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二人释放出的令人无法抵挡的剑光中，他似乎觉察到，叶枫与何欢修炼的元气，似乎与普通剑修有着极大的差别。
    叶枫与何欢将聂恨离拦住后，狂狮海战从后方赶来。
    望着躺在地面上，因为疼痛而不停抽搐的聂恨离，海战脸上并无不忍之色，而是眼中接连闪过道道厉芒。
    “聂恨离，告诉我，你怎么会剑灵门的召唤术？”海战威仪喝问。
    面对怒气满面的海战，聂恨离惨然一笑。
    他并没有回答海战的话，而是阴冷的说道：“你们这群蠢人，还以为自己活的多么潇洒么？我告诉你们，早有一张编制好的巨网，笼罩在你们头顶。等到掌控巨网的人抖手，你们都将难逃死亡厄运。”
    说着，聂恨离忽然放声狂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继而反手持剑刺向心口。
    “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报仇，而那时不只是你们在场众人都要死，四大剑宗，也将就此覆灭！”聂恨离放声狂笑着，狠辣的将剑尖插入心脏。
    聂恨离突然自杀，让措手不及的海战愣住。
    想到一个剑师在自己面前自杀，自己却没能救下，海战面色变得铁青。
    原本在李远航诸人找上门来之时，他还打算聂恨离打败叶枫后，让李远航好看。
    可现在，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变故，他却是连兴师问罪的勇气都丧失掉。
    对于幻形宗来讲，今日发生的事情，将会给宗门的名声带来极大的影响。
    海战能够想象得到，今日之事传出去后，幻形宗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将会就此成为所有剑修的笑柄。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幻形宗核心弟子修炼的竟然是剑灵门的不传秘术。
    单是剑灵门派遣卧底在幻形宗隐藏，成为幻形宗核心弟子，宗主接班人这件事传到外界，就会让所有人将幻形宗诸人当做没脑子的蠢货。
    抬头望着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嘲笑之色的李远航，海战沮丧的心情微微缓解。
    这一刻他才忽然发现，李远航竟然也有令人尊敬的一面。
    以事情发展到现如今的形势，李远航完全可以肆意嘲笑海战。可他非但没有这么做，离水剑宗的其他人也都没有这样做，而这使得海战忽然明白，在个人修养以及对弟子的教诲上，幻形宗已经远远逊色于离水剑宗。
    “李长老，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还请您帮忙保守秘密，待我回到宗门，将消息禀报宗主后，一定亲自登门拜谢。”海战对着李远航略一抱拳，而后对着众多幻形宗弟子挥手，迅速离去。
    转眼间，幻形宗弟子走得干干净净。眼见着幻形宗弟子连驿馆都丢掉，李远航不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别人或许听不懂聂恨离临死前说的话，可他能听懂。
    聂恨离扬言日后会有人替他复仇，这绝不是假话。担任离水剑宗大长老数十年的李远航，清楚的记得，若干年前，在离水剑宗内，也曾发生过类似发现卧底的事情。而且，那个卧底的身份，实际上并不弱于聂恨离在幻形宗内的身份。
    就像聂恨离说的那样，在殷商国内真的有一个隐秘势力，时刻妄图颠覆四大宗门。
    这个宗门的势力遍布殷商国各个门派，而且，这个势力派遣出的所有卧底，几乎全都成为了各大宗门内的核心弟子！
    第四十四章 兽灵空间
    深夜，离水剑宗驻地内仍然灯火通明。
    虽然此刻已到了万籁俱静，灭灯安寝的时候，但剑宗弟子却没有人能睡得着。
    每每想到白日里叶枫，何欢以及聂恨离使用出的神乎其技的剑招，众多剑宗弟子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
    诸多弟子心中明白，在修炼一途上，叶枫与何欢已经走出很远，远到让他们只能仰望，无法企及。
    众多弟子一方面在心底暗自敬佩叶枫，另一方面则全都在心底暗下决心，日后要努力修炼。
    他们很清楚，只要他们能持续不懈的努力，终有一日，他们也会像叶枫、何欢一般，迎来无数敬仰羡慕的眼神。
    叶枫与何欢的居所内，灯光通明，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
    椅子之上，大仇得报的何欢，心神并没有任何懈怠，仍然认真的引导着元气在体内流动。
    在何欢对面的床榻之上，叶枫盘膝坐在床面，口中不断的呼出一道道如同实质的白色雾气。
    引气术乃是离水剑宗最为高深的淬炼元气的法门，每天只要坚持做上一个时辰，就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房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风声。听闻声音，叶枫将吐出的元气吸入腹中，侧耳倾听起来。
    初始他以为门外的是风声，可倾听了一阵，他的面容却变了颜色。
    那像极了微风吹动的声音，乃是某个高手行走时卷带起的风声。
    叶枫可以断定，此刻房门之外，应该有人站在那里。
    “李长老，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入房间？”叶枫朗声说道。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李远航举步走进房间，赞许的笑着：“叶枫，看来你最近的实力又有所进步了，以后我这个老骨头想干些偷窥的事情，恐怕都做不到。”
    李远航的调笑，让房间内的气氛变得舒和。待得李远航在椅子上坐下，叶枫这才问道：“长老，深夜前来有事情么？”
    李远航点点头，微笑的神情逐渐严峻起来。
    他凝视着叶枫，低声说道：“叶枫，以你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出白日里幻形宗发生的事情不同寻常。实不相瞒，我今夜前来，就是想和你商谈一下白日的事情。”
    “白日的事情？”叶枫平视着李远航，说道：“难道你是说聂恨离修炼剑灵召唤术的事情。”
    与聪明人说话，会省去很多麻烦。李远航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聂恨离的事情。虽然聂恨离死了，离水剑宗也因此丢了面子，可我却仍然感觉不安。”
    说着，李远航开始讲述他所熟知的若干年前离水剑宗发生的事情。
    大约十五年前，离水剑宗曾经出现过一名天赋极佳，年仅二十二岁就拥四级剑师实力的高手。
    那名叫做侯庆的剑师出现，使得如同死水般的离水剑宗再次焕发勃勃生机。为了更好的培养侯庆，从未收过弟子的海无涯，第一次动了收徒的心思。
    也就是在海无涯准备收侯庆为亲传弟子，并且准备举办收徒大典的前夜，海无涯以及李远航等人发现，侯庆修炼的竟然不是离水剑宗的内功心法，而是一套极为诡异的，专门吸收生人魂魄的歹毒法决。
    那套歹毒功法暴露了侯庆的身份，也使得海无涯等人明白，侯庆并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而是某个势力派入离水剑宗的卧底。
    就像是聂恨离临死时一样，侯庆在临死的时候，也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当时海无涯等人并没有将其话语放在心上，可在事后，海无涯诸人认真排查宗门弟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剑宗外院，至少还潜伏着十几名卧底。
    发现宗门内混入如此多的卧底，海无涯以及诸多长老全都感到紧张起来。
    这些年来，他们几乎调查了宗门内每一名弟子的底细，直至确定没有卧底存在后，这才松了口气。
    听闻李远航讲述的事情，叶枫心底不禁暗自起疑。
    与侯庆相同，叶枫修炼的也不是离水剑宗功法。在叶枫想来，李远航平白说出这些事，恐怕试探的成分居多。
    “大长老，你在怀疑我的身份？”叶枫直勾勾盯着李远航。
    发觉自己讲述的事情引起叶枫的误会，李远航无奈的笑了笑。
    他倒是真的怀疑过叶枫也是卧底，并且也和海无涯众人试探过叶枫。
    可是，正是源于那一次在长老堂内对叶枫的试探，海无涯以及李远航众人才彻底的打消了疑虑。
    卧底实力再强，修炼的功法再诡异，也不可能有剑皇强者撑腰。
    而叶枫，他背后隐藏着的是一名实力深不可测的剑皇高手，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海无涯诸人打消疑虑。
    “叶枫，其实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今日前来，实际上只是想和你说明，表面上无限风光的四大剑宗，实际上早在很多年前就步入岌岌可危的境地。就像我说过的，四大剑宗都排查过宗门弟子，可是即便这样，仍然出现了聂恨离这种隐藏极深的人，难道这不足以令人感到恐慌么？”
    李远航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既然那个派出大批卧底的宗门，能够使得聂恨离这样的纯正幻形宗后裔为其效命，难道就不能让我们离水剑宗那些前辈的后裔也为其效命么？我和你讲述这些事情，实际上只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向你背后的那名剑皇强者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究竟是哪个势力，宁肯如此大费周章，也要将卧底安插在四大剑宗内。”
    李远航的恳请，让叶枫略显尴尬。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萧白的真正身份，目前萧白能够释放出剑皇强者的力量，却不是真正的剑皇强者。
    若是问他千年前的秘辛，或许他还能娓娓道来，可这卧底的事情，却只是在最近百年才发生，始终在定魂石内沉睡的萧白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叶枫不想欺骗李远航，却不得不说出善意的谎言。
    他婉转的告诉李远航，他会将这件事禀明剑皇强者，只是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满意答复。
    对于叶枫的这种回复，李远航已经感到很是满意。
    剑皇强者不是他们这些剑王所能够比拟的，若是剑皇强者真的不愿意讲述，即使是强迫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说过正事后，李远航与叶枫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两个人说起了聂恨离所使用的剑灵召唤术。
    叶枫最好奇的，并不是剑灵召唤术的功法，而是剑灵召唤术究竟是从何处召唤出的凶猛魔兽。
    即便是此刻，叶枫想到那只熊类魔兽出现时的场面，仍然会感到一股寒意。
    他很清楚，若不是他怀里那只小兽起到作用，恐怕白日里，谁都不会幸免于难。
    听闻叶枫询问聂恨离使用剑灵召唤术制造出的时空门，李远航笑了笑。
    很多事情并不是实力强大就会知道的，还需要对知识的积累与沉淀。李远航身居离水剑宗首席长老之位数十年，所知道的秘辛，自然远比寻常人要多。
    据李远航所知，在天元大陆之上，除去那些禁地之外，还有无数个空间节点。
    这些空间节点最大的无边无际，最小的只有蚊子大小。
    每一个空间节点，都连接着一处异空间。虽然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识过飘渺无踪的空间节点，但仍然有数个节点被人琢磨的通透。
    兽灵空间就是空间节点中最早被人摸透的空间。据说兽灵空间内到处都是凶狠残暴，实力不俗的魔兽。
    如果说臧克山脉那种禁地内的魔兽，堪称强大的话，那兽灵空间内的魔兽，则称得上是无可匹敌。
    据无数年前一名无意之间掉入空间节点，进入兽灵空间的剑王强者说，在无边无际的兽灵空间内，有着数不清的魔兽，甚至他在兽灵空间内停留的几分钟内，还感受到了剑皇强者乃至超越剑皇强者级别的恐怖魔兽气息。
    “大长老，你是说剑灵召唤术，开启的是兽灵空间的空间节点？”叶枫惊疑问道。
    在他想来，若真是真如此，这剑灵召唤术也太过逆天了。若是有朝一日，有剑灵门弟子召唤出剑皇乃至剑宗级别的魔兽，殷商国岂不是要大乱了。
    叶枫的问话，让李远航笑了。
    实际上在他最早得知剑灵召唤术，召唤出的生物来自于兽灵空间的时候，也与叶枫有着同样的想法。
    只不过后来他才知道，剑灵召唤术打开的并不是空间节点，而是用剑之灵气强行将兽灵空间破开一个口子，并且利用灵气吸引出魔兽。
    剑灵召唤术并不是万能的，每一名剑灵门弟子，在召唤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会召唤出何种魔兽。
    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剑灵门弟子并没有捅下篓子，乃是因为那些被召唤出来的魔兽，似乎受到某种法则的限制，至多只能在天元大陆上停留一个时辰，而后就会被强行抽回兽灵空间。
    李远航细致入微的解释，让叶枫大致明白了剑灵召唤术的原理。
    只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搞不懂的是，为什么那只毛茸茸的小兽也会进入兽灵空间。
    难不成那只小兽也是来自兽灵空间。可若真是那样，那只小兽又怎么会不受到法则的限制，能够无限期的在天元大陆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