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我的问题就让你走。”
    “你问。”
    东方阎摊开手，在他的掌心里静静地闪耀着一颗钻石耳钉：“还记得这个吗？”
    夜晚歌的眼眸一阵闪痛。
    她怎么会不记得，这颗钻石……
    她生日那天，他送了她一对钻石耳钉，亲手替她戴在耳上，并且嘱咐她永远都不可以拿下来。因为他说，那钻石耳钉代表他要娶她的承诺。
    “我们结婚那日，我会取下它，做成一对婚戒。”
    后来，东方阎生日那天，夜晚歌把其中一枚戒指送回给他。
    东方阎很失望：“你真小气，居然拿我送你的礼物分一半给回我。”
    夜晚歌淡淡一笑：“我觉得，责任是要互相承担的啊。”
    东方阎赫然望着她。
    “如果你能做到，我会等你。”夜晚歌握着耳边剩下的那枚耳钉，“不过，未来会发生什么，很难说。”
    如果等到那一天，他还是喜欢她，要娶她，她会答应。
    可是如果等到那一天，他已经不再爱她了，或者她也不再爱他了，她希望彼此能放手。
    “不会放手。”
    东方阎握着她的手。
    夜晚歌想了想：“如果有一方失诺了，在两人不可能继续相爱的前提下，可以满足对方一个愿望。”
    ……
    东方阎的目光望了一眼她空荡荡的耳朵，嘲笑道：
    “看来只还有我遵守着这个约定？”
    夜晚歌握了握手指，尽量令自己冷漠：“对不起，我只是喜欢朝前看。”
    那些想起来只会令她伤心难过的往事，她再也不愿回顾，徒增烦恼。
    “我只问你，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想说，不算数，因为她没有心力再去替他完成任何事情。
    可是，想了想，她迟疑地说：“我记得当时我说过，如果有一方不再爱了，我希望彼此能够放手。”
    “我记得很清楚。”东方阎翘起嘴角。
    夜晚歌点点头：“如果我遵守承诺，你也能遵守吗？”
    “可以。”
    “你的愿望是什么？”顿了顿，夜晚歌补充，“在两人不可能继续相爱的前提下。”
    东方阎淡淡地笑了，眼睛里有亮亮的光彩。
    他望着那枚耳钉说：“这么说，我独自的遵守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告诉我你的愿望吧。”
    “我还没有想到。”他凝思，“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我要好好想想。”
    夜晚歌咬了咬唇：“如果我帮你实现了愿望，请你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东方阎目光定定盯着她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做不做得到？”
    “可以做到。”
    “你的问题都问完了是吗？”
    “是的。”
    夜晚歌松了一口气，起身：“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东方阎起身：“我送你。”
    离开前，他令小姑娘打包了一份草莓点心给她。
    夜晚歌本来不想要，可是东方阎很执着。他从来都这样，想做的事情都会尤其执着。
    回到夜宅，夜晚歌一阵怅然，从衣服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项链，看着末尾的钻石挂坠。
    她没办法戴一只耳钉，所以就把钻石抠出来，打造成了项链挂坠。
    留着它，她并不是还在遵守约定，也并不是还在期待能和东方阎再有未来。
    她只是舍不得。
    那些不管是悲伤的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回忆，都像血肉一样，融进了她的生命中，这辈子都没办法割舍。
    将项链取出来，收进一个锦盒里，锁紧抽屉深处。
    她倒在床上，用无数次安慰过自己的那句话对自己说：
    忘掉今天发生的吧，明天的一切又都是新的一天……
    就这样过了三天，东方阎没有再来打扰她。
    而夜晚歌也搬进了她之前在市中心租住的两室一厅的公寓里。
    夜穆尚最近越来越过分，为了躲避凌千芷抓奸，他干脆把女人带回家，根本不分场合地点，有好几次都被夜晚歌撞见，弄得她不得不一个人搬出来。
    本来之前夏紫茵说好了，要跟她一起住的，可是夜晚歌这次回来，夏紫茵也不见了。
    听珠妈说，夏紫茵是去拜访她的亲戚去了，可是据夜晚歌所知夏紫茵在a城根本不认识其他人，她应该是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夜晚歌搬进公寓的当晚，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喂。”
    “是歌儿吗？我是妈妈……”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女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夜晚歌的心猛地一颤，半响才出声：“是我。”
    “歌儿，听说你回a城了？”温柔的女音又问。
    “嗯。”
    “怎么不跟妈妈联系呢？”
    “……”
    “这样吧，明天你有没有空？妈妈派人来接你。”
    “好吧。”
    挂上电话，夜晚歌心思沉重。
    她跟妈妈也已经五年没有见面了，今天妈妈主动联系她，她本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自从十多年前父母离婚了以后，夜晚歌四岁就没了妈妈。
    以前她对妈妈的印象总停留在四岁前的时候，她像每个孩子一样渴望着母爱。
    四岁前她跟所有孩子一样，有完整的家庭，有父亲，也有母亲。
    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母亲，总是陪着她，温柔的对她笑。
    她对她说：“歌儿，妈妈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妈妈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就是她这样爱她的妈妈，因为受不了父亲的花心，最终选择离开了父亲，离开了这个家，当然也抛弃了她。
    夜晚歌永远记得妈妈拎着行李走的那一天，下着大雨，她哭着恳求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她。
    “妈咪，不要走，呜呜，我要妈咪……”
    “歌儿乖，妈妈要离开你了，以后歌儿跟着爸爸要坚强，妈妈还是爱你的，妈妈答应你，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好吗？”美丽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
    ☆、116 以他母亲的身份见她
    “妈妈，你带我一起走吧？我不想跟着爸爸，爸爸有好多的阿姨。”小夜晚歌摇头不舍道。
    “不行啊，歌儿，法院已经把你判给了你爸爸，妈妈带不走你。”
    “妈妈不是说和我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的吗？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不会成为妈妈的包袱的，妈妈，以后我会听话，妈妈，不要离开我好吗？”小晚歌乞求着美丽的女人。
    “歌儿，妈妈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对不起。”美丽的女人忍住泪水，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口了。
    小晚歌看着妈妈的背影，直到妈妈上了那部小车，就跪下哭了。
    从那天开始，小晚歌就跟她风流花心的爸爸一起生活，爸爸经常在外面跟女人鬼混，常常夜不归宿，只把她丢给家里的佣人照顾。而她的妈妈一年比一年少来看她了，每次和妈妈见不到二小时就走了。
    直到她八岁那年，从佣人口中得知，她的妈妈再婚了，嫁给了一位很有钱很爱她的叔叔，之后的很多年小晚歌便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母亲。
    就这样一晃十年过去了，夜晚歌再次见到她美丽的妈妈，是以一种她完全意想不到的身份跟方式。
    高考结束后，当时还是情侣的夜晚歌跟东方阎原本商量着打算报考同一所学校。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夜晚歌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是夜晚歌吗？”
    “嗯，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东方阎的妈妈，我想约你见个面。”
    “好的，阿姨请说在哪里见面。”
    “在chris见吧。”
    夜晚歌依约来到这家日式餐厅里，刚走进包厢，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因为包厢里坐的人，正是她许久未见、日思夜想的妈妈。
    “妈妈……”虽然一别十年，但夜晚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高贵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林月娥。
    妈妈还是那么的年轻美丽，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如果一定要说她与十年前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妈妈比以前更加高贵端庄，更加有女人味，从她浑身上下的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她现在是一位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她后来嫁的老公一定对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