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盈袖双肩发痛,心里毛毛的,头皮直发麻。
“不做什么。”
陈南淮微微一笑:“等你睡着了,我去找谢子风说几句话。”
“我也想去。”
盈袖定定地看着他,咬牙坚持:“他今儿当着洛阳诸豪贵的面儿给咱们夫妻没脸,我,我要去质问他。”
“不可以。”
陈南淮笑得越发温柔了,弯下腰,一分分凑近她,直到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才停下。
“我是你丈夫,你必须听我的,你现在只管养胎,其余的有我料理。”
看见她因惧怕,身子猛缩了下,陈南淮满意地笑了,他坐起来,深情款款地看她:“快睡,听话。”
盈袖心忽然跳得很快。
那么一瞬间,她竟有些害怕这个男人。
头上被砸到的地方越来越疼,她隐隐约约想起些东西。
他这种怨毒阴险的眼神特别熟,好像当时她坐着马车回到洛阳,遇见了他,他就是这样笑,很温柔,但也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好,加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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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最近很多人对剧情发展不满意
现在这么个走向,盈袖发现了陈南淮的恶劣,想要和离,她知道肯定很艰难但是没放弃,敏感的读者能看出来,转机是谢子风。
其实我倒是觉得,小陈真进步了,变了很多,换以前,相亲对象说捅就捅,曹县搅他娘个天翻地覆,由着性子欺负同行……现在起码学会了忍,这样长宁侯和荣国公夫妇肯定欠了他一个人情,他以后办个啥事,也有人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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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大红包
到了后半夜, 渐渐起了风,郎月被一朵邪云遮住,云越积越重, 一抹鲜红的闪电划过, 雷声轰鸣,开始零星飘起了雨。
陈府花厅富丽豪奢, 金炉里点了上等熟结沉水香, 厚重的木质乳香悄悄地飘散在每个角落,让人精神舒畅。
靠着墙,站了一溜儿的护卫、小厮和丫头, 个个屏声敛气, 时不时地用眼神交流几句, 生怕上首坐着的那位主儿发狠乱闯。
谢子风这会儿端坐在四方扶手椅上, 他穿着崭新的华贵锦袍, 头上戴着玉冠, 额头绑了玄色绣梅花纹的抹额,一洗旅途的风尘, 浑身尽是世家公子的出众贵气。
他已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 陈砚松前前后后劝了他好几次,父亲方才还来责骂了他, 实在拿他没法子,这会儿正和陈砚松在书房说话。
谢子风深呼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块帕子, 展开,看着上头娟秀的字出神。
今儿下午闹了那么一出,他被梅姑娘打了一耳光, 原本想着她着实生气了,谁知后来纷纷乱乱间,梅姑娘的贴身丫头荷欢给他塞了个帕子,他趁没人时打开,一瞧,浑身的血立马又冲到了头顶。
原来左良傅说的是真的,梅姑娘失忆后被南淮肆意凌.辱欺骗,那小子甚至还对姑娘动了手,害得她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谢子风简直恨得牙痒痒,在曹县时,南淮就能把她欺负得去酒楼卖笑,更遑论她此时嫁给了他,想来更肆无忌惮。
正在此时,花亭外传来阵脚步声,外头守夜的小厮恭恭敬敬地行礼:“大爷来了呀。”
谢子风手紧紧攥住扶手,背挺得更直了,脖子往前伸,果然瞧见从外头走进来斯文男人,是陈南淮。
即便脸上挂了彩,这小子还是俊美异常,眼底如一滩净水,让人不忍打搅他。
也是邪门了,看见这样的南淮,他十二分的火气去了大半,回想起小时候一起厮混玩闹的日子,心里竟十分的愧疚。
“三哥,久等了久等了,她动了胎气,我实在抽不开身哪。”
陈南淮挥挥手,让厅里侍立着的嬷嬷护卫们退下。
那些护卫们手执长棍,生怕大爷再被打,犹豫不决。
“下去。”
陈南淮皱眉,烦道:“我同三哥穿一条裤子长大,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等人都下去后,陈南淮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亲自泡了壶六安瓜片,端到了谢子风跟前,笑道:
“你素来喜欢瓜片,这是今年谷雨节后收上来的,原是当贡品全都送到长安,我专门给你留了几罐,尝尝。”
“你还好意思笑。”
谢子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热茶登时溅出来不少。
他看见南淮低着头,面含愧疚之色,唇角含着血迹,心里一软,忙从怀里掏出瓶药酒,一把将陈南淮的胳膊拉过来,撸起袖子,闷不做声地给他擦。
“对不起了,今儿我冲动了,下手忒黑。”
“没事,你就算割我的肉,哥们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陈南淮下巴微抬,傲然一笑。
谁料子风手劲儿大,把他给肉疼了,陈南淮呲牙咧嘴地倒吸凉气,直往后躲:
“你轻些,疼死了。”
谢子风摇头笑笑。
想想小时候,一旦南淮被陈叔揍了,或者他被老头子操练了,他们总会给对方擦药,然后出去喝一顿,酒后互相嫌弃几句对方的老爹……一眨眼,南淮都成亲了,还娶了他的画中姑娘。
谢子风神色黯然,将药酒按在桌上。
沉默了良久,谢子风起身将门窗都关好,正面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陈南淮,皱眉:“我在越国时就听说你和高亦雄在曹县干的好事,你们是不是真的大肆制造冤案,搜捕虐杀乱党?”
陈南淮眼皮跳了下,干笑了声:“我不过是个平头小草民,哪有那么大本事,都是高亦雄那孙子做的,他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在王爷跟前表功,干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营造了个登仙台,专门掳略奸.淫少女。”
谢子风憋着气,看来传闻多半是真的了。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曹县对同行赶尽杀绝,还逼得长宁侯的小舅子张涛之自尽?”
“嗯。”
陈南淮点点头,竟有些羞愧,转而立马为自己辩解:“我当时糊涂了,被百善那小子挑唆的。我真不敢逼杀人,就想借着高亦雄的势吓唬吓唬他,谁承想他气性那么大,一头给碰死了。”
“得了吧,你那么精,还会被人挑唆。”
谢子风白了眼陈南淮,接着问:
“方才我爹过来时,说瓦市那边出了好大的乱子,长宁侯家的四公子与人发生争执,被人活生生斩断了手脚,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是不是你做的!”
谢子风拳头紧握住,十分严肃。
“这你可冤枉我了。”
陈南淮一脸的无辜:“我现在躲他们家的人还来不及,哪儿还敢生事!”
“没骗我?”
谢子风皱眉。
“骗你就让我没爹。”
陈南淮举起右手,赌咒发誓。
“那会是谁。”
谢子风小声咕哝了句。
“定是左良傅。”
陈南淮脸色阴沉下来,气道:“他忌惮我爹,又觊觎我媳妇儿,算计我不是一日两日了,肯定又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
“行了行了,既不是你做的,那先不说这事了。”
谢子风手一挥,走到陈南淮跟前,低头看着发小,扬起手,又想要揍,一看见他那张无辜漂亮的脸,手生生垂下,骂道:
“以前你就爱和高亦雄厮混胡闹,我说过你多少回,你总不听,这下崴泥了吧。你看你做的那些事,是人干出来的么,可怜张涛之太太,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孩子更可怜,还未断奶就没了父亲。”
“我给她磕头认错了。”
陈南淮撇撇嘴,小声道。
“认错有个屁用,人能活过来?”
谢子风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半响,才道:“你必须供养张家寡妇,让她们母子后半辈子吃穿不愁,这对陈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能办得到。”
“知道了知道了。”
陈南淮连声答应。
他躲着不想见子风,就是嫌他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样,动不动就说教。
“咱们兄弟好久没见了,去喝两盅?”
陈南淮歪头一笑:“可惜你在外头,都没喝上我的喜酒。”
刚说完这话,陈南淮就后悔了。
“好个喜酒!”
谢子风冷笑数声,脸瞬间阴沉下来,瞪着陈南淮,质问:“当初在曹县的升云酒楼,你明明知道我在找梅姑娘,为何骗我离开?你还算兄弟么。”
“是是是,全都是我的错。”
陈南淮忍住火气,陪着笑:“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和袖儿在全洛阳豪贵面前丢了个大人,您老人家气总算消了吧。”
谢子风默然,越发悔恨,用力锤了下自己的头,他怎么能那么冲动,拉着梅姑娘逃呢,她现在肯定特别厌恨他吧。
不对!
左良傅曾在信中提醒过他,一定要提防陈南淮,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了。
“南淮,你以后打算怎么处理梅姑娘的事。”
谢子风双臂环抱住,皱眉问。
“嗯?”
陈南淮一愣,笑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