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啊,到底谁才是疯子?谁才清醒?
“左大人,你敢站出来么?”
谢子风只觉得气血上涌,转头,又问陈砚松:“陈叔您呢,您敢认她么?”
谢子风扫过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高声喝道:“说啊!”
谢子风冷笑数声,眸中鄙夷之色甚浓。
他转身,低头看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盈袖,他从南到北,踏遍千山万水找的那个美好的梦,轻声道:
“你放心,我会救你。”
啪!
谢子风忽然被他的“梦”打了一耳光,他登时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盈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盈袖咬牙,颤声质问了句。
她用力甩开谢子风的手,慌乱地朝左右看了圈,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连连后退。
若以前真和谢子风发生过什么,那么她要说的话,他就能听懂。
“我从没见过你,南淮也没得罪过你,你干嘛要这样做。”
盈袖在说话的时候,忙躲到陈砚松身后。
“盈盈姑娘,你先过来。”
谢子风焦急万分,他忽然记起自己手里还抓着张画,忙挥舞了下画卷: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全懂了。”
正在此时,重伤的陈南淮由赵嬷嬷和海月等人搀扶着上前,急声喝道:
“谢子风,你闹够了没!”
陈南淮咬了下舌尖,钻心之痛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一把将盈袖扯到身后,瞪向荣国公,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怒道:“伯父,您就看着他无故羞辱我夫妻二人么?”
“你还敢说!”
谢子风提着拳头上前,又想要教训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放肆!”
荣国公大怒,再也无法包庇儿子,扬手,蒲扇大的巴掌就朝谢子风的脸打去,登时就将儿子打翻在地。
“来呀,将这孽障给我叉回去!”
荣国公虎着脸呵斥,转而抱拳,十分歉然地给陈砚松见礼。
“无妨无妨。”
陈砚松赶忙上前一步,双手包住国公爷的拳头,垂眸,瞧了眼被好几个护卫按在地上的谢子风,叹了口气,笑道:“别伤了孩子。”
说这话的同时,陈砚松回头,给身后的南淮使了个眼色。
陈南淮会意,赶忙让赵嬷嬷和丫头们扶着盈袖离开。
“小心些。”
盈袖搀扶住走不稳路的陈南淮。
她回头,看见谢子风被按在地上,正奋力挣扎,连声呼喊着“盈盈姑娘,我会救你走!”,话还没喊完,立马有个护卫往他口里塞了个麻核,同时,还有几个人用绳子将他给困了起来。
盈袖皱眉,心里有些不安了。
今儿闹了这么场难堪,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向谢子风求救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想到此,盈袖又看了眼左良傅。
那男人皱着眉头,盯着谢子风沉默不语,似乎在盘算什么事,发觉到似乎有人看他,他迅敏抬头,在与她对视的时候,他眼神温柔了很多,冲她点头一笑。
盈袖心里一咯噔,赶忙扭转过头,不敢再看,随着陈南淮往外走。
……
*
夜
陈府
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上,一朵黑云忽然遮住了朗月,不知从哪里吹来股邪风,天又开始阴郁起来,刮着带哨儿的寒风,似乎在酝酿着场雨。
屋里很亮,点了好几支蜡烛。
盈袖揉了揉鼻子,打开香料柜子,从里头取了沉水、檀香、龙脑和零陵香等物,调了个百步香。
她回头朝绣床那边看了眼,陈南淮这会儿已经换了寝衣,正面躺在床上,他皮肤白皙,脸上的青紫已经浮现了。
那赵嬷嬷坐在床边,掉着眼泪,恨得咬牙切齿:“什么了不得的公子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打成这样,他荣国公一定要给哥儿一个交代,否则我就一头磕死在他家门口的石狮子上。”
海月眼睛也红了,端着药膏,帮腔:“就是,还说是大爷的好哥们呢,都说兄弟妻不可欺,他,”
许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海月赶忙闭嘴,头底下,眼睛四处乱瞅。
盈袖冷笑了声,没理会,自己取了小银隔片,将挑好的香料放上头,随后入炉点上。
正在此时,帘子被人从外头挑开,荷欢端了碗冒着热气的药进来了。
盈袖秀眉皱起,看向荷欢,用口型问了句:“办好了么。”
荷欢微微点头,抿唇笑了笑。
为不引人怀疑,荷欢忙端着药走向绣床那边,道:“这是祛瘀活血的药,大爷赶紧趁热喝了吧。”
“拿走拿走。”
陈南淮厌烦地挥挥手,谁料扯动了伤口,呲牙咧嘴地叫了声。
荷欢叹了口气,把药放在方桌上,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盈袖,转身,笑着对陈南淮道:
“大爷,傍晚的时候荣国公携三公子来赔罪了,您不见,国公爷走后,那三公子一直等到了现在,说有事和您说。”
“让他走。”
陈南淮头趴在枕头上,冷冷道。
“说了。”
荷欢无奈地耸耸肩,身子略微往前倾:“三公子一开始还稳着,后面脾气又上来了,要往内宅闯,咱们家的家仆好容易才把他按住,可他是身份尊贵的主子,谁敢动他呢,只能由着他赖在花厅。”
“别理他,让他等着去。”
陈南淮朝门的方向剜了眼,蓦地看见背对着他的盈袖。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真他娘倒霉,差一点就带她走了,怎么那疯子就半路杀出来了,此事定和左良傅有关。
怎么办呀,不论谢还是左,都不是好打发的主儿。
“哥儿,咱该上药了。”
赵嬷嬷将被子掀开,就要去解陈南淮的亵裤。
“做什么呀。”
陈南淮立马往后缩了些,将锦被死死地按住,不让赵嬷嬷碰他。
“上药啊。”
赵嬷嬷瞅了眼海月手里的药膏,柔声道:“方才只给你脸上抹了些,身上的还没处理呢。”
“用不着你们。”
陈南淮厌烦地催促嬷嬷和丫头们离开,直勾勾地看向盈袖,咽了口唾沫:
“以后有袖儿给我弄,袖儿,你,你来。”
赵嬷嬷了然,抿唇偷笑了声,从海月手里夺过药膏,强塞到盈袖手里,随后带着大丫头们出去了,特意将门关好。
浓郁的药味儿铺面而来,盈袖忙扭转过头,她知道自己今儿这遭是逃不过了。
等缓过气儿后,盈袖从盆里拧了个热手巾,走过去,坐到了绣床边。
他这会儿头歪在枕头上,一声不吭,可怜巴巴地看她,仿佛在说:瞧,我陈大爷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还疼么?”
盈袖轻声问了句。
即便夫妻早都“坦诚”相见过,行过很多次房事,可她还是感觉别扭。
盈袖深呼了口气,掀开锦被,谁知瞧见他早都将亵裤脱了。
“劳烦大奶奶了。”
陈南淮眨眨眼,莞尔坏笑。
“我应该的。”
盈袖强咧出个笑。
她用热手巾,轻轻地擦他背和腿上的青紫,不禁心惊,那谢子风真下了狠手了,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正乱想间,他忽然翻了个身,正面对他,将自己所有的私.密和热情都展现给她。
盈袖忙扭转过头,即便他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但,同样也很可怕。
“还有肚子和胸口。”
陈南淮手一把抓住盈袖的腕子,看见她被吓得猛地一哆嗦,他忽然心动不已,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轻轻地揉,慢慢往下,到小腹……再往下……
“袖儿,你怎么不敢看我?”
陈南淮坏笑了声,问。
“药味儿冲鼻子。”
盈袖立马将手收回去,背对着他坐在绣床边,干呕了两声。
“我怎么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