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她自己这样想还不够,还妻大力说服红枣认同。
云氏的话给了红枣新思路。
既然木已成舟,红枣心说:现今唯一的法子就是敦促她弟上进,把她娘家的门第给提起来
傍晚谢尚下衙,来家先见云氏。云氏告诉道:“谢福来了。你晚上同他议事,必是不得闲去看你媳妇和儿子。倒是这晚饭,你同你媳妇吃去吧
谢尚笑:“娘,红枣那儿我夜里再去也是一样,晚饭还是我陪您一起用!
云氏摆手赶人:“让你去你就去。你媳妇可能有话同你说。
什么话?“谢尚疑惑。
红枣还有他不知道,只他娘知道的话?
大概为是她弟的亲事。云氏笑道:你媳妇担心她家门户低,新媳妇不乐意!
这有什么不乐意的?谢尚一脸的不以为然:“自古以来女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贵中不差念书有些悟性。高中是迟早的事
就是这话了!“云氏拍手道:“你就把这话跟你媳妇好好说说,宽宽她的心。
她大孙子还在吃奶呢,儿媳妇若是一味的瞎想,这奶水就不会好,连带的她大孙子也不长肉
对于谢尚的到来,红枣有些奇怪:“老爷怎么现在来了?
谢尚笑:“谢福来了,娘担心我晚上有事,就让我现在来了。
红枣撑不住笑了:“难为娘想着,我正好有话眼老爷商量。
谢尚明知故问道:“什么话?
红枣道:“我想请老爷得闲的时候给我弟写封信!
谢尚诧异:为什么我写?
红枣笑:“因为你们都是男人,比较有共同语言!而且老爷是状元,我弟,还有我爹、娘信奉老爷的话
谢尚被媳妇哄得浑身通泰,笑应道:“写什么?
“就说我弟既然娶了亲,“红枣笑道:“以后就不能再当自己孩子了,成家立业,得自己立起来谢尚挺认同:“是有这话!
他也是打这样过来的!
再就是你把你先前夜里跑步的法子教给我弟,“红枣又道:让他以后也每晚跑起来,好好减减身上的肉
既然舒家小姐身条不错,红枣便以为她弟不能再继续土肥圆。不过土属于气质,不大好改,但肥圆,还是有法子能立竿见影的
看到红枣脸上毫不掩饰地嫌弃,谢尚禁不住嗤一声笑了一-他小舅子的脸蛋打小便比旁人白胖,捏起来跟白馒头似的。
红枣先前可没少捏,谁想大了会这样嫌弃
这还是亲姐吗
谢尚决定替小舅子说公道话:“其实还好,不算胖!顶多算富态!
我弟才多大?“红枣根本不为所动,驳斥道:“要什么富态?
他这个年岁,正该冒个蹿条。若再不多动动,而是继续往橫里长,将来即便做了宫,看着也似个贪宫,给上司下属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这倒是真的!“谢尚觉得红枣虑的深远,认同道:做官确是要有个官相!
肥胖确是不行
就是这话了!“红枣再接再厉:而且似我爹娘身高都不高,我让我弟现在每天多跑跑,除了减肉,还有希望他能长个的意思。
同样高富帅的富帅比较难,高,乜是可以努努力的!
既然家世不成,那就得人才来凑。
怎么说,红枣暗想:也不能叫舒窈觉得跟她弟的婚事一无是处!
跑还能长个?”谢尚觉得这个说法新鲜
“当然,我的亲身实践!
为加强说服力,红枣拿自己举例:“老爷,你还记得咱们刚成亲的时候,我才这么高!红枣伸手比划:“跟馨儿妹妹差不多。但现在呢,我比韵儿、馥儿姐姐她们都高!
听红枣这么一讲,谢尚也想起来了他岳父母的身材确是矮短,而红枣却是高长一一跟她父母完全两样。他先前只以为他家饮食养人。但今日细想他媳妇腰条身段生得比他一应姑姑姐妹都好,也未必没有其他理由。
他媳妇因为没裹脚的缘故,跑跳比她们都多!
夜来谢尚和谢福说完了话。忽然问显荣道:“上月裁缝来量尺寸做冬衣,我腰身的尺寸是不是比去年放
显荣不知内里,答应道:“是!
谢尚抬手捏捏自己的腰,吩咐:“你把我皮袍拿来,我去院里跑两圈!他可不想大过年的被媳妇嫌弃。
显荣惊呆了:这都多久没跑了,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老爷,显荣劝道:“京师可不比咱们雉水城,这夜风吹得人骨头疼,连打更的都不敢多待。您现在可不能出去!
谢尚一想也是,便不再坚持,点头道:那我使在屋里原地跑吧!
第587章 不高兴的弘德帝
十二月初三去礼部送礼的多是三品。
三品官不论文武都可反穿貂卦。
谢尚穿貂卦进屋原不打眼, 无奈他那张脸太过年青——屋里只要眼光扫了他的人,无论官员还是仆役都瞬间悟到了他的身份, 眼光再舍不得转开——都好奇谢尚这回寿礼要进什么?
蜂窝煤图纸吗?
这都是二月的事了。
现京师内外都烧上了蜂窝煤,谢尚再送这图纸, 未免显得敷衍。
但不送蜂窝煤图纸又能送什么呢?
上个月冬节甘回斋除了糖、风车外也没其他新鲜上市啊!
……
谢尚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并不算意外——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原就万众瞩目。
京里做官的, 不做官的,有几个不关心?
都是只恨不能,没有不想。
他想走到那个位置必是要习惯这样的注视。
谢尚淡定地穿过人群, 走到一早来排队的显荣身边。显荣让出位置,谢尚冲身后一个三品武官作了个揖便当仁不让地站到了他前面。
三品武官正是金吾卫指挥使傅刚。傅刚看到谢尚想起正月十三宫门前的一幕,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好奇,一声没出。
对于谢尚穿猞猁皮冒充他们武官的事,傅刚一直耿耿于怀——他知道文官阴险,但也见过这么阴险的。
他一点也不想跟谢尚搭讪。
横竖他站这么近,谢尚送啥他都能看见。
谢尚的前面的通政使严昌倒是有心和谢尚攀谈,但他官大,若主动找谢尚这个从六品说话未免显得失格, 便想着等谢尚找自己说话。
谢尚一帆风顺地长这么大,这辈子就没主动跟人搭过讪,严昌注定是要失望了……
终于轮到谢尚的时候, 谢尚接过谢福适时送来的一个三尺的长红漆匣子,朗声道:“臣翰林院从六品编修谢尚代父山东提督学政谢讳于进打营养钵器一件贺圣上亿万寿!”
闻言不止写礼单的主簿停笔问道:“什么打营养钵器?是哪几个字?”
人群也跟着议论起来——他们就知道谢尚送礼不简单,只没想到今年连谢子安的礼也如此地另辟蹊径。
谢尚告诉道:“打营养钵器是类似打蜂窝煤器一样的器具。其中营养是取‘土地褊薄, 迫於营养’一句中的营养,钵就是常见的土钵、瓦钵的钵。”
谢尚觉得自己解释的挺清楚,无奈主簿学问有限,依旧不明白“营养”到底是哪两个字,便提笔不动——问是不可能再问的。
当着屋里这么多人,主簿大人也是要脸的!
还是谢福知机,知道一般人不读《宋史》,悄悄拉了谢尚一把。
如此谢尚方才醒悟,补充道:
“营是经营的营,养是供养的养。”
在谢尚换了一个通俗一点的说法,主簿终于听懂了,拿笔记下,心里嘀咕: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偏要引经据典。
跟翰林院人说话就是费劲!
但这个经营供养钵又是什么意思?
主簿琢磨着必是跟他刚听不懂的那句有关。
不过碍于脸面,主簿继续沉默是金。
看主簿登记好,谢尚又打开匣子给主簿看。
因为去岁水碓的缘故,今春主簿也买了张蜂窝煤图纸,如此一眼便瞧出来了这打营养钵器与打蜂窝煤器大同小异。
难道是改进的打蜂窝煤器?
如此倒是个既提醒了陛下自己先前做蜂窝煤的功劳,然后又显出对陛下尊敬的好主意。
主簿嘀咕着收了红漆匣子和附上的谢子安奏折。
接着谢尚方才呈上自己的礼物,一张自己画的《松鹤延年》图。
“谢大人自己画的?”
闻言主簿有些吃惊。
即便是周文方这样的书画大家,除了陛下主动要求,一般也都送前人的孤本古画。
哪有谢尚这样画名不显便给陛下送自己画的?
太不谦虚!
谢尚谦虚笑道:“在下新学的,觉得有些意思,所以献给陛下赏玩!”
新学的!
主簿无力吐槽,面无表情的登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