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我九死一生,这事回去再说。对外只按照姜二小姐说的就行。”魏玉贞开口。
“是,小姐。”
“小姐,把披风披上吧。”荔枝替她披上披风。
由于快到午时,后山上的人渐渐减少,都回寺庙里用素斋午膳了。
“魏姐姐,我们一起回寺庙厢房,这样不会被怀疑。”静姝道。
魏玉贞点点头。
一行人正慢慢往寺庙走去,里面同样出来好几拨人来寻。
“贞儿,我正派人找你呢,送几本佛经,送到现在?”魏国公夫人急急问。
“没事,在凉亭见到姜二小姐,我们一见如故聊得投机,便坐到现在。”魏玉贞笑道。
“那也该派人回来说一声。”
“请国公夫人安。”静姝给魏母请安。
“奴婢见过魏国公夫人。”其她人纷纷请安。
“不必多礼了。”魏国公夫人瞥见静姝的下半截裙子湿湿的,又看看自己女儿也是如此,还有四个丫头,她没有再多问。
“午时正了,都回厢房去,我看见县主娘娘也在找姜二小姐呢。”魏母道。
“也是,那我就不送魏姐姐了,就此别过。”静姝福了福,带着丫头离去。
回到厢房,魏国公夫人就拉着女儿问,“怎么回事?你的下半截裙子怎么湿了?你到底去哪了?”
“母亲,我头好疼,咱们先回府医治吧。”魏玉贞用帕子捂着后脑勺。
☆、进展
魏国公夫人仔细看了魏玉贞的后脑勺,血迹都染到头发上,“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即刻回府。”
魏家人也没用午膳,急匆匆地下山去了,只说是魏小姐感染风寒要回府请郎中医治。
魏国公夫人所在的大房,只有嫡出没有庶出,她育有二子一女,这长女已经是婚事欠妥,好在两个儿子都是顺遂的,长子已经是世子,前年成亲,娶的是安临王的嫡幼女福阳郡主,嫡次子是御医,去年刚成亲,娶的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女。
一到院内,魏国公夫人就让人去请了不在宫里当值休憩在家的次子过来。
魏二公子魏致远刚准备行礼,“请母亲安。”
“快给你姐姐看看伤势,伤着头了。”
“是。”
魏致远先是看了魏玉贞的后脑勺,又把脉了许久,连忙提笔写了方子,交代下人去煎药。
“姐姐,你这伤肯定不是摔的,被坚硬钝物击打所致。”魏致远肯定地说。
“谁这么大胆,真是不要命了。”魏国公夫人气坏了,“贞儿,你给我说说,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今个儿,我到后山去送些自己手抄的佛经,送完就在凉亭里坐坐,谁知有人从背后敲了我的头,接着眼前一黑,我被人装进□□袋里。女儿想着那些人不知是何底细,姑且就装晕。他们把女儿关进一间破屋子里,女儿正准备逃,正好遇见姜二小姐带着丫鬟到后山的破屋前。她是碰巧在凉亭里休息时,看见荔枝和春桃慌里慌张,一番厉害的询问后知晓缘由,便帮忙一起找我。找到女儿后,就想了这么一个理由,说是我们在一起,免得败坏了女儿的名声。”
魏国公夫人点点头,“那姜二小姐倒是个胆大仗义的。”突然猛拍一下桌子,“让我查出是哪个要害我女儿,定饶她不得。”
“女儿没事了,就是后脑勺有点疼。”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波折呢,万一今个儿被人撞破了什么,你这名声一毁,还怎么嫁人。”魏国公夫人至今心有余悸。
“母亲,放心,我这不是挺好嘛。”
“荔枝和春桃这两个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我要好好罚她们才是。”
“母亲息怒。当时春桃回厢房拿我的披风,荔枝陪着,不过是去如厕的一会功夫,怎知那些贼人光天化日之下便来掳我,只是女儿想不出是谁下这狠手。”
“罢了,吃了药好好休息,其他事交给为娘的来。”
“嗯。”
下人熬好药端过来,魏玉贞喝下就歇息了。
荔枝和春桃齐齐在国公夫人面前回话。
“你们两个给我说说,今个儿的事,若有半句扯谎,发卖出去。”
“太太息怒,奴婢们不敢。”荔枝和春桃齐齐下跪。
另一边,姜家的人也都回了姜府。
静姝回姜老太太的时候,只说自己贪玩要捉水里的小鱼,导致裙子湿了还害得魏家姐姐风寒更严重了。
姜老太太回府后连忙派人送了些名贵药材去,还亲笔写了一封致歉信。
在外应酬回来的魏国公,满脸的好心情,回到内室,却见夫人板着一张脸。
“夫人,今日去龙泉寺不开心?”
“开心什么?玉贞差点着了别人的道,本就亲事坎坷,这一次要是坏了名声,一辈子就真毁了。”魏太太拿出帕子擦擦眼角。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哪里来的歹人敲晕玉贞,掳到一间破屋里。贞儿聪慧装晕,忍着头疼,打算逃,恰好遇见姜二小姐及时出手帮忙。三人往寺庙里走的时候,听闻有人来,便躲在野草丛里,才知道有人故意掳了贞儿,正打算再劫个和尚,把两人放同一张床上,来个捉奸呢。你说,是哪个天杀的,良心这么黑。”
“居然有这等事,贞儿可好?”
“我让致远看了,开了药,现下睡了。我左思右想,是谁见不得这门亲事不成,就是想不出来。”
“夫人,不必忧心,为夫自当护住贞儿。”
“说起来,这姜家老太太确实很看重贞儿。刚才还派人送了些珍贵药材。”
“哦?姜老太君知道这事了?”
“应该不会。那姜二小姐是个稳重的,今个儿救了贞儿,也只是跟贞儿串好词儿,说是下水捉鱼,因而弄湿了裙子。姜老太太肯定以为是二小姐害得风寒又加重了,因此心有愧疚才送了药材,这边还有她写的一封信。”魏太太把信递给魏国公。
“嗯,这位姜老太君的字,甚好。一看就是有风骨的老人家。”
“我在想,会不会是其他一些本想跟姜家结亲的,却没成功的,嫉妒我家的亲事,所以下这黑手?”
“夫人,莫要再伤神了,为夫会好好查这事。”
五月,天气虽开始转热,但夜晚却是凉风习习。
因为是“毒”月,不宜有房事,所以姜正勋便歇息在书房。邱姨娘还没睡,心事满满。
李嬷嬷掀帘进来,“姨娘,打听过了,那些人跟去的仆妇们,嘴紧得很,明个儿,我再想办法打听。”
“罢了,这时候巴巴地打听,万一让谁知道了,反而不好,去西角门那里,和姜贵说一声,明个儿让我哥嫂有空来见,记住是晚上,偷偷地来。”
“哎,老奴明白。”
待李嬷嬷走远了,邱姨娘才闭上眼睛。
齐国公府中,齐老太太正歪在塌上,张嬷嬷正给她捶腿。
“这偌大一个府邸,离分家也快了。”
“老太太又胡说了,齐府家大业大,哪是那么容易散的。”
“等我一闭眼,这些不孝子孙肯定要分家。就算不分,我也对不起大房。”
“老太太过虑了。”
“所以我尽力要让长孙娶个好媳妇,至少要做他的助力。你看,魏国公府的世子爷不就是娶的福阳郡主吗?哎,本来我是想上门求娶的,结果让魏国公府捷足先登。”
“老太太不急,还有别家的千金呢。”
“别看这些人表面上谦和有礼,笑意吟吟得跟我们齐家往来,心里早盘算清楚了,等到老爷子不坐这个位子传给长子,齐府就变成侯府了。我们齐家是表面风光,内里开始败了。长房自有爵位,长孙也是个有出息的,就怕其他几房,日子不好过。连带着孙子孙女们的亲事都不好说。”
“老太太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上次赏梅宴,我觉得唐二小姐、潘二小姐、姜家的两位小姐都不错。可惜,这潘二小姐,我打听着是要参加选秀的。这唐二小姐貌似也定亲了,还是世袭的镇国公府。这姜二小姐年纪小了些才十二,父亲是正三品,倒也可以。”
“老奴听说,大公子钟意的是姜大小姐。”
“我何尝不知,当天就问了恒之的意思,他只说,姜大小姐,端庄娴静。我想,要是姜大小姐的父亲是三品官,这事倒也好说。可姜大老爷是皇商,虽家财万贯,到底商人还是低了些。姜老太君纵然有县主封邑,等她一去,也就这样了。不管怎样,姜家的运气还是不错的,魏国公府的大小姐就要嫁进二房做太太了。哎,说到底,这姜静娴要是二房的嫡女就好了。”
“老太太何必如此矛盾。不如跟姜家来往着,万一大房嫡女有亲事了,那就定二房嫡女。听说姜家的大少爷在边关,说不定能闯出一番业绩,到时候姜家大房也就水涨船高了,您再去提亲不更好?”
“也是,先跟她们来往着,看情况而定。毕竟这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姜家还是前途无量的。”齐老太君点点头。
过了几天,齐老太君就递了帖子,说想拜访姜老太君。
“奇了,这齐家老太君很少跟我们往来,自从上次赏梅宴之后,这都三月了,居然又想起我们来了。”姜老太君手指敲着拜帖。
“老太太,老奴估计是看上两位小姐了。”
“我当然明白,这齐老太太,她年轻时,我也是跟她熟悉的,只是后来,她嫁了齐府高门,我不过嫁的一个探花又兼之夫君早亡,便没什么来往了。这隔了几十年,突然又往来了,肯定不是冲着我这老太婆。”
“老太太,赏梅宴就是帮齐大公子相看的。那齐大公子,老奴倒是觉得不错。”
“可惜,我们觉得不错,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们。老大没有官身,虽是皇商,到底低了一头。老二有官身,但是静姝才十二,齐大公子十六了吧。”
“老太太说得是。”
“随她,我们只当不知道。我要继续帮静娴相看合适的公子哥儿。其实我觉得每三年一次放榜的时候最好,有不少青年俊杰,只可惜,还要再等两年。静娴今年十四了,得赶紧定。”
很快到了六月,初夏有些许的闷热,吃过晚膳的静姝在花园里遛弯,假山后面有一方荷花池,安静清凉,正是纳凉的好去处。
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茗夕,你去房里拿个小几,再拿一盆水果盘来。”
“好嘞。”茗夕说着便离去了。
过了一会,听到假山后方传来脚步声,静姝以为是茗夕回来了,刚想开口。
一个压得低低的女声开嗓了,“就在这假山里头吧。”
又响起一个男声,“至于嘛,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回家再点呗。在这里,万一被看到多危险。”
“哎呀,先点再说。”
☆、借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