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乔尔拧眉顿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也不会是林采依干的。”她仔细回忆了楼梯间里的状况,“林采依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很震惊的,我觉得那种表情应该骗不了人,后来我跟她争吵了几句,见到你母亲身旁有血流了出来,我马上提议先找医生过来抢救,还是林采依出去通知的医护人员,况且今天她父亲也在市医院,我想她总不可能挑了这样一个时机来做这种事吧?”
无关于林采依对自己是否存有敌意,在这种事情上,乔尔还是会摆出一个端正客观的态度来的。
只不过,江律声却是从她的这段话里听出了另外一个信息,“她父亲,你是说林毅鸿?”
“是啊。”乔尔不知道林毅鸿跟这件事有什么联系,不过想了想还是说,“我上电梯的时候他正好下来,应该不会认错人的。”
当年爸爸跟林素彬出了那件事,乔尔在法院的时候也没少见过林家的人,对林毅鸿当然是印象深刻,再加上像他这样的知名企业家,也经常在报纸杂志上露脸,乔尔觉得自己不会认错,只是从江律声的这个反应来看,明显是有些不对劲。
她松开了手,从男人的怀抱里稍稍起身,“你……怎么了吗?”
“没什么。”江律声已经收敛起那几分疑惑的表情,俯身在她樱红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眼神宠溺,“不早了,先送你回去吧!”
……
从玫瑰苑回到医院的车速,比去时几乎要快了一倍。
等江律声再次到达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不仅阿宗,秦路也已经在走廊里等候着,并且带了一队保镖过来,整齐守在手术室外。
江律声一边往里走去,一边摘掉了自己衬衫领口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同时眉眼不抬冲身后问,“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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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在楼梯间,找到一样东西
秦路紧跟其后,在江律声将乔尔送回玫瑰苑的这段时间里,他自然是已经把能确认的信息基本都确认过一遍了。
所以汇报道,“江总,已经查过了监控视频,因为楼梯间的位置比较偏,属于摄像死角,所以没有能拍到到底是谁把太太推下了楼,至于那一层走廊上的监控,也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坏了,想来应该是行凶者蓄意破坏的。”
监控视频被人破坏掉,江律声对此倒丝毫不觉意外。
楼梯间那个地方,台阶前的空地还是挺大的,再加上吴曼丽使用的轮椅都是有防滑以及刹车功效的,所以可以直接排除掉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摔下楼的可能性。
既然是蓄意的,那么对方不可能连这些后续问题都考虑不到。
男人的长腿迈到了手术室门口,停了下来,像是蹙眉思考着什么,秦路见此,也不敢打扰,只等江律声长指按了按太阳穴,走到边上有窗的地方点了根烟,他才继续说,“事发之前,太太应该是在打电话,确认过通话记录,是打到温哥华公寓的,只是手机在摔下楼梯的时候也一并摔破了,所以当时跟太太打电话的帮佣也说了,没有听到任何其他人的声音,但是刚才我去那个楼梯间仔细查看过,找到了一样东西。”
江律声眉心动了一下,“什么东西?”
秦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很小的透明塑封袋,恭敬递了过去,江律声直接摊到了掌心,那里面的东西太过细小,以至于若不是仔细去看,一时还真注意不到。
但在光线下,它却是无比闪耀,发着红艳夺目的光。
哪怕是江律声这个对珠宝没有什么研究的人,也辨认得出来,那是一颗血钻。
这种钻石稀有而昂贵,多以进口为主,一般的珠宝行里根本就买不到,哪怕是上流社会的女性,也鲜有佩戴的,但这种颗粒大小的,应该不会是戒指上的主钻,而是耳环或者项链上的配钻。
血钻……
江律声捻动着手里的烟,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在林采依24岁本命年的生日宴上,林毅鸿送的礼物,就是一对镶着血钻的耳环。
“再去确认一下,这颗钻石的来源。”
江律声说完,正好见到手术室的灯光灭了,有医护人员推着刚做完手术的吴曼丽出来,他随手就将烟蒂按在了垃圾桶上,走过去,“我母亲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虽然事先已经跟医生确认过吴曼丽的情况,不过亲眼目睹她穿着手术服,昏迷不醒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场景,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揪紧了一下。
这是生育他的母亲,但他作为儿子,在外可以做到呼风唤雨,却连给她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都做不到,男人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愧疚跟无力感。
“江先生,吴女士受伤的程度不是太严重,手术也很成功,不必担心。”主刀医生也是抹了一把汗,毕竟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医院里,是需要院方负全责的,再加上以江律声在宁城的势头,要真不高兴了跺一跺脚,他们这医院就可以随时准备关门了,“不过吴女士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起码要等6个小时左右才会醒来,有什么话需要问的,也得等到那个时候。”
江律声淡淡地“嗯”了一声,等吴曼丽被推着回到了病房,他哪儿也没去,只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默守着。
……
吴曼丽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转亮。
毕竟体质比起一般人差了些,再加上麻药的作用,昏昏沉沉的,她还是足足睡了8个多小时,只是一醒来,瞧见了自己儿子站在窗台前挺拔的背影,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阿声……”
吴曼丽的声音还透了些虚弱,不过在这个静谧的病房里,江律声还是清晰捕捉到了,他转头走到了床前,扶她坐了起来,“妈,您醒了,好点没有?”
一看到吊在自己手背上的针,再加上起身时的那种疼痛感,吴曼丽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手术经历了不少,她早已习惯,只是见到儿子面容上的倦态以及没来得及清理的胡渣,就知他是在这里陪了自己一整夜,叹息了一声,“又让你担心了吧?”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江律声瞧着母亲苍白羸弱的脸色,眉峰不由地堆紧了些,“您是我妈,当儿子的担心你,难道不应该?”
“那我要是一直昏迷不醒,你是不是还打算,不吃不喝不睡地在这儿陪我?”
吴曼丽明显是在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过说完这句,见儿子的脸色更沉,她也就没这个话题继续往下,“你也别太担忧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辈子待在医院的时间倒比待在家里要多得多,但老天爷也没来收了我,足见我这条命还是够硬的。”
江律声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就是在刻意地宽慰自己?
或许母亲现在确实是性命无忧,但这些年来在医院吃的苦,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江律声长指点了两下桌沿,似是有过片刻犹疑,不过还是问了句,“昨天您被人推下楼之前,有没有留意到什么?”
吴曼丽一愣,想来儿子应该是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件事了,不过对此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稍稍回忆了一下,便说,“其实到底是谁推的我下楼,我倒真是没有瞧见,所以也不能告诉你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彻底昏迷过去之前,隐隐约约像是听到有一男一女在吵架,至于具体说的什么内容,我就真的记不得了。”
“对了阿声——”吴曼丽想了想,关于乔尔那个儿子的问题,仍是萦绕心头。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处秦路已经敲门走了进来,手里多了几份文件,大概还是顾忌到吴曼丽在场,所以只叫了声“江总”、“太太”,便等候在一旁。
江律声点头会意,当然也没留意到母亲后面说了什么,只叮嘱了一句“您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便跟秦路一块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