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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蔓竹跑进楚家内宅后,根本楚广玉之前的指示,避开来追自己的众人,往楚家的侧门方向跑去。她以前因为楚广玉,来过楚家多次,对楚家的地型还算了解,很快就跑到了侧门边上。
侧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说道:“杨小姐,请上车吧。”
车子很快离开楚家,直接往北京开去,到了北京,杨蔓竹会直接楚广玉给她订好的航班离开,如果以后再有杨家人拿婚事逼迫她为杨家做贡献,那她完全可以再拿与楚家这次的丑闹做挡箭牌,也能多空下几年自由时间。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杨家这次可以说因为楚家丢尽了脸面,做为当事人之一的杨蔓竹更是首当其冲,估计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杨蔓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因为这件事,许多想与杨家联姻的人都会迟疑,怕沾上这种丑闻,或许还会有人觉得这人女人本身就带衰……这多少能给她留下挺长一段自由的时间。
做为享受了家族好处的孩子,她与楚广玉都非常清楚一点:家族在培养你的时候,也是让你随时准备为家族而牺牲的,他们都难拒绝来自家族的压力。
楚广玉不但给她准备好了离开的路线,连她被扣押的重要证件也准备帮她补齐了,还剩下那些,等她离开国内后,可以自己再想办法补办。
……
华润泽觉得自己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无耻和下流,他觉得广玉还是说得太轻了,楚浩这种连结婚当天都能做这种丑事的人,根本就是垃圾!
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是姐姐的儿子?!
华润泽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姐姐温婉而高贵,心地善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缺点,就算楚嘉德那个同样是人渣的人基因太强大,那也不至于他们生下来的孩子身上一点也没有到继承姐姐的优点吧?!
广玉那样的才配做姐姐的儿子,你看姐姐把他交得多好,知书达理,才能过人。就算是在农村里长大的路鸿羽,即使他没有那样的才能,但也心地善良,性格乐观开朗,做事认真勤奋,比楚浩那个垃圾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有了这样优秀的两人做对比,楚浩?把他的名字挂在姐姐名下,都是一种侮辱!
不理会管家的挽留,他愤然地离开了楚家,然后一个人回了大别墅,这种事他绝对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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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发生的闹剧,楚广玉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毕竟这是他一手策划的,只不过这事情的发展更加出乎他的意料啊。
他原本的计划是,婚礼当天给楚浩送几个、以前跟他私混多次的模特过去,等他们耐不住的时候,就用同一种方式,简直粗暴地制造丑闻!然而现在的效果明显更好啊,在自己的婚礼上跟舅奶奶鬼混,多大的噱头啊!
楚广玉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他已经能想象这件事会被人们宣传得多广了。
事情也如他想象那般,不到第二天,整个圈子里都传遍了,婚礼上与舅奶奶直接做上了,还来个现场直播,尺度大得让人咋舌,别人私下大谈特谈的时候,明里暗里都在看楚家跟蔡家的笑话。
还有人打趣道:“这两人要是搞出一个儿子来,楚嘉德以后打算怎么称呼人家啊?”
“噗,你太坏了,人家就算搞出儿子来,不还是楚嘉德的孙子吗?”
“那可不一定,要当时没有现场直播,楚嘉德肯定不会知道了,那这个孩子不就成楚嘉德的小表弟了吗?”
“哈哈哈,孙子变小表弟,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确实有意思,看来咱们这些人,都没有楚大少会玩啊……”
……
看了楚家的笑话,楚广玉心情很不错,接到季重安的电话,他倒一点也不意外。
“楚家的事,是你做的?”季重安打了电话过来,直接问道。
“是啊,怎么了?”楚广玉心情很好,也不介意告诉他实话。
“……你真牛。”季重安夸奖了他一句,忽然有点郁闷,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玩玩楚家人呢,多有意思啊。
“过奖过奖。”
季重安想了想,说道:“下次要再玩,也叫上我呗,人多才有意思嘛。”
“看情况吧。”楚广玉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楚浩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丑,还是在自己家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是彻底保不住了,没有了楚家继承人这个漂亮的头衔,到那时候楚广玉再想针对他就太容易了。
季重安心里更郁闷了,不过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要不然你找机会挑拨一下楚浩跟楚嘉德的关系?楚浩继承人的位置保不住,他心里肯定不服气,楚嘉德也对这个把他老脸丢尽的坑爹儿子满腹怨怼,两人肯定要闹崩,而楚浩说不定就知道关于他身世的事情。”
楚广玉一怔,他脑子里突然划过那个雨夜,那时楚浩还没回楚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杀死他,难道他是真的知道什么,想要用杀死他的方法来掩盖掉一切?
他捏了一下眉心,对季重安说道:“你的提意不错,下次有机会,一定会带你一起玩,我还有事,先挂了。”
季重安来不及说什么,那边就直接挂了他电话,弄得他十分无奈。
楚广玉有了思路,接下来便开始思考,要怎么挑拨这对父子俩?
华润泽那天从婚礼回来后,脸色一直很凝重,他试着联系了一下当年跟着姐姐的佣人们,可惜能联系上的人,早早就被楚家,应该说是蔡老天天以各种理由赶走了。
通过这些人,他才知道原来姐姐在楚家过得并不好。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但每次去看姐姐,姐姐都还是那么温柔,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婚姻一直很不幸,蔡老太婆因为华家越来越落魄,便仗着身份对她身边的人指手画脚,只要他的姐姐哪里不顺她的心,就故意发落跟在她身边的佣人,什么诬赖佣人偷拿楚家的东西,或者是在楚家行为不检点等等等等,她总有用不尽的理由和手段来折磨姐姐。姐姐为了孩子能把继承人的位置坐得更稳,一直内心隐忍,又不忍心见跟着自己的佣人同样受折磨,主动让人走了,身边只留下几个最信任的……
即使事隔这么多年,听到这些内幕,华润泽仍然怒火中烧,他甚至怀疑姐姐那么早就去世是不是就是被这个老太婆给逼死的!
“……小姐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怀疑,华家当年加速败落,有可能与楚家有关,但是她从来没接触过商业上的事情,也找不到证据。”说话的人当年在华小姐身边时,得到过华小姐许多帮助,走的时候华小姐还给了她一笔钱,所以她对这个人的记忆一直很深,轻易就能回想起那时候的一些事情。
华润泽手掌紧紧地攥了起来,双目充血。当年姐姐嫁进楚家时,华家尚在,只是已经有败落的颓势了,所以最后一败涂地,谁也没有怀疑楚家有可能在其中做了手脚,只当是华家气数已尽,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楚家的人实在太令人作呕了。
可惜的是,华润泽这些年又都在国外,对国内的事情并不了解,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可能再查到什么了。
他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决定请广玉给他帮个忙,不管怎么样,他要知道姐姐身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家那些人又对她做了什么!
事实上楚广玉也一直要追查与母亲相关的事情,他对母亲感情甚深,所以一直想帮她查出当年的真相,只是他倒从未怀疑过母亲的早逝,以及华家落败的事与楚家有关,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是楚家人,当然不会从这个方面怀疑。
第69章
与楚浩等人复杂又疑云重重的身世相比,华家当年的事情并不难查。
华家会最终落败,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华家后继无人。当年的华老爷子老了,华绍然的父亲做为长子,顺其自然地接手,不过他才能有限,而华润泽那时候年纪不大,且因为少年时家里已经确定哥哥会接手生意,他不想哥哥嫂嫂因此而对他有看法,自己本身又志不在此,所以从未涉足过,对此也一窍不通,华绍然的父亲更是在他出国后早逝,华家会倒几乎是注定了的事情。
可是,如果没有楚家在背后插手,华家至少还能拖上些年,华家老爷子也不至于最后被气死……
对,华家老爷子就是得知了楚家在背后打压华家,用卑劣的手段使得华家的信誉在同行类受损,最终才导致华家加速败落后,被活生生气死的。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楚嘉德能拿楚广玉做棋子,想把司臣的公司弄到手,当年他的父亲会用同一个手段,吸走“亲家”的财力补充自己,也真不是无迹可寻的,可能这就是楚嘉德这一脉的传统吧?
而华小姐当年会怀疑华家败落与楚氏有关系,就是因为华家老爷子临死前给她留了信。
华家老爷子当时的心理估计非常的矛盾,一方面他憎恨楚家的卑劣,一方面女儿和外孙都在楚家,外孙以后将会是楚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果因为他的话,女儿和楚家闹崩,华家已经没了,他们再无退路,没有了帮手,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他又担心以楚家人骨子里的卑鄙,会不会伤害女儿和外孙?
当时的情况太复杂太矛盾了,老爷子自己也是苟延残喘,最终只给女儿留了一封信,并没有言明这一切,但足够让华小姐警觉了,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只要有了能力,就一定能猜到当时发生的事情,而后寻找出一条能够保全自己和外孙的退路。
可惜的是,华小姐生下孩子后不到十年,也走了……
华润泽双眼通红,得知这一切,他忍不住开始想,如果自己当年更有能力一点,是不是就能护住家人了?他甚至在二十年后才得知真相……
“……小舅,这不能怪你。”楚广玉见他这样心里也很难受,当时华润泽也不过才十七八岁而已,这一切发生时他在国外,又哪里能怪他呢。
华润泽摇了摇头,喉咙里却像哽着一块石头一样,说话都觉得十分艰难。
“……我想出去走走,你不用管我。”
楚广玉很担心他,不敢让他一个人走,但见他这样难受,说不出拒绝的话。司臣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对他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让他一个人待会儿也好。
华润泽最后还是一个人走了。
他去了兰城最大的公墓,他的家人都在那里。
华家人的墓碑几乎都安置在一处,打扫得很干净,墓前摆放着鲜花和水果等祭品,和一些燃尽的香灰,应该是楚广玉过来准备的。
华润泽心里很难受,胃里像一块石头一样压着,沉甸甸的。
冬天的阳光总是躲躲藏藏的,厚最的乌云压过头顶,不一会儿,就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他跪在父亲的墓碑前,任由刺骨的寒雨打湿了全身,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他这样长跪不起,连墓园的看守都有些担心了,正想着要不要上去劝一劝时,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走了过去。
那个男人慢慢地走过台阶,走到那个跪着的男人身边。
华润泽低着头,沉浸在懊悔中,好半晌才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
他抬起头,在渐小的细雨中微微眯起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润泽。”站着的人声音像珠玉碰撞,十分的悦耳好听,是华润泽一直藏在心里的一道声音。
“……云善。”华润泽声音嘶哑,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膝盖发僵,直接往男人身上倒去。
苏云善吓了一跳,直接伸手接住他,华润泽身材高大,几乎比他大了一圈儿,这一倒过来,几乎把他盖住了,要不是苏云善身体素质极好,估计得直接被他给压趴在地上。
华润泽在冬雨里跪了一天,整个人几乎昏过去了,额头抵在苏云善的脸上,下意识地蹭了一下,嘴里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手臂也死死将人抱住,他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梦到了这个想念了许多年的人。
两人肌肤相触,苏云善立刻就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赶紧抬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
华润泽就感觉一股清凉感顺着额头流进四肢百骸,让他仿佛在沸水里翻滚的身体一瞬间好受了很多,但他此刻根本不愿意醒来,能在梦里见到他的机会本就不多,双手还能紧紧地抱着,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花香味……如果醒过来了,这一切肯定又要化成泡沫了。
“唉。”苏云善长叹了一口气,只能扶着这个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往外走去。
墓园外停着一辆车,苏云善把华润泽放进车内,回头见苏安歌一直站在旁边,说道:“我得把他送回去,不如趁这个机会,一起去广玉那里吧。”
苏安歌怀里仍然紧紧地抱着盆栽,闻言沉默了很久,久到苏云善都有些着急后,他才说道:“你去吧,我……还是算了。”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再去打扰又有什么意思。
苏云善意外地看他一眼,“你不去?为什么?”
苏安歌却不再多说了,他转身顺着大马路往山下走去。大哥为了他的事情,一直单身这么多年,他怎么能一直插在他们中间破坏他们多年后的重逢。
苏云善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坐上了车,总是要去接触一下的。
小舅离开后一整天没有回来,楚广玉正急得想亲自跑出去找人,就有一辆车停在了大门外。
秦叔打着伞小跑过去问了一下,才得知对方是送广玉少爷的小舅回来的,自然十分感谢,主动付了车钱,和对方一起扶着人往里走。
楚广玉看见小舅浑身湿透,昏迷着被人扶进来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帮忙,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小舅怎么了?”
“他在雨里待了太长时间,发烧了……”苏云善解释道。
秦叔很有照顾人的经验,把人扶到屋里,让佣人拿干净的衣服过来,又吩咐厨房准备了姜汤,自己则拿了干毛巾给他擦干身体。
楚广玉在旁边帮不上忙,这才顾得上回头看一眼送小舅回来的人,“请问您是?”
“我是润泽的朋友,今天看见他一个人在墓园里,全身湿透了,还发着烧,就把他送了回来。”苏云善并不是很担心华润泽的身体,他刚才已经给他身体里释放了一点法力,不会有问题的。
楚广玉点点头,把他请到一旁坐下,让人给他倒了茶,这才笑着说:“你跟小舅是在国外认识的吗?我没听他说起过去你。”
“算是在国外认识的吧,只不过我们有几年没见过了。”苏云善微微笑了笑,但是楚广玉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伤感。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怎么知道小舅住在我家的?”
“我叫苏云善,你叫我名字即可。”苏云善心里微微有些裂痕,这小家伙真是太精明了,两句话就察觉出了话里的漏洞,还会反过来追问他。不过苏云善也有应对的方法,他笑了笑说:“是润泽告诉我的。”他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就是楚广玉心里怀疑,也没法再问下去了。
楚广玉果然不再问了。华润泽的烧已经退了,秦叔亲自帮他换了衣服,正好姜汤也煮好了,可惜病人不怎么配合,姜汤进了嘴里也被他吐干净了,嘴里还一个劲地叫着一个名字,云善,云善……
楚广玉听清这两个字,顿时觉得十分微妙,他都不知道一直温文尔雅的小舅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苏云善听见他一直叫着那两个字,脸都有些烧起来了,顿时有点坐不住了。
不过楚广玉察觉到自家小舅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他走,含笑问道:“苏先生吃晚饭了吗?正好司臣回来了,我们要开饭,不如留下来一起吃点吧?”
苏云善本来是想留下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楚广玉带笑的目光,就觉得小家伙是在算计自己,更加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