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淮俊脸变得狰狞,阴恻恻一笑:“虽说那女人是老爷子骨血,可夜夜与我同床共枕,我若是给她喂点什么东西,谁又能知道。”
“本官再说一遍,不可能。”
左良傅铁拳紧握,骨节发出咯咯声音,虽说笑着,可浑身散发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大人莫恼啊,那草民换一个要求。”
陈南淮后脊背直发凉,可仍强装淡然,笑道:“草民要长宁侯的命。”
他在曹县逼死张涛之后,长宁侯就盯上他了,这老家伙几次三番找到王爷那儿,要王爷惩治他。
老爷子不知往侯府送了多少次礼,央人说了多少好话,这长宁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联络旧部,隔三差五地上告,还放出狠话,非要将他抓捕下狱,即便不能一命抵一命,也要他掉一层皮。
这不,老爷子也是焦头烂额,直接将他手上的生意全都收回,命他安生待在家中,什么时候把性子磨炼好了,什么时候才让他重新掌权。
“怎么样?”
陈南淮挑眉一笑:“杀个人而已,这不是您的拿手绝活儿么。况且这长宁侯与王爷有几十年的交情,手上还有点实力,弄死他,也算给朝廷立功了。”
“这事本官得考虑一下。”
左良傅皱眉,没有立即答应。
忽然,男人目中闪过抹柔情,冷声道:“过几日,你得让本官再见一次袖儿。”
“这不行。”
陈南淮摇头。
“嗯?”
左良傅俊脸闪过抹不快之色。
“大人莫多心。”
陈南淮暧昧一笑,道:“草民被老爷子逼着,跟她生小人。”
说到这儿,陈南淮目中满是诚挚,大手一挥,笑道:“不过您放心,每次干了她,草民都给她吃避孕药。呵,她刚刚破了身子,太生涩,承受不住草民干,每次完事,都两股颤颤,站都站不起来,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陈南淮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无辜地看着左良傅,笑道:“这样罢,半月后,咱们杏花村酒楼相见,如何?”
“哼。”
左良傅脸阴沉的厉害,重重地甩了下袖子,闷头离去。
谁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陈南淮那杂种在背后叫他。
他回头,瞧见陈南淮从心腹百善手里接过双蜀锦鞋,笑着扔到他脚边。
“大人,您的破鞋忘带了,草民真不太稀罕。”
陈南淮莞尔,那个破鞋二字,他刻意说得比较重。
瞧,狗官脸色难看极了,弯腰拾起那双鞋,紧紧地攥住,生生将鞋子上的一颗海珠给捏碎了。
“善,回府。”
陈南淮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兴奋得口干舌燥。
他双手背后,大步走向马车,高兴之余,与百善并排而坐,一起架着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在街面上,晃得他都有些醉了。
“爷,到车里坐吧。”
百善轻扬了下马鞭,笑道:“虽说已经开春了,可到底还冷着,别冻坏你。”
“没事。”
陈南淮越发醉了,靠在百善身上,回味着方才的画面。
男人嗤笑了声,左良傅啊左良傅,你也有今天。
正在此时,他闻到股香甜的味道。
睁眼一瞧,百善这小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个油纸袋,正大口地吃着零嘴。
“这什么呀。”
陈南淮好奇,问了句。
“这是糖雪球。”
百善忙将零嘴递到大爷跟前,笑道:“就是在山楂上裹层糖霜,酸酸甜甜的,开胃又好吃,爷要吃些么。”
“脏死了。”
陈南淮厌烦地撇过头。
忽然,他记起盈袖这两日胃口不好,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昨儿还吐了。
陈南淮忍住难受,夹了颗糖雪球,咬了一小口,皱眉问:“这东西真能开胃?”
“当然了。”
百善忙应承,忽然,这小子偷摸一笑,大着胆子,偷偷撞了下大爷的胳膊,悄声问:
“大爷要给谁送呢?雅容小居,还是府里那位。”
“滚蛋。”
陈南淮白了眼百善。
“对了,帮爷办个差事。”
陈南淮将腰间悬挂的玉佩解下,扔到百善怀里,他双手捅进袖筒里,靠在车上,皱着眉,一桩桩一件件地吩咐:
“去给我弄双雪缎的鞋,鞋面绣并蒂莲,鞋口缝一圈翡翠珠子,再买些能开胃的零嘴。”
末了,他补了句:“雪缎鞋按大奶奶脚的尺寸做。”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稍微修了下。
夜郎西的本名叶喜红还蛮好听的,于是,改成了叶美美
忽然觉得,如果左良傅本名叫左丽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下本古言《念奴娇》,求个预收,然后,求个作者收藏呗~
第94章 借刀杀人
陈府
过了晌午, 天空又飘来了几朵乌云,灰蒙蒙的,压在人心头。
盈袖从玄虚观回来后, 就闷闷不乐的。
她由赵嬷嬷服侍着梳洗了通, 换了身浅粉色的宽松袄裙,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 对着镜子, 将沉重的钗環镯子全都卸掉,只在鬓边戴了朵宫纱堆成的大红凤仙花。
今儿发生太多事,弄得她措手不及。
譬如, 南淮怎么会安排她见左良傅?
这二人不是夺妻之恨的死敌么, 为什么能那般平静地交谈?
现在细想想, 左良傅的言行举止好生奇怪。
易容乔装成个贫穷老者, 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那男人含着泪, 问她过得好不好,让她开心些, 别想不开。
左良傅仿佛不似南淮说的那样卑劣无情。
他面对她时, 那样的小心翼翼, 眼里的柔情是能感觉到的。
反观南淮,言语透着假先不说, 嘴上说着不介意,可冷不丁地刺她一句,让人心寒。
盈袖耳根子有些发烧。
她都成亲了, 按理说要向着丈夫,怎么满脑子全都是别的男人。
“大奶奶,你想什么呢?”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 打断了盈袖的思绪,抬头一瞧,赵嬷嬷端了盏茶走过来了。
“没什么。”
盈袖摇摇头,接过茶抿了口,萦绕在喉咙里的恶心感登时消散不少。
“是不是哥儿欺负你了?”
赵嬷嬷拉了张小杌子,亦坐在梳妆台前,手摩挲着盈袖的腿,柔声道:“别怕,你告诉嬷嬷,回头我骂他去。”
“那倒没有。”
盈袖没明说。
相处了这么久,能看得出来,赵嬷嬷是真把陈南淮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事无巨细地关心。
但也正是如此,她才更不能把自己心里的憋闷吐出来,谁知道这妇人回头会在南淮跟前传什么话儿。
“许是这两日看庄子上的账册,有些费神,今儿出去着了风,头就开始疼了。”
正说话间,只听外头传来阵脚步声。
盈袖抬头一瞧,李良玉提着个食盒进来了。
这妇人永远那样妙曼精致,穿着浅紫色褙子,头上戴着昭君套,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精明和厉害。
“这么快就逛回来了啊。”
李良玉笑着走过来,自顾自地坐在赵嬷嬷跟前。她由丫头伺候着,将披风解下,随后,从食盒中端出个白瓷炖盅和瓷碗。
“老爷托人购了些极好的燕窝盏,几乎用不着挑毛,这不,今儿赶紧炖了让你尝尝。”
说话间,李良玉用手帕托着碗,递给盈袖,细细打量了片刻,扭头对赵嬷嬷笑道:“瞧瞧,咱们家奶奶终究是底子好,这些日子补下来,皮肤越发细腻红润,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
“可不,奶奶这模样身段,她若说洛阳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赵嬷嬷向来喜欢盈袖的温柔恭顺,紧跟着夸了几句。忽然,她想起了住在雅容小居的陆令容,妇人眼中闪过抹厌恶,言语颇为刻薄:
“这有福气的人,便是喝白水都能娇养成朵花儿,像那些命小福薄的女人,就算天天吃鲍参翅肚也没用,十八.九的大姑娘至今都没来葵水。好歹也算名门出身,竟也学那起寒门淫.妇的做派,用可怜相痴缠着爷们,还想当谁的外室,真真可笑,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