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官军的溃兵刚刚逃到石桥的时候,桥东再一次涌来了一支官军,两支官军一下便挤在了石桥上,进退不得,贺振本来受贺人龙之命,前来加强黄强所部的力量,打算一举将对岸的刑天军给打垮,但是没成想他们还未抵达战场,便看到黄强的手下的官兵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了回来,一下便堵在了石桥上,两方谁都进退不得,纷纷在石桥上破口大骂对方,让对方让路。
贺振怎么也想不通,黄强和他的手下为何会如此狼狈的败逃了回来,不就是一支贼军吗?敌军数量又不算多,他麾下数百人冲过去,居然会被对方打的落荒败逃回来,虽然有些觉得事情不对头,但是他却想趁着这个机会在贺人龙面前立下一功,所以他下令手下不许让路,逼着黄强的手下掉头回去,跟他们一起再跟刑天军打上一场。
但是黄强的手下这会儿早已被刑天军恐怖的战力打得是魂飞魄散,哪儿还有半点士气留在这里等死呀!他们一个个带着惊惧的神色,一边大骂一边朝着对岸猛挤过去,听着背后传来的喊杀之声,还有又一次响起了炮声,他们一个个都吓得是惊恐万状,为了能尽快退回桥东安全的地方,他们甚至不惜跟贺振手下的人动起了刀子。
一下石桥上便乱了套了,两支官军挤在一起,又是骂又是打了起来,一些实在是吓破胆的家伙,干脆把身上的衣甲一剥,丢了兵器,直接便跳下了河,泅水朝着东岸逃去,眼看石桥上挤满了人,后面的溃兵实在是等不得了,纷纷丢了器甲,跳入到了河中,一些人甚至不会游泳,也跟着跳了下去,但是一到深水,便咕嘟嘟的沉了下去。
贺振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又看到对岸出现了一支整壮的贼军,已经杀至桥西,心知机会已失,只得下令让路,退回河东岸,腾出了石桥。
刘宝这会儿可是得理不饶人,紧咬着官军的溃兵的后队,将一个个溃兵斩翻在道路上,一些官兵眼看逃生无望,于是干脆丢了家伙,跪在了路旁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叫道:“投降了!咱们投降了!大爷们别杀咱们!饶命呀……”
追击的刑天军也不去管他们,越过他们之后一直杀到了桥头,将来不及逃走的一些官兵斩杀在了桥西,一个个火铳手重新装填完毕之后,就嚣张的站在河西岸,朝着桥面上和河水中的溃兵们开了火,像打靶一般的将这些溃兵打死在河中,河水中顿时又飘起了一片尸体,冒出的鲜血更是将半条湾子河的河水都给染成了红色,缓缓的朝着下游飘去。
贺人龙眼看着石桥方向的乱景,额头的青筋一下跳起老高,他根本没想到黄强率部冲过河去,居然会这么快便被对岸的贼军打得大败而归,而贺振也是个笨蛋,眼看黄强所部已经败退下来,却还想着渡河过去,抢什么功劳,以至于把黄强的溃兵给堵在了河西,白白的又被贼军杀了不少,他这会儿早已是出离的愤怒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料到,只是一支小小的刑天军,居然打得他连败两阵,使得他颜面扫地,眼看着这么小的一条湾子河,他愣是无法过去,被死死的堵在河东,却无法回师陇州,再这么下去的话,他颜面何存呀!
于是他一边下令鸣金收兵,令贺振兵马和黄强的残部撤下来,一边怒声对身边的人问道:“白有亮和贺方渡河了没有?”
一个部将立即回答道:“启禀将军,刚才夜不收来报,说他们二人都已经率部在上下游渡过了湾子河,正在朝着大石桥这边赶来!”
“传令给他们,让他们不可大意!这支贼军狡诈异常,而且战力不俗!万不可再像黄强和吕品一样了!最好他们能合兵一处,再攻打这支贼军为好!”贺人龙虽然心中暴怒,但是却并为失去理智,对手下吩咐道。
第六十一章 退缩
黄强凄凄惶惶的回到了贺人龙面前,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贺人龙马前,带着一脸的愧色,对贺人龙抱拳说道:“卑职参见将军大人,卑职无能,此战未能击败贼军,反倒损失惨重!请将军恕罪!”
贺人龙面沉如水,丝毫没有安抚黄强的意思,冷着脸微微低头,冷峻的盯着马前跪着的黄强,一抬手指着黄强怒道:“黄强!你还有脸逃回来见我吗?你麾下足有五百精兵,去对付区区千余人的贼军,不但未能取下贼首的人头,反倒被贼军打得落花流水,五百精兵你只带回来了不足二百,折损兵将过半,你居然还有脸自己跑回来见我!来人,将这个蠢货给我绑下去枭首示众,传首三军以儆效尤!”
几个亲兵听令之后,立即便扑了上去,将黄强按在了地上,那绳子抹肩头拢二臂的给绑了起来,倒拖着他便要将他拖离这里到军前问斩。
黄强被吓得是面无人色,立即大声叫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将军念在卑职为将军效命这么多年的份上,请听罪将解释!请将军听罪将解释!”
周围的部将们一个个也都面色紧张,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为黄强出面求情,而贺人龙满面怒色,招手让人把黄强带回来,冷着脸对他喝问道:“好!就念在你追随我贺某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你告诉我,为何会败得如此之惨?”
黄强被押回来,按倒在贺人龙面前,头拄着地连连向贺人龙磕头称谢,稍微稳定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多谢将军给罪将机会!将军大人,咱们这次绝对是上当了!对面贼军绝非是一支普通的贼军,更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以罪将所观,对岸这支贼军,绝对是闯贼抑或是李贼麾下的精锐兵将,只不过是打了一个所谓刑天军的旗号罢了!就是要以此迷惑将军,使得我等轻敌,冒然抢渡湾子河,然后趁机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贺人龙听罢之后,瞳孔猛然一缩,怒道:“一派胡言!刚才本将已经派人过去查探了他们的情况,对方兵力不过千余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高闯贼现正在围攻宝鸡县城,李鸿基又在车厢峡新败不久,损失惨重,哪儿会有这么多精锐兵马,在此设伏?黄强,你如果敢为了求活,便胡言乱语的话,我定杀你一个二罪归一!”
“罪将不敢!罪将所说句句是实!将军也知道罪将麾下兵将并非羸弱之军,罪将也绝非是贪生怕死之辈!而此次卑职过河之后,在河堤西侧才看到贼军主力,刚才贼军布置在军前的那些人不过只是他们的辅兵罢了!
而贼军主力军容极盛,近半以上皆为披甲之士,其军容之盛及所布大阵更是卑职平生仅见,阵前放置的火铳手就不下三百,并且皆为犀利的鸟铳!而且其铳兵发射极为精准!仅仅两轮排铳便使得卑职麾下兵将损失近半!
而且对方后队兵将皆手持长枪,长枪放下之后其军阵如林猬集,临战击鼓踏鼓如山一般行进,长枪放下之后,更是密如枪林,此阵战之法,卑职此前从未见过,虽然卑职率部拼死与之厮杀,但是却毫无半点办法撕开他们的兵阵,而贼军铳兵又散布于两翼不断朝我部发射,贼军大炮又不断从侧翼轰击我部,虽然我部将士浴血拼杀,但是却终究力有不逮,不得已之下,罪将为了保存兵将实力,以免全军覆没,才下令撤退。
将军大人!我黄强到底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将军最知,卑职所说句句是实,将军不信大可将卑职部下兵将招来一问便知罪将是否有半句虚言!如果罪将所说有半点虚言的话,甘愿被将军枭首示众!”为了活命,黄强已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下便将刑天军的火铳手的数量夸大了三倍还多,而且含含糊糊的只说对方总的兵力,却没说刑天军真正拿出来和他一战的只不过是五六百人的兵力,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叫屈。
贺人龙皱起了眉头,也有些犹豫了起来,于是挥手派出几个亲兵,去找几个黄强的手下核实黄强所说的情况,不多时,几个亲兵便回到了贺人龙面前,一个个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对贺人龙轻声说了几句。
贺人龙听罢之后,脸色一变,挥手道:“先将他押下去,待回到陇州之后再行发落!”
原来黄强的手下这次过河一战,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子,待到贺人龙的亲兵去向他们核实情况的时候,这些人七嘴八舌,一个个都将河西的刑天军的可怕夸大了十倍以上,有的甚至干脆就说对方的兵将身披重甲,刀枪不入,兵力甚至达到了三千人以上,所以他们才打不过对方那支贼军,战败了回来。
如此一通胡言乱语之后,搞得那些亲兵也都不得不相信黄强说的是真的了,于是回来将黄强部下所说的情况告诉了贺人龙,贺人龙听罢之后不由得也暗自吃惊,于是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便无心再杀这个黄强了。
湾子河这一段地形很有些奇怪,流经此地的时候,向西绕了个弯,由于有事水势比较大,河水会对河西岸冲刷的比较厉害,所以为了河西岸不被大水冲垮,于是早年当地人便在河西岸筑起了一道坚实的河堤。
而刑天军正是利用了西岸的这道高出地面的河堤,掩住了其主力的身形,他们可以在河西把河东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从河东望去,河西堤岸后面的情况却无法看到,而肖天健又刻意在战前将辎兵营的辅兵摆放在河堤上掩人耳目,以至于麻痹了贺人龙和他手下的兵将,使之始终都有些轻敌。
而黄强这一次逃回来之后,为了保命于是故意把刑天军的兵力和战斗力都进行了刻意的夸大,以至于顿时让贺人龙也失了方寸,一时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派兵从正面攻打大石桥了。
正在犹豫之间,有人指着大石桥方向对贺人龙叫道:“将军快看,那些贼军又上桥了!”
贺人龙立即定睛朝大石桥望去,结果看到几个贼军正将一辆大车推上石桥,将石桥给堵了个结结实实,大车上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这些贼兵一把大车推到石桥上,便立即撒腿跑了回去,贺人龙心中一紧,叫道:“不好!他们要毁桥!”
果真让贺人龙给料中了,那辆大车被推上石桥之后不久,便突然间闪出一道亮光,接着便腾起了一大团硝烟,石桥上更是碎石以及大车的破片四散横飞了出去,众人距离石桥尚有二里远的距离,很快便觉得脚下微微震动了一下,当硝烟散去之后,横跨在湾子河的这道大石桥便垮塌了下去,切断了湾子河两岸的这条唯一的通道。
贺人龙瞪大眼睛看着垮塌的石桥,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了起来,他一时间也下不定决心,该继续派兵在这里强渡湾子河,还是干脆绕道上游十里外的另外一座石桥渡河,赶回陇州城了。
黄强的话让贺人龙心头蒙上了一道重重的阴影,使得他一时间猜不出对岸这支所谓的刑天军到底真就是汧阳的那股刑天军还是高迎祥和李自成麾下的一支精锐,他眼下兵力有限,加上辅兵也不过只有四五千人的兵力,这半天激战下来,吕品阵亡,黄强所部被彻底打残,单单是在大石桥便损失了四百多兵将,几乎使得他折损掉了一成多的兵力,对方如此强悍的战力,也使得他不得不相信,对岸这支贼军确实并不好对付。
眼下高迎祥和李自成明显是使了调虎离山计,将他调出陇州城,如果黄强所说的不错的话,那么对岸倒是很可能是李自成抑或是高迎祥的一支精兵,目的很显然就是拖延他返回陇州城,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陇州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他很是担心,被堵在这里倒是事小,一旦陇州有失的话,那么他这个参将绝对是罪责难逃,他的顶头上司可是历来都治军很严的洪承畴,如果他丢了陇州城的话,那么他的仕途可能也就这么完了!
更何况在他的背后,还有高迎祥的近两三万贼军,宝鸡县明显是他们的幌子,他们的目的其实是陇州城,高迎祥此时肯定是已经得知了他率部赶回陇州城的消息了,那么高迎祥现在说不定也已经从宝鸡县起兵,赶往了这里。
如果他在这里被这支贼军拖住的话,高迎祥一旦率部赶来,那么便会将他堵在这湾子河东岸,到时候李自成一旦再挥师前来的话,就将会对他形成包围之势,虽然他以前并瞧不起这些贼军,但是今日一战对岸的这支贼军所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让他也开始心有余悸了,如果再加上高迎祥和李自成的主力的话,仅凭他麾下这点兵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被高迎祥他们打个全军尽没。
而洪承畴现在还在延安府一带,据说西宁卫兵变,此事绝对也是大事,洪承畴正在率部赶往西宁卫平定兵变,短时间之内绝对难以抽身出来,回来救援于他。
思来想去之后,贺人龙越想越怕,觉得此地绝非久留之地,他眼下之计还是要尽快的赶回陇州城,进入陇州之后,他就不用再太担心什么了!如此一考虑,他也越发觉得对岸这支贼军很可能是高迎祥抑或是李自成布下的疑兵之计,就是想在这里拖住他,然后四面杀来,将他包围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顿时拿定了主意,不敢再在这里跟对岸的这股贼军斗气了,于是对手下部将说道:“看来我等中了闯贼的奸计了,对岸这支贼军绝非是什么刑天军,定是闯贼抑或是李贼部下的精兵,想要在此拖住我等返回陇州城!趁机四面杀来,将我们包围于此地!
我等绝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传令下去,立即启程赶往上游渡河,速速返回陇州城!再派快马传令贺方、和白有亮,让他们务必小心行事,不可于对岸之敌浪战,但是要想办法拖住他们,令我等另择一地渡河返回陇州城!”
第六十二章 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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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健看着石桥被炸断之后,驻足于土堤之上,远远的朝着对岸的贺人龙部望去,之所以他现在才炸断石桥,主要是因为斥候来报,说南北两面各有一支官军正在朝着大石桥这边赶来,所以他担心一旦贺疯子这个时候,再派出一支官军,强行抢渡大石桥的话,他就不得不同时要应付三路官军的进击,那样的话,他担心自己兵力不足,恐怕会吃亏。
所以他才不惜拿出了两桶火药,派黄生强的手下,去将这座石桥炸断,以此来阻止贺人龙再利用这座石桥抢渡湾子河。
眼看石桥被炸塌之后,肖天健回到了土堤上面,驻足再次望向了河东方向,因为这里距离贺人龙主力尚有二三里地,所以看的是影影绰绰不太清楚,让肖天健不由得又想起了后世常见的望远镜,如果有那东西的话,便可以清楚的看清贺人龙所部眼下的调动情况了。
掐指算来,这个时代西方国家可能已经发明了望远镜了,可惜现在他没有这个能力,假如有机会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给自己的部将们和斥候配备上这东西,那样的话他便可以掌握住战场的主动权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稍作停留,便被他抛到了脑后,眼下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不会为此多费心思,而他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眼下这场战事上。
其实从现在看来,他已经达到了此次出战的目的,经过刚才两次和贺人龙的交手,他刑天军已经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绩了,官军两次进攻皆被他们所击退,甚至第二次差一点就给那支官军来了个包圆,总共打死和俘虏官军三四百人,缴获了不少器甲,可以说是战绩斐然,绝对可以让李自成抑或是高迎祥不敢再轻看他刑天军了。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就这么撤走,刚才新兵营的表现超出了他的期望,如此一来,他手头现在可用之兵已经超出了一千人的兵力,从南北两路杀来的官军兵力都不算多,加上辅兵也不过就是一千多人,他完全有能力打垮这支官军,如果再打垮这两路官军的话,那么对于贺人龙来说,定能使他实力大损,到时候贺人龙即便是回到陇州城,估计也没多少战斗力了,陇州城守军肯定士气也会大跌,为接下来攻打陇州城也就制造了更多的机会。
虽然他不太看好高迎祥和李自成这甥舅二人的兵马的攻城能力,但是同作为造反的义军,他还是希望能打下陇州城,趁机分一杯羹的。
而他们刑天军同样也不善于攻城战,所以能在野战中尽量消耗贺人龙的兵力的话,他还是很乐意大量消耗一下官军的实力的,而且他只要打胜,就有便宜可占。
刚才两次交手,他便缴获各种器甲不少,这些东西眼下靠他自己是无法生产出来的,即便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去,所以只有凭借不断的从官军手中抢,他才能继续扩张实力,这战争红利果真是诱人的很呀!
他一边琢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边定睛仔细观瞧河东贺人龙主力的动静,因为刚才两战都以失利告终,贺人龙陈布在河东的那些战车以及火炮,害怕被刑天军的炮火击中,此时也都落荒撤了回去,退到了刑天军的弗朗机炮无法击中的地方。
正在肖天健还在琢磨接下来贺人龙会有什么样的行动的时候,他忽然间看到原本在对岸列阵的官军居然开始缓缓的后撤,收缩队阵,仔细观察一番之后,他忽然间意识到官军似乎有撤离这里的态势。
“将军,贺疯子被打怕了,看样子是要换地方渡河了!咱们是不是也跟着他,堵住他们?”
石冉也看出了贺人龙所部的动态,于是立即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皱眉思量了一阵,贺人龙的行动似乎有点反常,按理说虽然贺人龙连败两阵,但是实力损失并不算大,更何况他已经派出两路兵将,从大石桥上下游两处地方渡河,已经可以说对刑天军形成了夹击直势了,如果他继续率部在大石桥强攻的话,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佯攻,便可以牵制刑天军,使刑天军不得不分散精力陷入被动之中,而现在他却忽然放弃了这里,似乎打算换一个地方渡河返回陇州城,这就让肖天健有些不理解了。
按理说贺人龙能获得一个贺疯子的外号,他应该是一个胆大好战之人,但是今天他的表现,实在是称不上是一个名将的做派,先是一副目空一切的做派,在刚败两阵,实力并未大损的情况下,便又变得如此谨慎,和他的名头实在是有点不太相称了。
“不必!咱们这一次并不是来和贺人龙决一生死的!咱们已经连败他两阵,应该已经让他接受教训了,犯不着跟他继续死磕下去!眼下咱们倒是想想看,该如何再咬掉贺人龙一块肉!石冉,速派侦骑沿河向两翼探查,看看两边的官军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肖天健否定了石冉的提议,思绪急转一番之后,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肖天健判断,贺人龙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很可能是因为他十分重视陇州城的安全,急于返回陇州城,不想在这一带消耗太多的兵力,那么既然刑天军此战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那么接下来如果见好不收,还追着贺人龙继续阻止他渡河返回陇州城的话,那么就不是明智的选择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刚才两战虽然他刑天军以大获全胜告终,毙伤俘虏官军多达四百人左右,但是对于刑天军来说,损失也是不可避免的,新兵营虽然表现出人意料的好,但是毕竟装备质量差,几乎全部都没有披甲,所以一场激战下来,虽然将那支官军打垮,可新兵营也付出了四十多人的伤亡,加上被对岸炮火杀伤的炮队的炮手,此战他们也已经付出了六十多人的伤亡代价,所以肖天健不打算继续跟贺人龙死磕下去了,以防贺人龙一旦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和刑天军死磕到底,那么即便刑天军此战能获胜,恐怕也绝对是一场惨胜,拼光了老本对他肖天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估计李自成和高迎祥会乐掉大牙!
自从发现两翼各有官军渡河,石冉便一直都在关注着两翼官军的动向,不断派出斥候向两翼探查,不多时便有斥候快马奔回大石桥,将两边的官军的情况报了回来。
“启禀将军,北面那路官军已经停止了朝咱们这边逼过来,而是开始回撤,似乎想要守住他们新搭的浮桥!”一个斥候从北面奔回之后,飞身下马奔至肖天健面前对肖天健禀报道。
肖天健微微一想,便可以确定贺人龙确实打算从北面抢渡湾子河,返回陇州城了!这一点基本上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么接下来就看南面的那路官军作何打算了。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从南面也奔回了一骑快马,马背上的斥候伏在马鞍上,刚刚一回到这里,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石冉带着几个手下赶紧迎了过去,将他搀扶了起来,只见这个斥候背上插着三支箭支,虽然他身披有皮甲,但是这几支箭还是深深的镶入了他的身体,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后背渗出,人也有些气息奄奄,脸色蜡黄不堪,显然是受了重伤。
肖天健闻讯也立即快步赶到了这个受伤的斥候身边,单膝跪下不顾这个斥候身上的血污,托住他的头道:“这位兄弟!伤得如何?”
那个斥候看到肖天健亲自过来,抱着他的身体,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感动的神色,挣扎着急促的喘息着对肖天健说道:“启禀将军……属下……不要紧!南面官军已经……已经渡过河,正在朝着……刚才还在还在朝着咱们这边赶来……可是现在却……现在却停下了!
属下兄弟几个被他们发现,派了……派了一批夜不收追杀……追杀我等!其余四个……四个兄弟……都……只有属下……”说着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肖天健顿时心中黯然,虽然这个斥候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也想得出剩下的那四个斥候,肯定是回不来了,不过这个斥候也已经把敌情说的明白了,敌军眼下已经停止了继续朝这边逼近,显然是收到了贺人龙的消息,不敢再过来和刑天军对决了。
“速速为这个兄弟救治!务必要把这位兄弟救下来!”肖天健对身边的人大吼道。
不多时一个医护兵便背着药箱飞奔了过来,将这个斥候面朝下平放在地上,几个人按住他的手脚,医护兵迅速的剪断了他背上的箭杆,又剪开了他背上的皮甲,露出了他的后背。
肖天健站起来拍拍这个斥候对他安慰道:“坚持住兄弟!没伤到要害!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撑住了!”
那个斥候趴在地上,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强咬着牙关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将军放心……属下……属下撑得住……唔……”话未说完,医护兵便将一个深深嵌入到他后背的箭头给起了出来,他的喉咙中便发出了一声痛急了的闷哼之声,两眼一翻,愣是疼的昏了过去。
肖天健站起身大声叫道:“哨将都过来议事!”
第六十三章 局面转换
(奉上一章五千字大章,给力不?)
不多时阎重喜、赵二驴等人都飞快的跑了过来,凑到了肖天健面前。
肖天健立即将官军的情况通报给了这些个手下,沉声对他们说道:“贺疯子这名号名不副实,才吃了点亏,就缩回去不敢在这儿跟咱们死磕了!眼下我估摸着这厮正在率部向北运动,很可能是想要从上游其部所搭浮桥渡河,赶回陇州城!而已经过河的两路官军眼下北边的已经缩回了浮桥,应该是想护住浮桥,等贺人龙主力渡河,而南边的那队官军,也已经停了下来,裹足不前!还伤了咱们几个斥候弟兄!大家伙认为咱们这会儿该如何行事为好呢?”
肖天健话一落音,罗立便立即吵吵着:“将军,干脆咱们朝北开上去,再堵住贺人龙,打他娘的!贺人龙就是名声大了点,依我看他贺疯子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干脆在这儿咱们堵住他,打残他拉倒!”
没想到的是罗立话音一落,平日不怎么喜欢把脑袋向前钻的赵二驴也站出来吵吵到:“罗兄弟说的不错,这贺疯子不过尔尔,他虽然人多点,只要咱们过去先把他手下打垮,便又能堵住贺疯子让他过不了河!看看他贺疯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肖天健不由得有些愕然,但是立即便又明白了他们的心意。
刚才一战,仅仅是动用了刘宝的新兵营,加上一部分火铳手,他们便打得那支官军落花流水,让这帮带战兵的家伙们肯定是心中不服气,对新兵营的战功有些眼红,所以他们这会儿都愿意去跟贺人龙干场大的,也好立一些战功,而且这两次交手之后,众人对贺人龙已经没多少惧意了,肯定是觉得贺人龙的这些兵将也不过就是这水平,所以大家已经不担心他们不是贺人龙的对手了,赵二驴这才虎彪彪蹦出来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