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紫陌与厉安候夫人同坐了一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去大理寺。
容紫陌转眸看了厉安候夫人一眼,这厉夫人正在闭目养神,神情放松,看起来很是安宁。
经过了两刻钟,马车终于停下来。
婆子前去与那大理寺的人说了半天,突然急急地跑向马车。
“夫人,夫人,说是容夫人今早上自裁谢罪了!”婆子急声说道。
容紫陌一怔,迅速地抬眼:“死了?”
婆子点头:“大理寺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早上的时候用自己的腰带勒死的!”
厉安候夫人缓缓地张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容紫陌握紧了手指,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人性,她只防着厉安候夫人,却忘记防备容家人!
回到厉府之后,厉安候立刻又派人去打听,傍晚的时候这才回来,神色冷沉,低声说道:“源氏是真的死了,还写了自白书,说是买官卖官的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与容府无关,还求皇上放过她那丈夫与不懂事的女儿!”
厉安候夫人再次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源氏这个人出身卑贱,目光短浅,又十分贪心,怪不得这些年朝中勋贵夫人都不愿意与她来往,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厉安候又说道:“如今大理寺已经如实上报了,就看皇上相不相信这源氏的自白书了!”
容紫陌始终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源氏只是一个傀儡,厉安候夫人的傀儡,容覃的傀儡。
是她将人心想得太好了,以为容覃还是会年纪二十年的夫妻之情,不会这么快下手,可是她错了。
容紫陌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甚至连与厉安候夫人假装下去的心情都没有。
厉安候冷着脸,本来想要斥责几句,却被厉安候夫人拦住。
“她怕是也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厉安候夫人沉声说道,“只是可惜那自白书上少了一条!”
“少了什么?”厉安候一怔,不解。
厉安候夫人冰冷地勾了唇,没有再说话。
厉安候门外,辰龙已经在等着了。
如今已经是第五天。
容紫陌怅然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向着城外别苑而去。
一路上,容紫陌望着马车外黝黑的一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马车突然停下了。
容紫陌回过神来,掀起帘幔来,突然见那暗暗灯火里头,有一位修长身形的男子撑着伞,白色的伞上画着艳丽的凤凰花,薄薄雨雾顺着桐油伞面挂下来,伞下男子的脸,一眼望不尽的惊世容光。
容紫陌一怔,伸出手来。
何时下雨了?
浅浅的雨滴滴落在手心里凉凉的。
一双手伸出来,男子衣袖上的银色纹路在暗暗泛光,握住了容紫陌的手。
容紫陌抬起头来望着男人。
倾无隅没有说话,只是将容紫陌从马车上拉下来,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那青石板的路上。
路边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来,那花香味被雨水浸润了,连空气都熏得幽香阵阵。
容紫陌不解地望着男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