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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我为战神 第819节

    他的父母在吉林也都是原来伪满国高的教师,也面临这种情况。去年的毕业生,也都是整体连锅端,分配到指定学校学习。除了政审合格的,并且在学习成绩上特别优秀的,全部调往部队理工大学学习之外。
    其余学习中等或是没有通过体检和政审的学生,则统统分配给其他各个工科专业学院。剩余的三分之一成绩最差的学生,则全部调往化学和冶金工业技术学校,一类的两年制的专科学校。
    与他妻子所在的通辽高中,分数线以下的学生全部调往铁路技术学校不同。他父母所在高中的这类学生,男生全部成建制的调往佳木斯冶金工业技术学校,女生则全部分到吉林会计学校和吉林市卫生学校学习护士。
    整个高中阶段毕业生的升学,主要是以理工科为主。哪怕是女生,也是以这些方面为主,最多再加上医护、财会、外语一些适合女生学习的专业。文科的专业过少不说,每年招生的数量也不多。
    就那么寥寥的几个专业,人数上还卡的极死,主要集中在法律、中文等专业。而且除了那些身体实在不好,不适合学习理工专业的人之外,基本上是不招男学生。有限的中文专业,更是基本上清一色的娘子军。
    不仅原来的国高,现在的普通高中如此待遇。就连初中阶段毕业生,也是这么一个待遇。以毕业考试成绩一考定终身,成绩中等以上的学生升入高中继续学习。剩下的一半除了成绩太差的之外,则统统去各种工业技术学校。女生学习护士、会计、外语,男生则学习机械、电气、焊接。
    作为教师出身的他,对于这种几乎是一考,就决定后半辈子是造火车,还是修火车命运的事情,很是不以为然。虽说现在的《教育法》也明确规定,有高中毕业文凭的技术学校学生。在毕业考试时成绩达到一定标准,可以转入本专业的专业学院学习三年,转为本科学历。护士专业在通过考试后,可以转入医学院学习医生专业。
    但是在他看来,即便有这样的规定,可对于一些平时很用功,却在考场上因为临场发挥失误,没有取得好一些成绩的学生很不公平。毕业成绩低了一些,可连重考的机会都不给,就这么一考定终身、一刀切,这就有些太过于不人道了。对于这些学生,还是应该给与重新选择机会的。
    而且他认为这种连锅端的分配学校学习的方式,也限制了学生特长的发挥。你让一个喜欢文学,在这方面也有天赋的学生,去学习设计和制造火车、轮船、飞机,再不就学习采矿一类的工科,这多少是有些过于走极端了。
    第2101章 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而眼下整个政策之中,最让他不认同的是现在的政府,对人才使用控制过紧,在人才流动的方面有些不讲人情,这一点也是让他很不满意的地方。他之前所在学校教师,如果想要进修或是调动工作是相当困难的。
    就像这次他调往哈尔滨,按照规定来说,妻子也应该一并调往哈尔滨。而且那边接收的学校都已经联系完,可通辽本地就是不放人、不给转档案。无奈之下,只能让自己妻子辞职。而不过一个辞职手续,却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听到他口中的这些不满意,杨震笑了笑道:“我首先和你说,你对现行教育体制的不满。这一点,你作为教师出身,能够提出这方面的问题,说明你这个老师还是有良心的,是完全为学生着想的。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你的人品不错。”
    “不过,你也是知识分子出身,虽说读的是伪满的大学,但是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眼光应该比这个时代大部分人要开阔一些。应该知道理工科,对建设一个现代化强国的重要性。一个国家的真正崛起,靠的不是那些艺术和作家。”
    “让今天我们这代人正在经历的事情,不在我们后辈身上重新上演的重要性,我们就要建设现代化的工业。我们可以因为日本人抢占我国土,杀戮我百姓,掠夺我资源,而与他们不死不休的战斗下去。但是日本人的某些做法,也的确值得我们学习。”
    “他们能从一个比中国还要落后和贫穷,而且自身资源匮乏岛国,走到今天成为一个基本具备了现代化国家基础的工业国。靠的就是明治维新以来,这几十年内不惜代价,建设的现代化工业。”
    “甚至可以说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国家上百年的道路。尽管日本人的工业体系无论是产能,还是质量与西方无法相比。但是他们在国家发展与建设上的思路,还是值得我们很认真的去研究。”
    “日本人的文化基本上出自我中华文化,为什么同一种文化教育出来的两个民族,会走到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这就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去思考。当然我不主张全盘学习日本人,但我们必须要吸取他们发展思路上的精华。”
    “古人都知道师夷之技以制夷,怎么到了我们这代人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了?看看我们派出的那些留日学生,学习的都是什么?军事学了一个一知半解,剩下的都是什么文学一类的东西。真正国内需要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人去学习。”
    “全国到战前,无一个研究日本的机构。反过来,让人家把我们研究了一个底朝天。我们在日本人的面前,几乎是无秘可保。你真的以为关东军敢于发动九一八事变,就是几个胆大妄为的参谋一拍屁股搞出来的?”
    “我今天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几个参谋敢于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底气,就是他们对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现状,已经研究的透彻到底,才敢于以区区几百人的关东军,就敢于发动九一八事变。”
    “没有这个底气,即便几个参谋擅自行动,他们的高层也不会允许的。他石原莞尔敢于发动九一八事变,为什么坚决反对全面侵华?正说明这个家伙是日本高层内,难得有战略眼光的人。”
    “他知道什么该吃,什么至少一段时间之内不能碰。知道采取什么样的侵华手段,比眼下日本人在中国战场上,采取的蛇吞象战略更能事半功倍。而具备这样战略思维的人,至少在国民政府内我是看不到的。”
    “如果日本政府和军队,不是被九一八事变的胜利冲昏了脑袋。真正按照这个家伙的战略设想而来,那么对中国人来说才是真正最可怕的。而让日本有着全面侵华,甚至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本钱的,正是日本人几乎是兵不血刃吞并了东北给他们带来的。”
    “依靠东北丰富的煤铁资源,以及占据国内大部分的工业资源,作为本土生产不足的补充,才让日本人有了侵略中国的底气。我们自己花费大力建设的工厂,最终却变成了敌人侵略我们的本钱,这无疑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悲哀。”
    “我们中国是一个大国,但是更是一个穷国。丢掉了东北之后,全国剩余的工业加在一起,不足人家的一个零头。几乎所有的工业制成品,都需要大量的依赖进口。落后就要挨打,没有现代化的工业,就没有现代化的国防。”
    “没有现代化的国防,我们即便是现在赶跑了日本人。我们这个国家依旧是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有国无防的局面。如果我们不想我们的子孙后代,重复我们今天的遭遇,那么建设一个强大的现代化工业,就成了一个必然的选择。”
    “现在中国大学的确不少,可一年毕业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文科生,真正学理工的比例很少。我们东北根据地又局限于全国一隅,原本就是教育不发达的地区,可用的人才就更少了。但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国家,单靠学文是不行的。”
    “我们现在接手的伪满部分高等教育,说白了除了奴化教育之外,就是为了日本人将东北建成他们稳固殖民地,而采取的配合和补充式的教育。尽管也有一些工业和农业等所谓的实业大学,可一年招收的学生还是日本人和朝鲜人为主,其中中国人比例才多少?”
    “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国,需要的不是什么文学家、舞蹈家、音乐家,是成百上千的掌握了现代化科学知识的理工科人才。文科虽说不能没有,但是在现实需要面前,也只能暂时的放一放。等全国都解放了,我们可供招生的底子再好一些,现培养也来得及。”
    “连锅端的方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很多问题上,上级要看的是全局。正所谓站多高、望多远,上级要有上级的考虑,不可能顾全到方方面面。很多问题上,只能从大局着手,至于细微之处也就顾及不到了。”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形势的变化,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毕竟环境在变、形势在变,上级的决策也会根据形势需要而转变的。毕竟这个国家也是需要报刊的编辑、作家和记者,还有音乐家和美术家的。”
    “至于人才控制过死,限制了知识分子流动的问题,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可这也没有办法,谁都想去生活条件好一些的大城市生活。谁都知道去一个大城市的学校当一个教师,要比在一个位置偏僻的矿区,当一个工程师悠闲的多。”
    “要是不按需分配,恐怕一些农村和偏远的小城镇,本就不多的知识分子都要跑光了,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矿山工作?我们尽可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各方面的需求。虽说在很多方面不是很完美,但这世界上本身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不是吗?”
    “眼下的计划体制虽说死板了一些,但是对于我们的建设,起到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我们要想在短时间之内,建设成我们自己的工业体系,只能在某些方面做出一定的牺牲,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给个人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这些影响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的。我们从伪满那里接手的教育体系,基本上是一个烂摊子。整个教育从体系到模式,基本上可以是为日本人的殖民统治,进行配套或是服务的教育体系。”
    “要想改变这种体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有人鼓吹伪满教育如何、如何的好,可我想问问这些人,这种教育模式除了奴才之外,还能够培养出真正可用的人吗?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外交往,只能用日语一种语言吗?”
    “治理一县、一市,乃至一省一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碗水都端平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很多问题,都需要我们沉下心来一步步的去解决。操之过急或是搞一刀切,反倒是容易误事。”
    杨震这番话说完,这个男人沉默良久才微微点头。看着他有些微微涨红的脸,杨震笑了笑道:“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些关系到千秋万代的建设,需要的不仅仅是政府去努力。而是需要每一个中国人,都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想眼下的体制,虽说也有一定的弊端。但我们应该相信很多的问题,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陆续改变。一个新生的政权,总归还是需要我们给与他一定时间,让他真正的成熟起来不是吗?”
    “现在看我们的教育体制,也许有一些问题,对于有些学生不是那么的公平。但是就整个国家的未来发展来看,这个事情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就像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军人,有谁问过他们的爱好是什么吗?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会选择文科或是理科?谁又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了?”
    “相对于这个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还处在文盲阶段。还有相当多的孩子,没有机会读书。这些学生虽然因为不能学习他们想学的东西,也算是一种时运不济。但就全国来说,他们还有机会读书、学习文化,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凡是要从两面来看,的确眼下他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但从另外一面来看,这些初高中学生,如果没有根据地内颁布的强制教育法,恐怕他们很多人已经没有机会读书了。在战争开支如此浩大的情况之下,我们还在负担着每一个学生的学费、生活费。每年拨出的教育经费,占到整个财政支出的三成七。”
    “全根据地这么多地方每年的教育经费,除了地方自筹一部分之外,绝大部分依靠财政下拨。全根据地眼下仅仅教师薪金,每年东北人民政府就要贴进去总计高达五百余万元。再加上学生的生活费,学校的兴建与维修经费,一年下来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随着解放区的不断扩大,下拨的经费几乎每一年都在上涨。眼下全东北根据地内,每年用在教育经费上的支出仅次于军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超过关系到战争进程的工业建设上投入。”
    第2102章 别无选择
    想到这些年教育上的投入和非议,杨震有些感慨的道:“我们以全国一隅之地,为我们这个国家培养了现在七成多的理工科大学生。整个理工科的大学生,包括本科和专科在内,是关内大学现有学生数量的十几倍。人家多大的地盘,多少的人口,我们才多大的面积?”
    “这每年财政收入有限的情况之下,东北人民政府从未没有拖欠过一分钱的教育经费。可以说东北现在是勒紧裤腰带,为全国在培养人才。我们现在做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今天的所遭受的,永远不会在我们下一代身上再出现吗?”
    “政府做了这么多,做到了中国几千年来没有人能够做到的地步。现在只是让一部分的学生,暂时放弃他们喜欢的东西。用自己的知识,为这个国家发展做出一些贡献,这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有收获就必然要有牺牲,既然他们处在这个时代,那么这个牺牲对于他们来说别无选择。”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杨震,这个男人却是始终搞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杨震此时身上只穿了一身军便装,没有携带军衔等标志。让他实在摸不清楚,这个对整个东北政府政策掌握这么透彻的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并不清楚杨震真正身份的他,不知道眼下整个东北解放区的所有教育政策、法规,从九年义务教育制的推行,到高中毕业生的计划统筹分配。从各个综合大学与专科学院建立,到财政投入的比例。都是眼前这个比他年长不了几岁的军人,一手制定并强力推行的。
    在保证教育经费投入这一点上,是杨震的逆鳞所在,至少在东北没有人敢去触碰。就算每年都在上涨教育经费和支出,给东北解放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在教育投入上也没有缺少过一分钱。
    这些东西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推行人还不清楚的话。恐怕也没人能够解释清楚,东北在教育投入上如此巨大,还采取如此一个在所有人看起来,都有些荒诞不经,甚至是有些不近人情的计划上学方式的原因。
    当他带着疑惑问起杨震身份的时候,杨震笑了笑道:“我具体是做什么的,你不久之后会知道的。现在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了,咱们可就不会谈的这么轻松了。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只能让我们失去了原本想要的本意了。”
    “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还是会有机会在见面的,也许还有机会在一起工作。到那个时候,你会清楚我究竟是什么人的。至于现在,我就是你在这漫漫旅途之中,无意之中结识的一个新朋友。”
    虽说杨震没有告知他自己的真正身份,不过这个人倒也是豁达的人,杨震这么一说也就闭口不问。一路上两个人谈笑风生,倒是谈的热烈的紧。直到火车抵达哈尔滨城西一个小站,两个人才结束谈话。
    考虑到上车时候发生的风波,杨震还是决定不在哈尔滨车站下车。到时候又是搞的鸡犬不宁,恐怕很多人要指着自己背影骂娘的。搞不好看到自己这张还算年轻的脸,以为又是那个官二代在这里摆谱,这是会影响到民心走向的。
    所以火车快要抵达哈尔滨的时候,他让人给军区司令部发电报,让他们到城西的一个小站来接自己。至于携带的通讯车等需要卸载的装备,等火车进入终点站,旅客全部下车之后,在转到哈尔滨车站货场卸车。
    当杨震乘坐的列车,抵达他指定的那个实际上已经废弃小站时,袁芷若已经带着人等在那里。下了火车之后杨震也没有耽搁,立即让人安排一部吉普车,将这对自己半路上结识的夫妻,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看着这夫妻乘坐的吉普车自己离去的背影,杨震转过头来对身边的参谋道:“告诉政治部派人去《解放日报》查一下这个人,如果政审上没有什么问题,调到军区司令部工作。告诉他们,这个人是我要的。”
    杨震的话音落下,一路上看着一号与这个人聊的风生水起的参谋,会意的将这件事情记下。在返回军区司令部后,立即向政治部做了汇报。知道是杨震亲点的人选,政治部的动作也很快。会同社会部和军区保卫部,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个人内查外调一个一清二楚。
    当一个月后这位还不知道列车上的一次谈话,就此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接到抗联总司令部的调令。在百般抗议无效的情况之下,只能穿上军装来到军区司令部报道。完成三个月的学习和保密训练,接手杨震秘书工作的时候,才发现当时与自己谈话的那个年轻人真正的身份。
    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杨震究竟是谁的这位老兄,虽说被吓了一大跳,但总算心理素质过硬。他这才知道刚刚在报社工作上手,与军队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的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接到调令穿上了军装,还是不许讨价还价的调令。
    好在这位老兄也是豁达之人,虽说对自己莫名其妙,被强迫穿上了军装很是不满意。但发现自己服务的对象是自己相当钦佩,但以为已经无缘再见面的人之后倒也愉快的上任。只不过被改变了生活的人,可不单单是他一个。
    身为杨震的秘书,也是杨震身边最亲近,而且掌握大量核心秘密的人之一,这安全性和保密性也一样受到相当的重视。他的妻子自然也不用在找工作,被直接安排进了军区子弟中学,家也搬进了军区司令部的宿舍。
    这位曾经担任过教师、编辑,名字叫做刘洪波前通辽师道学校的教师,自此开始了与杨震长达十余年的配合。成为自袁芷若调离后,杨震历任秘书之中最满意的一个。直到五十年代,如果不是担心比自己仅小五岁的他,在自己身边工作十多年,这年龄也不小了。在继续待下去前途会受到影响,杨震还不舍得放他走人。
    这一次虽说搞的有些疲劳了一些,但不仅就东北战场,在下一步的战略走向,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路,以及有了一个决心。还路上不经意之间,为自己捡了一个合格秘书,这倒是出乎杨震的意料。
    不过返回哈尔滨后的生活,也正像是杨震当初预料的一样。在返回东北之后繁重的工作,让他根本就沉不下心来考虑问题。他这边刚一返回军区司令部,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办公桌上已经就堆满了请示、报告。
    看着堆满一桌子的报告,杨震摇了摇头,倒是盼望着自己路上捡到的那个合适秘书人选能够快点上任。这要是在这么下去,自己哪里还有精力去考虑别的问题。只不过杨震也知道,自己挑的那个人选,至少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不经过社会部与保卫部严密审查,这个人无论自己在相中,也不可能到自己身边工作。不仅社会部不会同意,就是自己也不会同意的。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掌握着大量核心的机密,要是放上一个不可靠的人,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犹豫了一下,杨震还是先拿起文件看了起来。好在刚刚完成了手头一部分工作的袁芷若,看到自己丈夫面对着满桌子的文件大摇其头。知道他对自己调离后,选拔来的秘书都不是很满意。也就没有急于离开,帮着他整理了一下文件。
    满桌子的文件,让杨震一直看到半夜才大致全部过了一遍。看完这些文件之后,杨震的第一个考虑,就是该调整一下自己几位副司令员的分工了。这事无巨细,全部都推到自己这边,自己就算累死也搞不完。
    自己在工作之中,是有些霸道了一些。哦,用军区政治部主任的话来说,有些过于独裁了。可自己也不是死抓着所有的东西都不放吧,这些文件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东西,几位副司令员就完全可以处理的,现在怎么都堆在自己这里了?
    放下手中的文件,杨震拿起电话想要将郭炳勋找过来。但是看看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又放了回去。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杨震看着窗外已经开始见绿的树木,在转过头看着在沙发上已经睡过去的妻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当晚杨震与袁芷若没有返回自己的那个小窝,就在办公室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还没有等杨震去找郭炳勋,郭炳勋自己却来了。见到显得很疲惫的杨震,郭炳勋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看着有些犹豫的郭炳勋,杨震皱了皱眉头道:“老郭,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正好,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去。关于下一步的战略考虑,我觉得我们还是要研究一下。”
    杨震的话音落下,郭炳勋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道:“老杨,有一件事情,你听了别激动。老彭,在上个月于军区总医院病逝了。因为当时战事正紧,考虑到你承受的压力,李政委还是决定这件事情暂时先不通知你。”
    “导致老彭英年早逝的原因,还是他在伪满监狱内受刑时受的内伤。在美国这几年,虽说也请了几个医生治疗。但老彭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再加上在日军细菌战基地,以及突围后的始终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其实到美国之后,就已经是基本上束手无策。”
    “再加上老彭不舍得用拨给的经费治疗,在美国又舍不得吃一些营养品,甚至连一片药都不舍得吃,也影响了他的治疗。他把总部拨给他的治疗和营养费用,都买了一些科技书刊和实验设备运回了东北。”
    “老彭这次之所以从美国回来,就是要死在自己的国家。实际上在回国的时候,他就已经要不行了。一路上全靠心中那口气,硬撑着才坚持返回北满的。勉强撑到哈尔滨的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原本以为他能撑到战役结束你回来,可尽管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控制不住他胃内大出血。只可惜,老彭走的时候,我人虽在东北,却也没有来得及送他最后一程。咱们当年一个囚室内的战友,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
    第2103章 伤逝
    从郭炳勋口中传来彭定杰病逝消息,正准备擦脸的杨震一下子惊呆了。就连手中的毛巾掉到了面前的脸盆之内,他都没有觉察到。老战友的离世对于杨震来说,无疑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回想起当年在日军细菌战基地,那件不大的囚室内从相互防备到相识相交,成为真正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战友。在突出那个细菌战基地之后,一起在日军搜捕、合围之中,拼死杀出一条逃生路时的同生共死。
    部队组建并不断扩大后,担任总后勤部长的彭定杰,为了填饱不断扩充部队的肚子和枪炮口,苦撑着病体想方设法谋划时一幕幕犹如就在眼前一般。可现在却是已经天人永隔,杨震的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杨震闭上眼睛,就感觉彭定杰那张蜡黄的脸,总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良久睁开双眼的杨震,转过头看着眼睛也有些发红的郭炳勋,良久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老郭,这件事情,你们不应该不告诉我,不应该瞒着我这么长的时间。”
    沉浸在老战友去世消息之中的杨震,却忽视了郭炳勋后边的那半句,当年一个囚室的战友,就剩下他们两个的话。郭炳勋这番话其中的含义,实际上已经向杨震透露出其他的意味。当年他们所在的囚室内,人数就那么寥寥的几个。如今两个人在这里、彭定杰病逝,唯一剩下的小虎子恐怕也出了问题。
    听到杨震的叹息,以及因为老战友的离世而异常难过的神色。郭炳勋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将另外几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他。但考虑到杨震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后续工作上的问题,郭炳勋认为还是一次性都告诉他为好。
    作为一起从日军细菌战基地,冲出来的老战友,郭炳勋太明白小虎子对于杨震的意义,以及他们之间的感情了。如果说彭定杰是杨震与自己的生死战友,那么小虎子在杨震眼中就像亲人一样。小虎子的牺牲,对杨震的打击可想而知。
    可郭炳勋也知道,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与其到时候杨震自己发现,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被他视为弟弟一样虎子牺牲的消息。郭炳勋认为尽管这两个接踵而至的打击,对杨震来说也许有些大。但郭炳勋相信他眼中意志如钢的杨震,肯定能够挺过来的。
    只是尽管已经做出决定,但郭炳勋还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道:“一号,还有一件不幸的事情。尽管我心中也很犹豫,但还是决定告诉你。您的老警卫排长虎子在此次作战之中,也不幸牺牲在奉天西北战场之上。”
    “虎子所在的坦克部队,在向日军纵深突击的时候,中了日军交叉火力伏击。在掩护战友撤退的时候,虎子所乘坐的那辆坦克,当场被日军反坦克炮击毁。虎子在跳车后,因为后续救援步兵没有跟上,带领乘员组突围时不幸牺牲。”
    说完这个消息之后,犹豫了一下,郭炳勋又从自己携带的皮包之中,掏出一张纸递交给杨震。在将这张纸送到杨震手中后,郭炳勋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今天就像一个乌鸦嘴,满嘴都是不好的消息。因为这张纸上的消息,恐怕是杨震更加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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