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民夫要涌入城中,那个队将心知事情已经快要无法控制了,狠下心咬牙骂道:“奶奶的,哪儿来的鸟贼,居然想要夺下咱们刑天军的城,给我杀!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入城!”
二十来杆长枪如同毒蛇吐芯一般的朝前猛然一个突刺,瞬间便有几个当先闯入城门的民夫被通了个透心凉,哀号着扑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民夫们吓得是摆手狂叫道:“俺们是运粮的民夫,不是贼人,饶命呀!求求好汉爷放俺们过去吧!”
可是在弄不清敌我之前,这些刑天军的部众们也只能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了,根本不听这些民夫的哀号声,硬下心肠狠狠的一次又一次的朝前突刺,将一股股涌入城门的民夫刺杀到了门洞之内。
被挤在门洞中的民夫嚎啕大哭,一边是堵死城门不许他们入内的刑天军的杀神们,一边是要拼命杀入城门中夺门的贼人们,他们被挤在城门洞里面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相互挤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疤瘌脸汉子举着盾牌遮挡着身形,几个健步蹿过了吊桥,根本不管眼前是什么人,手起刀落将一个个民夫砍翻在地,率领着身后的那些恶汉们,疯了一般的朝着城门洞里面灌去。
城楼上报警的锣声被刑天军部众疯狂的敲响了起来,刺耳的锣声顿时便传出了很远,听到耳中令人发慌。
就连城外的难民们也都听到了西门的报警声,纷纷紧张了起来,一些人更是哭了起来大骂道:“这是什么世道呀!还到底让人活不活了呀!怎么就没个安生的地方让俺们这些苦命人留下呢?快跑吧!天知道谁杀了过来,倒霉的还是咱们呀!”
于是本来聚集在永宁县城外的这些难民就跟炸了窝一般,蜂拥着四散开始奔逃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去,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反正这会儿永宁县城已经成了厮杀场,他们能躲多远还是躲多远的好,总之不能再留在这儿了。
眼看着这些恶汉们涌入城门洞,砍翻了一片挤在城门洞中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的民夫们之后,杀透了城门洞,直扑向了门洞之内,那个疤瘌脸更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身上早已是溅满了鲜血,几乎快要成了个血人一般,两只眼睛更是通红,持着盾牌狠狠的便向着堵门的那些刑天军部众们撞了过去。
他们这些人受命于一斗谷,被一斗谷从麾下各部专门挑拣出来,而被选出来的这些恶汉,无不都是亡命之徒,历来在一斗谷手下都是骨干,一个个早已是杀人如麻,手头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老百姓的鲜血,一斗谷给他们许下了巨赏,为他们描绘出了永宁县城中的富足,使得他们一个个兴奋不已,只想着杀入城中,好好的大抢一把,再弄几个漂亮的娘们舒爽一把,到万安王府里面睡上几天,他们这帮人也过过王爷才能享受的日子,即便是死了也知足了。
所以这帮人在动手之后,根本就没想过退路,一心只想着夺下城门,守住这道城门,等候一斗谷率大队人马杀奔过来,冲入城中。
而一斗谷这一次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已经通过细作查知到刑天军主力被肖天健率领着赶赴城东宜阳方向去阻挡关宁军了,而在永宁县城里面,只留守了一营的兵马,而且这一营兵马还有近一半的人被派往永宁县各处押运粮秣,真正留守在城中的兵力也不过六七百人罢了,只要派出的这帮亡命徒能夺下城门,并且守住城门半个时辰,那么他便有时间率领大股喽啰赶到永宁县,虽说刑天军火器厉害,但是他自信自己兵力还是多过城中的刑天军部众们,巷战他还是有把握能解决掉城中的这些刑天军部众的,那样一来,不但他可以发一大笔财不说,而且还可以报前些日在渡洋河一战之仇,即便是官军击败了刑天军主力,杀奔过来,到时候他也早已率众捞的盆满钵满的跑回到山里面了。
只要有了钱有了粮食,那么他就不愁再拉起一大票喽啰,到时候这豫西一带的杆子,还是他最大,再也不用看那瓦罐子的脸色了。
于是他这才听从了马军师的计谋,组织了这一次的突然袭击,到目前来看,他这次的突袭还是比较顺利的,那个疤瘌脸率领着几十个亡命之徒,终于还是杀入到了城门洞中。
城门洞内的这个队将也是个非常年轻的后生,当看到这些个亡命徒直撞过来的时候,居然沉住了气,举刀吼道:“听我号令!一起刺杀!杀……”
随着他一声大吼,二十名长枪手咬紧了牙关,也不去看已经如同恶鬼一般的这些亡命之徒的脸,一个个都用尽了力气,振臂拧腰将手中的长枪奋力的刺杀了出去。
只听得一片枪尖如肉的声音和惨叫声响起,随着那个疤瘌脸冲在前面的几个亡命之徒当即便被捅的反倒在了地上,没有披甲的他们,这个时候只要中枪,就没有幸免之理,粘住就是一个透明窟窿,再加上刑天军的长枪枪尖是三棱形的,中枪就没活的道理,于是几个亡命徒便成了牺牲品,喷着血倒在了城门洞中,和那些已经被杀的民夫混在了一起。
可是那个疤瘌脸却很是强悍,在看到刑天军的部众集体突刺过来的时候,他奋力振臂用盾牌朝前一推,然后一甩臂便荡开了三条刺向他的长枪,大刀一晃两腿发力便闯入到了长枪林中,大吼一声挥刀过去,两个刑天军的部众当即便脖子上喷着血仰倒了下去,本来工整的防线顿时出了一个缺口。
门洞内的几个刀牌手看到这厮居然闯入长枪阵中,于是立即便合身扑了上去,试图阻止这厮继续屠杀长枪手,将他斩杀或者是逼回到城门洞里面,重新恢复长枪防线。
可是没成想这厮实在是灵活之极,也不跟这些刀牌手硬碰硬,闪身便挥刀杀向了那些长枪手,长枪手在敌军近身之后,便失去了战斗力,于是慌忙丢了长枪,去腰间拔刀,转瞬之间,便又有两个长枪手倒在了他的刀下,如此一来堵门的长枪兵顿时便乱了套,随即更多的亡命之徒便闯了进来,在城门洞里面的这块地方和这些刑天军的部众们厮杀在了一起。
一旦近战交手,刑天军的部众们便不是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了,这帮人每个人都临战经验十分丰富,而且十分善于近身格斗,再加上他们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城中,数量上也占了优势,不多一会儿便杀得堵门的这一队刑天军部众们招架不住,开始纷纷后退了起来。
那个年轻队将此时也红了眼睛,他十分清楚如果丢了城门的话,对于他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军法,而且城门一丢,再想夺回来就不容易了,于是他狂吼着指挥着残余下来的兵卒们,拼死抵挡这些扑城的亡命之徒。
可是他们毕竟兵力太少,而且这些扑城的贼人一个个又太过凶悍,乱局之中这些守门的刑天军部众们很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这些狂徒的兵刃之下,而那个队将,这个时候拼死抵住了那个疤瘌脸,一刀刀的和他对拼着,可是他却不是这疤瘌脸的对手,转眼便被疤瘌脸连砍了数刀,好在他身上有甲,虽然受伤却并没有致命,带着满身的鲜血,犹自死战不退,狂呼酣战,居然愣是逼得这个疤瘌脸一时间没空率众冲上城墙夺门。
(近期弟兄们的意见我看到了,这段时间写的与关宁军一战看来不太受弟兄们欢迎,那么接下来我会调整思路,减少这样的大段描写,听取大家的意见,在这里我自我批评了!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谢谢!)
第六十四章 城门3
这时候城墙上的那个队将也已经率领十几个兵卒扑了下来,一头撞入战场,和这些亡命徒拼杀了起来,他们都是少年营里面出来的军官,年纪很轻但是却毫不畏死,手下兵卒也都是山西带过来的精挑细选出来的兵卒,虽然个人战技不如这些亡命徒,但是他们身上却有着刑天军特有的血性,一个个明知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只是豁出性命要拦住这帮亡命之徒,保住他们的城门。
这种情况让那个率众的疤瘌脸有点没有料到,本来他以为率部冲入城门之后,只要杀掉几个守军,其余的守军也就不战而逃了,可是没成想这些刑天军的守军居然也如此凶悍,一个个同样的悍不畏死,砍倒一个便会又扑上来一个,杀了一双,便会再扑上来一双,好像他们的命根本就不值钱一般,死死的拖住了他们。
突然间城上城下又响起了一片的铳声,完成复装的那些刑天军火铳手们再一次调转了枪口,趴在城墙上对准下面的这些悍匪再一次发射了起来,这么近的距离下,这些悍匪根本无法躲避,当即便又有好几个被打翻在了地上,就连那个最凶悍的疤瘌脸也肩膀上中了一弹,左臂顿时便没了力气,软软的垂了下去,盾牌再也举不起来了。
可是这厮却还是不肯后退,继续玩儿命一般的和堵着他们的刑天军部众们劈杀着,并且逼得刑天军部众们不得不步步后退,这厮一边杀一边狂吼着:“杀呀弟兄们,他们不成了!只要夺了城门,守上片刻,咱们大掌盘子就会过来了,到时候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酒任你们享用,还有那些漂亮娘们,由着你们随便玩儿呀!杀呀!”
在这厮的带领下,那些亡命徒更是变得疯狂了起来,一个个更是凶悍的和刑天军的部众们厮杀在了一起,这么一来,反倒是令那些火铳手们投鼠忌器,不敢再发射了,只见两个火铳手把牙关一咬,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刺刀,咔嚓一下挂在了铳口上,狂吼了一声也加入到了战团之中。
这时候肖天健为火铳手配发刺刀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有了刺刀之后,这些火铳手便拥有了比长枪手更强的近战能力,一个个本来留在后面射击的火铳手们看到有同袍已经加入战团,也都纷纷抽出了刺刀,扑了上去,两方杀声震天的在城门洞内厮杀在了一起。
正在城中巡视的刘耀本听到了西门传来的示警锣声,心中咯噔一下,不敢有半分犹豫,立即对跟着他的近卫吼道:“传令各门,立即关上城门,严防死守,不得让敌军夺了城门,剩下的跟我走,快去西门,妈的!到底是谁捣乱?老子非要把他们剁成肉酱不可!”
兵卒们闻令之后大声接令,立即便跟着刘耀本朝着西门方向飞奔了过去,而此时接到示警的四连兵将们也都飞快的涌出了临时的营房,在他们的连长的率领下飞也般的奔向了城门。
疤瘌脸又一次好不容易将一个刑天军兵卒砍翻在地之后,心中大骂了起来‘奶奶的,今天真是踢倒铁板上了,没想到这些刑天军的人不但火器厉害,居然还这么强悍,这下恐怕是坏事了!’
可是他到此还没有彻底放弃,继续带着手下残余的那些凶徒们大呼酣战,将挡着他们的一个个刑天军的部众们给砍杀在当场。
一个刑天军的部卒长枪一下被这个疤瘌脸斩断,后退不及之下,肩膀重重的挨了他一刀,这一刀之狠一下劈开了他的皮甲,又切开了他的棉袄,生生砍入他肩膀几乎数寸深,连肩胛骨都被砍断,几乎斩到了他的肺叶之中,当场便吐了一大口血,疼得他惨叫了一声,心知今日无幸了,于是牙关一咬,用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还卡在他肩膀上的这把刀,使得疤瘌脸居然一时间拔不出刀,气的疤瘌脸飞起一脚将他踹倒,才算是把刀从他的肩膀上拔了出来,可是没成想这个倒地的士卒却突然间发力,一把又死死的抱住了他的一条腿,使得他无法辗转腾挪,并且凄厉的大叫道:“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别管我,快杀……”
疤瘌脸气急之下,调转刀头狠狠的从这个士卒的后心插了下去,有用力的拧了一下,将这个刑天军士卒的心几乎彻底绞碎,可是这个士卒即便是到死,都不肯松手,依旧死死的抱着他的一条腿。
也就是这么一个拖延,让一个刑天军的士卒抓住了机会,奋力一枪刺来,正中这个疤瘌脸的腰间,疼得疤瘌脸嗷的一声惨叫,可是这厮也算是真够凶悍,用受伤的左手一把抓住这杆捅入他腰间的长枪,长刀一挥,便斩断了这根长枪的枪杆,随手一刀,便又将这个刑天军的士卒砍翻在地。
看着这个如此凶悍异常的疤瘌脸,剩余的那些刑天军的部卒们真是被吓到了,明知他已经受伤,却有些不太敢在朝他靠近。
而疤瘌脸此时也感觉到了大量的血正在从他的伤口中涌出,身体一阵阵的发虚,眼前也有些发黑,他也知道今天他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可是事到如今,他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更加激起了他的凶性,一步步的有些踉跄的继续朝着刑天军的士卒逼去,不停的挥舞着他的长刀,居然一时间拖住了好几个刑天军的部卒,掩护着他身后的那些凶徒们,开始冲上了城门楼。
“哈哈!再加把劲!就把城门夺了!掌盘子马上就到,撑住了!”刀疤脸本来就长的丑,现如今更是满脸鲜血,加上他坑洼不平的伤疤,此时的他几乎更像是一个厉鬼一般,让人看了之后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他手下的那些凶徒们更是变得疯狂了起来,纷纷开始抢上城墙,试图夺下吊桥控制住城门。
城墙上剩下的少量火铳手,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再装填了,纷纷在各自的自生火铳上挂上了刺刀,抵住登墙的马道,和这些凶徒们近战了起来。
形势到了这会儿,似乎已经不可挽回了,眼看着堵门的刑天军兵卒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凶徒们的刀下,战斗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几乎没有悬念了。
看着城门眼看就要落在他们的手中的时候,疤瘌脸再一次擎着长刀发出了狂笑声,可是不等他笑完,便听到街道上传来了一阵轰轰的奔跑中的脚步声,刀疤脸抬起头朝着街上望去,狂笑声顿时仿佛被堵在了喉咙中一般。
只见一队刑天军的士卒们排成四列纵队,快步奔跑着出现在了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愤怒和紧张的神情,数量足有近百人左右。
那个身负重伤的队将躺在地上,艰难的转头朝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当看清楚是援兵赶来的时候,他嘴角牵动了几下,似乎是想笑,但是却因为伤痛又笑不出来,但是他还是尽最大的力气叫道:“咱们援军来了!坚持住……”可是他终于还是没有坚持着把话喊完,话音未落,他便头一歪又倒在了血泊之中,虽然他的两只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但是却已经失去了神采,两只瞳孔缓缓的放大,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带着一丝欣慰,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第六十五章 扑城
随着一阵乒乒嘭嘭的枪声响起,正在城门处的残余的那些凶徒身上纷纷绽放出了一朵朵的血花,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而那个疤瘌脸更是身上连中数弹,脑袋也当场被打出了一个大血窟窿,脑浆迸裂像个破麻包一般的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尸体堆中,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充满着血色。
仅剩下两三个彻底吓破胆的凶徒,亡命一般的转身朝着城门外逃去,随即一群刑天军的部众便狂吼着紧随其后追杀了出去。
当刘耀本赶至西门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先期赶来支援的兵卒们正在这里抢救伤者、收殓死者的尸体,并且开始清理满是尸体的城门洞,同时也有人抓了两个受伤的凶徒,正在城门洞内拷问。
一见到刘耀本过来,一个军官便立即跑步到他面前,敬礼之后大声道:“禀报营长,扑城的贼人已经被扫清了!出这样的事,是卑职无能,请营长处置!”
“先不说这个,回头再跟你算账,怎么样?他们来了多少人?是谁的手下?”刘耀本不耐烦的挥挥手,直接便开始问具体情况。
“已经问出来了,他们都是一斗谷的手下,一斗谷派他们装扮成运粮的民夫先过来抢城门,想要夺下城门之后,撑到他率大队人马过来夺城!按被抓的那两个混账所说,再有一会儿,一斗谷就率大队人马扑过来了!咱们还是快点关上城门吧!”这个负责西门防务的连长立即回答到。
刘耀本听罢之后,皱起眉头,正要点头答应,却听到了城外那些难民们还有民夫们的哭叫之声,猛然一惊,立即骂道:“混账,我们关上城门,外面的那些难民怎么办?一斗谷不是个好东西,可不会跟咱们一样善待那些难民的,定会逼着他们在前面攻城!”
几个连长还有队将都觉得有点头疼,于是对刘耀本问道:“可是咱们眼下城中兵力有限,不据城而守又该如何?”
刘耀本略微一想,便立即喝令到:“哼!这你们就怕了吗?一斗谷在渡洋河已经被咱们打残了,现在他能有多少兵马?更别说了,他们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来的再多又能是咱们的对手吗?我们不能据城而守,等待将军回援咱们!城外那么多难民,以后就是咱们的根基,如果把他们丢给一斗谷的话,将军回来定要砍了咱们的脑袋!不要多想什么了,立即集结城中兵力,各门留下一队人守门,其余的跟我出城迎战一斗谷!入他娘的,居然想要趁着官军过来,打咱们县城的主意,老子今天要打得他后悔出娘胎!”
诸将听罢之后,立即纷纷应命,大吼着开始集结各自手下的兵将,就在他们尚还没有完成集结的时候,在城墙上瞭望的兵卒便大声叫道:“营长!有大股兵马正在靠近县城!”
刘耀本心中暗骂了一声,心道今天真是见鬼了,放在城外的哨卡居然没有传回来一点消息,就连一斗谷手下的细作也没有提前告警,这一次真是被一斗谷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扭头扫视了一下正在朝着西门集结的人马,此时尚没有集结起来两连的人手,总共不过刚刚集结起来了四连一部和二连大部,还有五连的一队,人数着实有点单薄了一些。
可是听着城外那些难民们发出的惊呼和哭嚎之声,刘耀本还是咬了咬牙把手一挥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咱们这些人手也够用了,跟我出城迎战!”
兵将们听罢之后,虽然有点担心,但是既然连刘耀本都不怕,他们这些当兵的还怕什么?这也正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换过来,主将不怕死,当兵的自然也就不怕死了,于是众兵大声应命,随即开始整队,跟着刘耀本便冲出了西门,朝着西面滚滚而来的一斗谷的人马迎了过去。
一斗谷骑在一匹黑马之上,全身披甲,手提着一柄长柄大刀,不停的催促着手下加快脚步,当看到永宁县城那高大的城墙之后,他拉住了马缰,大骂了一声:“该死!老疤瘌看来没有得手!真是个蠢货!”原来他看到了在永宁县城西门上到现在还飘荡着一面猩红的刑天军的大旗,大旗不倒,那就说明老疤瘌没有得手,他的这次冒险就等于失败了一半,如何不让他感到气恼呢?可惜那个老疤瘌死的也冤,不是他没尽力,而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守门的刑天军部卒们会抵抗的那样顽强,以至于愣是撑到了援军赶至,以至于功亏一篑。
“掌盘子,看来老疤瘌他们没得手,咱们是不是退回去?”一个手下的头目也看到了刑天军的大旗,于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对一斗谷问道。
“退个屁!既然老子来了,就没再退走的道理,现在这刑天军的主力被官军拖在县城东面,天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现在城中他们留守的兵力不多,正是咱们扑城的好时机,老子今天告诉你们,一会儿攻城谁要是贪生怕死,老子答应老子的刀不答应,只要夺下县城,娘们随你们玩儿,赏钱老子也绝不会可惜,这世道这条命值多少钱?”一斗谷大骂了起来。
手下的喽啰们也都早就被他鼓动的是跃跃欲试,谁都知道永宁县城里面万安王府里面有的是粮食还有财宝,城中更是有不少富家的女子,而刑天军虽说夺了永宁县城,但是听说他们军纪森严,并没有在城中大掠,所以城里面应该还有很多漂亮女人和花不完的钱。
于是这些喽啰们立即大声的答应着,纷纷撒腿加快速度朝着县城扑去,这一次来这里,一斗谷也算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想用奇兵夺了城门,然后守到他率大部扑来冲入城中,二是一旦老疤瘌失手的话,他就采取硬攻,所以这次随行他还直接带了不少的长梯和木板等物,做好了强攻的准备。
就在一斗谷催促手下人马加快速度前进的时候,几匹马飞快的朝着他们迎了过来,马背上一个喽啰头目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跑到了一斗谷面前之后对他禀报道:“启禀掌盘子,城中的刑天军没有关门死守的架势,反倒是守将带了一支人马出城朝着咱们迎了过来!”
一斗谷拉住缰绳,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哦?他们出城了多少人马?”
那个前出查探的喽啰头还是一脸古怪的表情,开口答道:“回掌盘子的话,他们出来了不到四百人!”
一斗谷听罢之后,心顿时便落在了肚子里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古怪了起来,摸着下巴上的乱蓬蓬的胡子笑道:“那个守将难不成吃多了猪油蒙住了心智不成?就带四百人便想挡住老子?他也太小看老子了吧!要知道老子虽然吃了一次败仗,可是好歹还有三千多兵马,他真当他们都是铁打的不成?哈哈!既然如此,这就更好办了!咱们就在城外先收拾了他们,到时候攻城岂不更容易了吗?”
听到一斗谷的狂笑声,他手下的喽啰们也都纷纷狂拍他的马屁,好像他们肯定能打赢了一般。
于是这三千多乌合之众立即更是加速朝着永宁县城方向冲去。
在县城西门之外,刘耀本收住了兵将,厉声大喝一声,随即这四百余名刑天军部众们便迅速的在官道上列出了一个标准的刑天军方阵,虽然这个方阵不大,但是却刚好封死了通往永宁县城的道路,一下便拦住了一斗谷兵马的道路。
刘耀本在阵中大吼着:“弟兄们!都转头看看,咱们的背后就是永宁县城,咱们的背后,是那些可怜的百姓!咱们刑天军最强的是什么?就是野战!今天一斗谷这个灰孙子吃了一次教训还不够,又来找咱们的霉头,你们说该怎么办?”
他麾下的这些兵将们听罢之后,先是一阵哄笑,接着便齐声大吼道:“干他娘的!……”
“好!就干他娘的,一会儿动手,别给他们客气,朝死里给我揍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刑天军惹不得,让他们后悔他娘生出他们来!杀!”刘耀本从腰间一把拉出了一柄明晃晃的腰刀,高高举起大吼了起来。
“杀!……”这四百余名兵将随即也
听到了刑天军这声怒吼之后,一斗谷和他手下都又惊了一下,开始放缓了脚步,缓缓的压着队朝着刑天军行来。
一个个喽啰头目在队中拼命的大骂着、踢打着,甚至是用马鞭抽、刀鞘打,总算是在刑天军对面列出了一个阵列,不过和刑天军一比,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仍,这队形如果是刑天军组成的话,估摸着当官的早就该被一撸到底,到下面去当小兵了,可是对于一斗谷来说,这已经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一斗谷看了看对面拦路的这个刑天军的方阵,特别是看到阵中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年轻军将,立即便气不打一处来,这真可谓不是冤家不对头呀!渡洋河一战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对于这个率兵的小将他可谓是记忆犹新,没想到今天碰上的却还是他,这让一斗谷顿时怒从胆边升,二话不说将手中大刀朝着刑天军的方阵一指,大吼道:“这些都是咱们的仇人,你们谁没有亲戚死在他们手中?现在就是咱们报仇的时候了,杀光他们,替咱们在渡洋河死了的弟兄们报仇呀!杀一个老子赏银十两,入城之后再赏你们一个漂亮娘们!谁要是不卖力的话,老子就在后面盯着你们!给老子冲呀!”
这些喽啰们虽然对刑天军心怀惧意,但是在重赏还有城中财货女人的诱惑下,一个个还是振臂大呼了起来,一边狂叫着为自己壮胆,一边一起撒腿朝着刑天军方阵冲了过去。
看着刚刚组成的阵型,哄的一下便乱成了一窝蜂,那些衣衫褴褛的喽啰们一个个如同小鬼一般,挥舞着各种各样的破烂武器,乱的一塌糊涂的的朝着自己涌来,就连最下级的刑天军部众都不由得暗自摇头。
第六十六章 以寡敌众
其实也不能怪刑天军的部众们小看这些山贼们,这个时代不单单是他们,就连像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大股义军,也比他们强不了太多,除了他们麾下最核心的几千精兵之外,其余的也都是这样的乌合之众,打仗的时候就凭着一口气,什么阵型,什么战术根本就谈不上,往往打仗就是一窝蜂的被驱赶着朝前冲,打得赢就一鼓作气打下去,打不赢的话就一泄千里,一窝蜂的逃窜,像今天一斗谷这样的冲阵方式,可以说是拉杆子的集体作风。
而刑天军从成军之前,肖天健就非常重视对兵卒的操练,每每上阵都是讲求的结阵而战,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凡是入军者,都要接受各种基础训练,这也是刑天军这些年来屡战屡胜的关键所在。
刘耀本坐在马背上,看着扑上来的这些黑压压的贼人的人群,也是直摇头,看上去这帮混账很是凶悍,可是他很清楚这帮人的本事有多大,于是他在阵中大笑了几声之后,用刀一指一斗谷的这帮手下,对麾下兵将们笑道:“哈哈……就这破烂兵,也想打垮咱们!我都懒得跟他们交手!弟兄们稳住了,火铳手从百步开火,我不信他们能冲过来!给我打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