”
    夜郎西俊脸微红,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叫美美,美丽的美。”
    “啊?”
    荷欢愣住,紧紧抿住唇,防止自己笑出声,憋得身子直颤。
    他如此高雅清俊,居然叫美美这么个骚名。
    “很好笑么?”
    夜郎西轻哼了声。
    “对不起。”
    荷欢捂住唇,笑的花枝乱颤:“但我真忍不住。”
    “好个臭丫头,胆敢嘲笑本官。”
    夜郎西佯装恼了,要往下推荷欢。
    “哎呦,我错了。”
    荷欢下意识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忽然发现,太近了,她忙松开。
    女孩心狂跳,低下头,看着正殿里往来的道士和香客,忽然扭头,轻声问道:“大爷今儿为什么要带姑娘见左大人?他有这么好心么。”
    “哼。”
    夜郎西冷笑了声:“他这个人,又毒又狠,如今拿捏住梅姑娘,便开始要挟大人给他做事。好好作吧,迟早把媳妇儿作成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想柔光了。
    叶喜红怪好听的,改成叶美美,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3章 雪缎
    到了日中, 天阴沉了下来,玄虚观的香客似乎少了些。
    一阵冷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和鼎中的灰烟。
    陈南淮皱眉, 用那条凌红的肚兜掩住口鼻, 登时闻见股好闻的白槐体香,他走过去, 就站在左良傅身前, 细细打量左良傅。
    这狗官即便穿戴落魄,气度仍出众,此时正盯着盈袖乘坐的那辆马车, 直到车行远了, 看不见了, 他这才叹了口气, 双手背后, 转过身来。
    “草民给大人见礼了。”
    陈南淮笑着, 恭恭敬敬地躬身给左良傅行了一礼。
    朝前瞧去,地上狼藉一片, 有摔碎的三颗梨, 还有倾倒的茶壶和杯子, 汁水蜿蜿蜒蜒地流了一地。
    想想吧,方才那小贱人看见左良傅被“砸晕”了, 急得不知所措,赶忙给他喂茶,还情不自禁喊了声, 昆仑。
    尽管心里极恨,陈南淮仍笑吟吟的,他弯腰, 从筐中捡起个黄梨,在袖子上蹭了下,准备吃,想起这东西可能被左良傅摸过,脏,嫌恶地扔进筐里。
    “还记得草民成婚那晚,约大人画船相见谈心。”
    陈南淮嗤笑了声:“当时草民真以为大人嫌弃梅氏,没成想……呵,草民斗胆,再问一句大人,您对梅氏究竟,”
    “我喜欢她。”
    左良傅唇角噙着抹笑,直面陈南淮:“从第一眼见就喜欢,陈公子现在知道了,能如何?”
    “草民哪敢做什么。”
    陈南淮眼皮生生跳了两跳,干笑了声。
    “拙荆能被大人这样了不起的人喜欢,是草民的荣幸,只是草民有一事不解。”
    陈南淮坏笑了声:“大人如此本事,今儿为何不掳走她。”
    左良傅垂眸,瞧见陈南淮手里的红肚兜,心里生出股火。
    他没表现在脸上,只是看着陈南淮静静地笑。
    “哦,大人如今是洛阳刺史,身负重任,不能为儿女私情所耽搁啊。”
    陈南淮面上得意之色甚浓,接着挖苦:“忘了,那女人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您今儿掳走她,明儿王爷和我爹就有理由发难,届时再栽赃些罪名,让您死无葬身之地。”
    陈南淮故意皱眉,佯装细细思量,忽然恍然:“对喽,她而今失忆,以为您就是那个害她成为荡.妇的奸夫。她现在特别恨您,您若强行掳她,她大概为保贞洁和兄长的前程,会自尽在您跟前。”
    左良傅拳头紧握,摇头一笑,上下打量着陈南淮,啧啧一叹:“陈公子,本官真是越发喜欢你了,你这分人才不该做生意,就适合到我羽林右卫当差,做些严刑逼供,逼良为娼的勾当。”
    “大人过奖了。”
    陈南淮冷笑了声。
    他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瞧着地上那被砸烂的黄梨,用脚尖踢着玩儿,笑道:“大人今儿这番做派,草民也瞧出来了,是想让那女人重拾记忆吧,不错嘛,她竟叫出了昆仑二字。”
    “是又如何。”
    左良傅轻轻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下巴微抬,唇角勾起抹浅笑:“她不该记起过去?不该记起本官?”
    “当然该。”
    陈南淮用力踩住黄梨,看着黏稠的梨汁流了一地,笑道:“真的,草民其实无所谓。”
    “哦?”
    左良傅眉一挑。
    “大人知道的,这桩婚事是我家老爷子和梅濂强定的,我和那女人,也是被老爷子强按头绑在一起的,我并不喜欢她。”
    陈南淮歪头,看着左良傅,痞笑道:“所以,我也不介意你花样百出地唤回她的记忆。你知道我家老爷子的,强横惯了,我为了万贯家财,可不敢主动提和离,那女人若是记起一切,必定要同老爷子大闹,到时候说不准她会休了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左良傅冷笑了声。
    “多谢大人夸奖。”
    陈南淮抱拳行了一礼,笑道:“所以嘛,就委屈大人,先将心上人寄放在草民这儿,只不过草民是商人,可不做无利之事,总要同大人收点……”
    说到这儿,陈南淮抬手,搓了下指头。
    “好。”
    左良傅颔首,道:“按照上次约定的,本官告诉你陆令容的把柄。”
    “草民洗耳恭听。”
    陈南淮皱眉。
    “她是石女。”
    左良傅冷笑了声。
    “石女……”
    陈南淮心里盘算了十几个来回,笑登时收起来,喃喃道:“我记得当日老贼尼圆寂时,拟了张药方,就是治她这个病的?”
    “不错。”
    左良傅从怀里夹出张桃花笺,递给陈南淮,淡漠道:“她对本官已经没用了,方子给你,你自便罢。”
    陈南淮反复去看桃花笺上的繁复治疗方法和奇异药方。
    记得表妹先前住在陈家时,就有流言传出来,说她没来葵水,怕是不好生养。
    原来,竟是无缝可钻。
    怨不得他当时百般示好,她总是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哎,也是可怜。
    “这方子是假的吧。”
    陈南淮两指夹着桃花笺,挑眉一笑。
    “公子敢给她用么?”
    左良傅唇角噙着抹坏笑。
    “我先收着。”
    陈南淮将桃花笺藏到怀里,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那个凌红肚兜,两指夹着,轻轻扬了下,俊脸生起抹潮红,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她的,我那会儿在车里解下来,还热乎着呢,大人要么?”
    左良傅看了眼那肚兜,心一阵疼。
    很精美,上头绣了牡丹花,依稀有污痕,似乎……是口水。
    男人抬手,轻抚着陈南淮的胳膊,连连叹息:“这可怎么好,本官真是越发喜欢你了,说罢,还想让本官做什么。”
    陈南淮笑意逐渐变冷,身子忽然颤了下,眸中满是怨毒:“我要胭脂。”
    “不可能。”
    左良傅直接拒绝。
    “大人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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