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不出意外又被刘艳雯打了。在刘艳雯拿起毛衣针走向钱雪时,钱诚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说错了话要害姐姐挨打了,急忙护在姐姐身前。钱雪可不需要五岁的孩子保护她,一把推开了钱诚。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钱雪更多感受到的是羞辱。刘艳雯成天不管她和钱诚,凭什么打她?每次刘艳雯打她她都会据理力争不肯服软,在刘艳雯看来这就是顶撞和挑衅。
钱雪家的房子有叁个卧室,父母住主卧,钱雪和钱诚住次卧,还有一间是预留的客房,因为久未有客人居住,被刘艳雯堆满了鞋帽杂物。次卧里钱雪和钱诚住上下铺,钱雪总担心弟弟爬梯子时摔到所以想让他睡下铺,可是小孩子对走低爬高有着过分的热衷,非要睡上铺,钱雪就由着他去了。
被打后钱雪默默地做着剩下的作业,钱诚今天许是觉得对不起钱雪,就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边拼模型,也不去打扰姐姐了,钱雪的效率比平时高了不少。
直到熄灯前姐弟两人也没说一句话。
钱雪刚刚睡到床上,就感觉有一个小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不一会儿一个毛绒绒的小脑瓜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她马上就明白了,小家伙肯定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拉下脸哄她了。
钱雪给弟弟下逐客令:“回你的上铺睡去,我嫌挤。”钱雪倒也不是生气了,每次弟弟想和她睡在一起她都赶他走。实在赶不走的话自然就算了。
“姐姐,妈妈刚才打疼你了吗?”
“不疼。”毛衣针而已,能有多疼呢。
“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和妈妈告状了,今天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会打你。”钱诚像树袋熊一样可怜兮兮地抱着姐姐,小脑瓜埋在她怀里闷声道着歉。
钱雪本来就不是在和弟弟置气,现在看弟弟这副模样心软得都要化了。
“姐姐没在生你的气,不过小诚,你看这都好多次了,每次你告状妈妈都会打我是不是?如果你不想姐姐被打,以后就不要和妈妈说我的事了。”
钱诚重重地点了点头。
钱雪环抱着小小的钱诚,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她轻轻地问钱诚:“小诚,如果以后姐姐不想和妈妈住在一起了,你愿不愿意跟姐姐走呢?”
半梦半醒的钱诚问:“嗯……那妈妈怎么办?”
“妈妈呀,她有好多好多朋友,就算你不在也不会伤心寂寞的,如果你想见妈妈就回来嘛。”
“嗯……那好啊,我跟姐姐走……”钱诚的眼皮困得再也抬不起来了。
钱雪知道这样诱拐小朋友很不好,可她忍不住这样问,因为总有一天她会走,她想摆脱刘艳雯。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可以去哪里,爸爸总不回家,或许她可以想办法天天和爸爸住在一起,爸爸去哪她就去哪。作为女儿她不可能撺掇父母离婚,她知道爸爸是爱妈妈的,他有他的道理。她平时不会随便打电话打扰钱才多的工作,可每次他回来钱雪免不了在他面前说母亲的不是。
她曾经非常疑惑地问过钱才多,他为什么会娶她妈妈这样的女人。钱雪小时候钱才多只是说两句敷衍她,后来他会告诉女儿一些细节。
钱才多高中时是个文弱的学霸,他因为祖父的关系在高二时转学和刘艳雯同校。刘艳雯是学校的校花,成绩差劲又张扬跋扈,钱才多刚入学没几个月刘艳雯就因为打群架在学校大会上被点名批评了两次。钱才多对她的印象只是一个漂亮的问题少女。
有一天钱才多点儿背,目睹了一个群架现场,叁个不是本校的小混混过来围堵他,他已经被打了一拳了,这时大姐头一样的刘艳雯潇洒地走过来一棍子打倒钱才多面前的小混混,把他护在身后。
这是刘艳雯和钱才多第一次有交集。她对钱才多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认得你,两次月考你都是全校第一,我一下就记住你了,你名字好逗啊,和富贵儿差不多。”
少女逆着阳光,美得张扬恣意,她冲着一群不良少年大喊,谁也别想欺负她的同学。
长大后的钱雪想起起父母的相遇,觉得这种美救狗熊的桥段其实还挺浪漫。刘艳雯本人或许没有钱雪心里想的那般下作不堪,她或许有她仗义的一面,可她实在不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她的心如流水一样易变,她讨厌任何束缚,不管这束缚是不是她应担的义务。以她的性格很难做好一个好母亲和好妻子。
夜深了,弟弟在钱雪怀里睡着了。这几天温差大,钱雪的被子有点不抗风,她晚上睡觉会觉得有些许凉意,她觉得还好,可她担心钱诚会冷,就想再加一床被子,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抽出钱诚脑袋下自己的胳膊起床,踮脚摸索着上铺钱诚的被子,发现不在。她突然想起钱诚拼模型前在客厅看动画片,他当时把被子拿到沙发盖腿了。
钱雪只得悄悄打开门,蹑手蹑脚地去客厅找钱诚的被子,她害怕吵醒弟弟和主卧的妈妈。
次卧和主卧在套房相对的两角,钱雪走到沙发前时才发现主卧的灯还亮着,她听到主卧里有声音,窸窸窣窣,像是两个人在对话,似乎还有些其他什么声音。
有刻意压低的男人的嗓音,感觉不像是爸爸的声音。
钱雪僵在原地。她已经十叁岁了,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小姑娘,她知道妈妈有事瞒着她,而且一定不是好事。犹豫再叁,她屏住呼吸,把拖鞋脱在一边,尽可能用最轻的步子走到主卧门前,鼓起勇气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被锁了。
主卧门的上部有一个小玻璃窗,光线就是从玻璃透出来的,钱雪从餐桌边搬来一个椅子,踩上去后她刚巧可以趴在窗口往里看。卧室外的客厅一团漆黑,卧室里的人看向窗口也只会是一团漆黑,不会看到暗中窥探的她。
钱雪的瞳孔陡然放大,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是紧张,是害怕,还是惊诧,她想尖叫,可她知道她不能,她只好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在主卧的床上,妈妈正仰面被一个男人压着,两人都没穿衣服,赤条条地拥在一起。男人和妈妈的下面好像连在一起,那里湿漉漉的,水渍把床单都弄湿了。
钱雪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可是妈妈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是一种很陌生的表情,妈妈微仰着头,她不知道妈妈到底是痛苦还是愉悦。她以一种很不雅的姿势大张着双腿,眼中蒙着雾气,男人扶着她的双膝,他下面的东西一下一下地狠狠地凿进妈妈下面的洞。
这种场景让钱雪有点犯恶心。
男人换了一个姿势,又和妈妈说了一句什么话,妈妈听后笑了。这样看来妈妈刚才的表情应该也不是痛苦,而是开心。因为姿势变了,这下钱雪看到男人的脸了。
他们在做什么?
初二刚刚学了生理课,钱雪又在电视剧里看到过隐晦的表达,她迅速地整合了脑海里有限的生理知识,得出了答案。
妈妈是个比她想象中更可恶的女人。下贱、放荡、下流。
钱雪觉得双脚被楔进了椅子里动弹不得,她看着妈妈跪在床上,手上抓着男人那个黏糊糊的东西,她竟然伸出舌头去舔,满是想取悦男人的神色,就像跪在男人身边的一只母狗一样谄媚。
钱雪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幅样子,她会对其他人这么做吗?爸爸见过她这副样子吗?
钱雪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几乎喘不上气,可她按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离开。她轻轻地把一切复原,回到沙发前穿自己的鞋子,拿起沙发上的被子回去。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知道一定是不被发现比较好。
“姐姐!”钱诚稚嫩的叫声在夜里格外响亮。钱雪感觉主卧里的窸窸窣窣仿佛也一滞。
她可真庆幸她已经走到次卧门边了。她故意大声扭动次卧的门把手打开门,刻意有点高声地回答:“小诚你醒了?你睡觉也太浅了吧,是不是我下床动静太大了吵到你了?姐姐到沙发给你拿被子去了。”
钱雪碰上门,把钱诚的被子盖在自己被子上面,和钱诚一起钻进两层被子里。
“姐姐你怎么突然把我抱这么紧啊,我难受。”
可是钱雪没有松手,她把钱诚抱得更紧了,她很害怕。
她刚刚似乎听到主卧里的两个人在说“儿子”什么的,是在指钱诚吗?如果是指钱诚,他们在谈论什么呢?会不会……
会不会她的弟弟,并不完全是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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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好有一更的,结果更了两章,希望大家别漏看了嘿嘿嘿。忘记回忆篇(1)什么内容的话可以去十九章查看。偶觉得回忆篇再来一章应该就讲清楚了。原本我打算把捉奸这篇写的再详——细——一点,可是不写主角写偷情的长辈我实在觉得画面太美了不忍细想,就这样吧。
ps:写这章的时候感觉风格像极了我之前看的《儿童文学》杂志出的报告文学《罪童》(其实肯定没人家写得好),讲了好几个失足少男少女的真实经历,卖淫的贩毒的杀父的,有兴趣大家可以找来看看,可能已经没地方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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