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卫军此时的声音都有些慵懒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常锦礼那头的生意很赚钱,我要是也跟着做的话,保准能比她赚更多。凭我的本事,大把客户自己找上门来。”
“那你就去做嘛,反正歌舞厅现在也开不来了。”李卫军依旧逼着眼睛,双手交握放在肚子上头。
“歌舞厅那头我亏损了不少钱,现在钱周转得有些不顺,要不,你先给我三万块周转一下?”何德美一直观察着李卫军的表情,见他一听自己要拿钱,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气得何德美心里都不禁骂道:狗男人!
李卫军打开了眼睛,背靠着床背,有些不满,“你最近花钱有些厉害啊?前天不是才给你2000块?以前……”
何德美立马也有些不爽地打断李卫军的话语,“好了,别再提常锦礼了,你想说以前她都不问你要钱是吧”
那是她傻,她傻不代表她何德美也是傻子!
李卫军沉思了一会,又问:“常锦礼那头做那个赚了多少钱?”
“具体数额不大清楚,但是同行的我也去打听了一下,几十万肯定是有的了。”
“这么多?!”他都未必能一个月赚几十万,好的时候有四五十万,但是差的时候还会倒亏回去。
没想到常锦礼竟能赚那么多,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搞错了,就凭她?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可能背后有高人指点也不一定。她不是跟了个男人么,或许是那个男人教的。”
李卫军一听何德美提起任顾,也有些不高兴。
“嗤,她那土气男人,有什么本事,不可能!常锦礼都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那个土男人是连那一都不可能,你就别瞎吹。”
何德美唇角轻轻一笑,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意思,有些嘲笑却又不大明显,就凭任顾的外在条件,随随便便穿一件工人衣服,都比李卫军好看,他又哪来的自信,说人家任顾老土?
何德美虽然没吭声,但是也没开口肯定任顾,自家男人脸打不过别人,起码钱还是比他们家多得多的。
所以至此,何德美也并没有真正的屈辱感。
“先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一句话给我,究竟给还是不给?”何德美说到这里的时候,重重捏了几下李卫军的脚腕,疼得李卫军一下缩了回去。
“痴线,又没说不给,下这么重手,我要是残废了,你来照顾啊?!”
何德美见李卫军终于松口了,赶紧赔笑缓缓抚上他的脚,妩媚道:“你是我男人,要真给我捏废了,以后都我来。”
李卫军暧昧一笑,搂过何德美两人就滚成了一团,李卫军被撩得有些迫不及待,衣服都给他扯开了线头。两人在痴缠间,何德美露出了满意的一笑。
尽管李卫军骨子里还是有以夫为纲的情绪,婆婆李桂花也是对儿子无限纵容,对她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的,毕竟背地里还是嫌弃她不做家务。
她以前一心想嫁进李家,现在终于嫁进去了,却发现似乎和她所想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在外她依旧是人人艳羡的李夫人,她常锦礼呢?
过的依然不是不如她?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李卫军抽着小短烟,在吞云吐雾,何德美从他手中接过小烟,自己也抽了一口。
李卫军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也好这口了?”
看她动作娴熟,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我减肥用的,上次沪城美容院那头运过来的减肥精油,擦了你不是嫌我臭嘛,我歌舞厅那些小姐妹说,抽这个准瘦。”
李卫军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喜欢。
何德美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说常锦礼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连前几天公安局都来问话了。”
李卫军冷哼一声,“这事你就不懂了,不是她犯事了,是她惹了什么麻烦才对。你没发现问的都是我们那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吗?你这什么脑子。”
何德美白了他一眼,对,就他最聪明。
“就她那样,惹了事情也正常。反正不干我们什么事,管她的。”
两人说完后,又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去。
*
常锦礼和奶奶一到渔村之后,刘队长就迫不及待和她报告昨晚打探回来的消息。
“锦礼,你们终于来了。昨晚大伙不是一起去码头看了吗?咱们这是被人给诓了!”刘队长拍了拍手掌,似乎有些不甘心。
要知道,不出船一天得损失好几千快钱,好在他们每天都出去拉比较勤快,所以何老板那边就存了有半个月的库存了。
短期断货,一时也都还有库存可以顶住。
常锦礼和奶奶对望一眼,都有些奇怪,怎么就被人给诓了?
村长一脸惆怅,一声不吭的,李会计赶紧接口了,“咱们的休渔期被人诈了,根本就没什么休渔期。昨晚去码头问,那些摊贩都说没这一回事。
公社那边有个姓钱的小伙子,昨晚也在码头聊天。说他们公社的人也是照常出海,根本就没有休渔期这回事!”
张大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但是那个告示,我是清清楚楚看见的。”
常锦礼这才明白过来,大家将的是这么一回事。
“那照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误导你们,让你们以为是休渔期,然后我们村子就不能出海,钱自然就赚不成了?”
刘队长跺了跺脚,“哪个扑街这么搞我们!”
常锦礼想了想后,也有些不解:“我们现在的大客户是韩在石和何老板,但是韩老板那头一切运营都还没开始,渔产品现在我们也还没开发这条线。
因为王娟梅去世一事,所以常锦礼也没能前去和韩在石商讨具体海产品定价的事情,所以出海捕捞一事,暂时全面停了下来。
目前在做的也就何老板的河沙和红砖,难不成还是上次那些小混混想阻拦何老板的财路?”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
“可是,阻拦我们水路,他们怎么确保我们不能走陆路?依旧也还是可以供得上货的。”
大家伙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黄知青闷不吭声的,刘队长也想不通,“但是不管怎么说,就肯定是他们想断我们财路!”
常锦礼点点头,“好在刘队长细心,再去核实了一遍,既然没有休渔期,那出海的事情还是由刘队长跟进吧。”
后来循例是开的早会,再次确定每人的工作内容,等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黄知青忽然拉住常锦礼悄声说:“你舅舅昨天竟请了于小敏一家上门吃饭。”
常锦礼:?
怎么可能?就连常凤春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日常永丰信誓旦旦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他不会让于小敏好过的。
常凤春:“黄知青,是不是你看错了,两家人有害命之仇,怎么可能他媳妇过世都没足七天,就请人上门吃饭。这也不是办的喜送呀。”
常锦礼觉得事有蹊跷,常永丰虽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主,但是丧妻之仇这么大,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消下去了。“于小敏去吃了?”
黄知青要说的正是这事,“就是奇怪得很啊,不光常永丰请了,这于小敏也当真去吃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就真的特别多。
黄知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要是于小敏,也不怕常永丰下毒?”
黄知青哪里知道的是,根本就不是常永丰开口请的人,是常永丰寄住的那户人家孙伯说两家人有什么误会,害子还是害妻之事,都赶紧说明白了。
毕竟是一条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劝了好半天常永丰,常永丰还主动去了南门市场将菜买了回来。
然而黄知青说起,也显得有些神叨叨的气息在里头,“听说,当时常永丰还劝于小敏,吃了海带别喝茶会闹肚子。”
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吃了海带确实不能喝茶,不然肠胃确实会不舒服的。
只是,谁都可能会开这个口提醒于小敏,就断不可能是常永丰。
然而就算常锦礼再聪慧,也一时想不明白,这里头究竟有些什么玄机在。
常凤春和黄知青又开始讨论起王娟梅的事情了,毕竟这事在村子里也算是大事,两人都觉得发生这事,大家都不想看到。
况且村子现在正是赚钱蒸蒸日上的时候,出了这事,都有些忌讳。
常锦礼只听了几句后,黄知青小卖部的电话就响了,竟是找常锦礼的。
常锦礼一听,是振南派出所找,而同时被找的,还有村长。
*
常锦礼和村长前往警局的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
“村长,要不你回去吧,事情处理结果我回去再告诉你。”
村长却坚定摆手,昂首挺胸地在前面带着路,不发一言,紧抿着唇角。
就连常锦礼都鲜少看到他这幅样子,上次这般着急又生气的时候,还是以为李会计把大伙集资给弄丢的时候。
想起电话里听到的事情,她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两人急冲冲来到振南派出所的时候,才上楼,还是上次的小林先一步看到了她,赶紧迎了过来。
“夫人,嫌疑人已经招供了。人现在在看守所,今天叫你们过来,还有一些手续程序要走的。第一是通知他家属的,另外的信息披露等检察院那边起诉过后,夫人就能知道具体细节了。”
小林警官注意到常锦礼身边还跟着一名老者,老者脸色有些苍白,随即问他,“你是犯人亲属?”
只见村长点点头,“都进来吧。”
随即小林将常锦礼和朱元骑带进了一间小屋子,小屋子横版上还印着一行大字:我所保证自己所言属实,不作假供。
小屋子里另外还有一间小玻璃房,两人站在玻璃门外,村长问了句:“需要给他寄衣物生活用品?”
小林点点头,示意村长单独进去谈话。
常锦礼站在玻璃窗外,看见村长进去后,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村长十分激动地起身就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小林拦都拦不住。
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屋子,小林出来后,对常锦礼说:“按照保密协议,邓晨的口供在判定前都不能给你看,因为夫人身份特殊,如果想出庭……”
常锦礼摇头拒绝了,“我就不去了。”
小林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任参谋长我也已经告知他了,您回去路上还请小心,他让我转告您,别耽搁,趁人多回去。”
刚才小林在电话中说已经查出犯人了,常锦礼一听名字,发现竟是邓晨。现在所有证据都提供上去了,就等裁定判决了。
这起案件连常锦礼都不知道,是他们侦破最快的。以惯性思维出发,从她身边的熟人下手。
这段时间,常锦礼几乎将她在这里的人际关系都交待过了。
何德美当时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然而细跟下来,却排除了嫌疑。
小林不禁叹了一口气,常锦礼以为是他还有别的案件要忙,匆忙表示要回去了。
她哪里知道,是因为任顾塞了一盆狗粮给他吃的缘故。