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胤知道他这是别扭,变相还自己人情,笑了一声,“行,那便谢谢大哥了。”
官员们见争端就要这样平息,有的松了口气,有的还有些惋惜,他们没听见两个兄弟说些什么,只知道两人不打了,纷纷凑过去拉着人劝,贺怀倒是没有劝,他随着路瑾胤走到一边,看着路瑾胤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一般,他问道:“陛下怀疑将军?”
路瑾胤脸色铁青,周围乱糟糟的人,嘴唇动了动,“回去再谈。”
最后还是出了宫,两人径直去了茶楼,时雪正好站在柜台,看见贺怀时脸色变了变,扭过头把算盘往桌上一拍,“喝点什么!”
语气差得好像要同人吵架。
路瑾胤诧异地看了一眼贺怀,意思是,你又做什么缺德事了?
贺怀沉默了下,“龙井。”
时雪咬了咬唇,一拍桌子,“没有!”
那桌子狠狠晃了晃,想必再拍一下便命不久矣,贺怀道:“毛尖?”
时雪跺脚,“没有!”
路瑾胤是看出来了,他尴尬地埋着头向楼上走,“我喝凉白开就行。”
时雪啪嗒啪嗒跑过去,圆润的脸一扬,手臂一张把路瑾胤拦住,“今日茶楼没有消费不许落座!”
路瑾胤:“……”
路瑾胤无奈道:“那你们有什么便上什么吧。”
等上了满桌的生猛野味海鲜珍肴,路瑾胤虽说在宫中不是没吃过,但仍傻了眼,他是没想到时雪这么狠,他张着嘴半晌才吐出一句:“子明,你到底怎么惹了时雪?”
贺怀不知从何说起,时雪有一阵子未去找他了,他也没什么借口去找时雪,楚江离走了用不着他们传信,但时雪突然的疏远,除了跟那件事有关,他想不到其他。
他抚了抚桌面,低声道:“殿下,我们还是谈谈温凌灈吧。”
“宫中又出现刺客了,都是冲着蓝茗去的。”路瑾胤夹了筷子鲈鱼放入嘴里,脸色忽变,强咽了下去,猛灌了口茶水,谁知那茶刚一入口,他就皱起了眉,水直接吐在了地上,“还是先聊聊你和时雪吧。”
贺怀面不改色咽下一口清炒时蔬,眉头都不皱一下,“殿下,并无什么好说的,误会罢了。”
路瑾胤面皮抽了抽,道:“我马上要去边疆,这边的事情都需交给你,百里飞他们会协助你,在这个紧要关头却闹成这样,你让我怎么放心走?”
贺怀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因为程大人要把他女儿嫁给臣的事。”
路瑾胤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筷子,眼中看不出情绪,“你若对时雪无意,就不要伤了人的心,你伤了他心,我也难对月明交代。”
贺怀无奈道:“我已经拒绝过……我以为殿下是关心我,原来是怕难对太子妃交代。”
路瑾胤咳嗽一声,“我何时会怕太子妃?”
贺怀:“……”
“三王子放消息出去,说掉了重要的东西,在全城当铺看见特殊的
东西都可以送过去,他们重金求回。”
“这个东西,据说是赤奴国的虎符。”路瑾胤严肃道,“你仔细留意着,这个东西不能落到三王子和温凌灈手里。”
贺怀微一点头,道:“蓝茗公子的事……”
路瑾胤道:“他没事,宫里戒严了,加强了巡逻,即便歹人再混进来,她也不会有事。”
“我猜他们已经开始狗咬狗了。”路瑾胤忽然笑了一声,“你觉得他们会支持嫡系子弟还是旁系子弟?”
“不过……如果嫡系子弟变成了仇人的娈宠,恐怕他们会更想弄死家族的败类吧。”
贺怀望了他一眼,“殿下此言差矣,前朝元安皇帝生性纯善,善待朝臣是出了名的,他那些事口口相传,不少人都喝过皇后的肉汤,这些人不一定就会忘恩。”
这话听在路瑾胤耳里格外刺耳,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他掩住唇,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他对前朝的野史并不太了解,贺怀还想细说,他忙抬手制止了,“不必说了。”
不用多说,他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他听说过一点最后前朝臣子与皇室被大夏将士围困皇宫的事,在长期缺乏食物的时候,道德仁义都变得浅薄起来,而女人在那时候是最无用的。
路瑾胤摸起杯子,倒了杯凉白开,“如果他们真把嫡子看那么重便好了。”
“且看他们怎么打起来。”路瑾胤眉眼的郁气总算散了些,露出一个笑,“我同大皇子一起去边疆。”
贺怀沉默了下,“那便恭喜殿下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