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刚刚还很热情的房东太太,此时竟张着嘴一动不动地呆立。仔细一看,她甚至连呼吸也停了下来。
四周安静得可怕。
房东太太跟路上的人车全都像是时间静止般一动也不动,甚至连机车排气管喷出的烟尘也停滞半空。
「……出现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我们应该是遇到魂了没错。」
我跟亚瑟绕过房东太太朝街上前进几步,两双眼睛认真注意着周围。
啪嚓!
怪异的声响自身后某处传来,我正回头确认,亚瑟就突然用力挥了下手,做出一堵冰墙。
「竟然搞偷袭吗?」
顺着亚瑟的视线望去,只见冰墙上竟插着几根尖端带利刺的红线,墙面以它们为中心裂出了数道深痕。
如果那些线直接刺到我们身上的话……我想我最好别去想像那个画面。
「呵呵……」
诡异的笑声从不明方位传来。
接着不远处的麵摊前,有团黑影忽然凭空浮出,原地旋转了几圈后又翩然落下,现出一个相貌不清的女人形体。
「听闻有不少送行者来到府城捣乱,果然这就让我抓着一个了。」
尖锐的女声自那黑色人形传来。只见她重重一拂袖,盘踞身周的黑影便簌地散去,终于露出真面目。
那是个手脚死白,身穿艷红中式婚纱的女人,她双手的指甲长得很不自然,顏色是如同以鲜血涂抹般的红,连脚踩的细跟高跟鞋都是鲜红色的。
女人的脸被红盖头覆盖,根本看不清,披散的黑长发在无风的状态下不自然舞动,像是具有生命般妖异。
我嚥了嚥口水,不敢轻举妄动。
街上的异常十之八九是她造成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大概已经被关进她所造出的空间里了。加上刚才那些带刺的线很可能也是她的杰作,要是随意行动的话绝对对我方不利,也许应该先观察看看……
此时亚瑟突然气势汹汹地往前跨了一步。
「喂!你这傢伙打算做什么?给你三分鐘交代清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喔!」
等等,你这个小精灵不要乱来啊!
不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乱挑衅人家啊!
「呵呵,挺有胆识。」婚纱女轻声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很快就会死去。」
「我们可是都知道,这个城市某处藏有『彩虹砂糖』这种宝物,那可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好东西,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彩虹砂糖?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台南市向来以糖跟甜闻名,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彩虹砂糖啊?
「哦?那你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拦下我们呢?直接去找宝物不是比较好吗?」亚瑟微微压低身体,一副将要发动攻击的样子。
然而女人只是缓缓举起手,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
「你们这些送行者无一不是我的阻碍,早日清除才好行事。」
她轻轻一弹指,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我好像看见她手上有某种红色的东西,但还没看清楚就被推离原本的所在地,直接扑倒在柏油路上。
「哼,反应挺快嘛。」
回头一看,我这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推开我的是亚瑟,而我刚刚还作为立足地的柏油路面此时已被数条红线深深刺入。
「奕昕,你还记得昨天学的咒语吧?」亚瑟边闪开一条飞刺而来的红线边回头问。
我赶忙站起身回答:「当然。」
昨天虽然只学会了几个魔法,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应该还派得上用场。
只是从婚纱女子的方向不停飞来红线,且线的尖端都像刀一样利,光是闪躲就耗费我不少力气,根本没有空档瞄准她发动攻击。
「可恶……」
唰!唰!
女人的双手就像提着一整捆线圈似的,不断发出源源不绝的红线,闪避不及之下我的脸颊和手脚皆被划伤,出现一道道血痕。
不行,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防御啊!
「水,水月轮转!」我克难地举起手大叫。
一颗大水球很快便出现在面前,替我跟亚瑟挡下了数条集成束的线,但以对方这般猛烈的攻势,水球很可能撑不了多久。
「你还好吧?」亚瑟回头问我,双手则不停製造冰墙阻挡四周飞来的红线。
「还行。」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也知道不可能一直这么躲下去。
于是我动手将那颗水球调整到女子附近,企图用引爆后的水流攻击她。
「破!」
我高喊,水球应声破裂,化作湍急水流朝着女子猛衝而去。可是她却只是优雅地飞起,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我的攻击。
女子又是一笑,红线仍不停往我们的方向飞来,我只得赶紧退开。
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我回忆着昨天跟亚瑟一起练过的魔法,思索着有什么样的咒语适合这样的状况。路德尼亚属于水之道送行者,法术也都围绕着水的操控,基本上就是水球、水刃、水流、水盾、水枪等等,只是现在这样连瞄准都不太行的情况下,实在很难确实击中对方。
亚瑟似乎跟我面临相似的问题,只见他不停立起冰墙阻挡,偶尔丢出一些冰锥,却也无法阻止魂的进攻。
「风水浮空,火枪如斯,击吾之专注!」
我重复着咒语,抬手尝试发出几道光束,虽然顺利削断了几条红线,但那些线却仍然源源不绝地袭来。
如果可以用网子之类的东西抓住她就好了,这样不管是想了解事件还是送行都会变得很容易。偏偏那招水网我昨天怎么练都练不好,网子不知为何一直无法密封完成。
另一招水龙捲好像也不错,可以干扰对方,不过有鑑于我昨天好几次把它开在亚瑟跟自己脚边,所以使用上最好小心一点。
至于我个人私心最期待的魔剑涅尔特埃罗,目前也因为魔力操控问题,现正处在完全召唤不出来的状态。
正当我陷入苦恼时,又有几条线凌空飞来,我惊险地侧身闪过,但回头看见那些遍布四周的红线时却突然觉得有些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